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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外波蘭遭遇索賠記者手記

發佈時間:2011年07月25日 13:12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新世紀》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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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海外的閉門羹,是真有“策略”,還是故意躲避,其實現在已經見分曉了

  【財新網】 (特派倫敦記者 倪偉峰) 離開倫敦的前一天,一位曾派駐波蘭的記者前輩這樣告訴我:“在波蘭當記者,要做好接受各種奇怪理由的準備,並且從這些奇怪理由中提出問題。”

  這位經驗老到的記者看著我,補充道,“真是這樣的。”當時我還以為他開玩笑,輕描淡寫地回應道:“好吧,到時候再看。”6月底的倫敦依然時晴時雨。在市中心的一家19世紀小酒館外,華燈初上。

  由於簽證關係,我于6月26日抵達華沙。抵波前,雖一直試圖通過郵件和Skype聯絡採訪,了解中海外事件的始末細節,但始終沒有太大收穫。要麼就是中海外的電話郵件均無人理會,要麼就是波蘭接線員説“wait a moment,”(稍等)然後等到線路中斷。

  抵波後翌日,我便馬不停蹄地與翻譯彼得一起聯絡採訪。由於不通波語,我讓翻譯先幫忙梳理波蘭媒體對這件事情的報道,找出一些關鍵人物,然後分頭聯絡。

  而此時,向來都無人接聽的中海外波蘭分公司電話終於神奇地通了。

  “我也很想幫你啊,但我們有規定,這事兒也沒那麼簡單。”電話那頭,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顯得十分冷靜。

  “嗯,我也知道沒那麼簡單,所以想來問問中海外。你也知道……”我開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我很想幫你啊,但是真的不行。我們這邊也有策略的,會在適當的時候由適當的人來發佈消息……你別説了,要不寫一個郵件過來?”他説。

  “嗯,那什麼時候是適當的時候呢?”我問。我也知道,這種問題有點愚蠢,不過似乎還有一絲希望。

  “就是我們專門負責對外的人看了以後他會決定是否給你回復。”他説。

  “那誰是負責的人呢?”我問。

  ……

  直到今天,發出去的這封郵件,仍然杳無音訊。

  就這樣,最初的幾天採訪,都是與一些波蘭方面的人士見面。有些直率,有些含蓄,也有採訪後當場要求發稿前交之審稿,“否則這個採訪沒有發生過!”這名波蘭築路者商會的主席威脅道。不過,期間的許多談話內容,爾後也成為重要線索,包括對三名波蘭高速公路局官員的兩小時訪問。

  不久後的一個下午,陰差陽錯地從一名被訪者那兒要到了聯合體一名“宣傳秘書長”的手機號。當天晚上,我就給他打電話。電話中,他確認了當初的項目合同均為波蘭語所簽署,也承認危機公關沒有做好,“但我們有我們的策略,需要媒體的時候會跟你們聯絡。”他旋即禮貌地挂上了電話。

  真正的轉機,是在6月30日。在當天的一個活動中,我結識了後來重要線人之一的湯姆(化名)。湯姆曾是聯合體的僱員,性格開朗,性情中人。當天晚上,他在華沙市中心的一家酒店露天吧,將自己的經歷娓娓道來。那晚的談話內容,後來也從多位“知情人士”口中得以證實。

  結識湯姆第二天傍晚,我因簽證問題離開華沙抵達柏林。四天后折返,繼續調查。這個過程中,湯姆也給予了許多幫助。

  第二次調查要比前一次來得順利得多,也漸入佳境。雖然也頗費週折,但不僅拿到了合同,也與多位“當事人”結識。這給整個中海外的故事帶來了許多可靠的細節。同時,北京的同事也不停地出謀劃策,一道分析評判。

  儘管外圍調查已經相當詳盡,我還是希望能夠得到中海外正面的回應,哪怕得到一些他們對己有利的解釋。不久後,我換了一個電話號碼,再次致電那名“秘書長”。當時是晚上10:30左右。我猜想他已經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正準備休息。

  那晚的電話以抱怨開頭——秘書長否認之前跟我説過“沒有做好危機公關”的話,無所謂地説“不過,(你們)這種網上的文章我們也不在乎,我們有自己的策略。”最終稱“我現在有點忙,有需要會給你們媒體電話。”

  我開始好奇,這位據説負責媒體宣傳的秘書長,向哪家媒體開過“金口“?他所説的“策略”又是什麼?為何一直對項目的真實境遇三緘其口,是害怕什麼,還是莫名的自信?這些問題的答案,在後兩周的調查中,基本得到解答。

  其實,每一次的被拒絕,都是新疑問的開始。中海外的閉門羹,是真有“策略”,還是故意躲避,其實現在已見分曉。

  而倫敦的那位前輩可能沒想到,他的那句忠告,真是派上了大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