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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2011年06月08日 10:45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創業邦》雜誌
北京有家以《六人行》為主題的咖啡館,有六個溫州年輕人則在籌劃屬於他們的“六人行”,這幾個年齡在27歲上下、家庭背景顯赫的年輕人包括星際控股董事長陳時升的兒子陳序,溫州海螺集團董事長邵奇星的兒子邵少卿,溫商《財富品質》雜誌創辦人及出版人溫秀君,還有某隱形冠軍企業掌門人的女兒,每人出資20萬元,投資開家咖啡館作為未來聚會的據點,目前是以聚集潮人為目的,力求把溫州城那些寶馬迷你、smart,酷愛蘋果産品的設計師、媒體人吸引進來。
從金額上來看,這絕不能算是一樁大投資,但卻帶有不少友誼的成分,由於這些年輕的“精英”們極為繁忙,除了老家溫州,還要不停往返于其他城市,幾個月以來大家只有商討沒有實施,如今終於在綠城廣場某成員家族的房産處尋到合意的位置,這件常挂大家心中的投資事件終於可以正式提上日程。
不過這足以投射出一個現象:很多“富二代”在努力經營自己家族的事業,儘管他們並不願意被稱作“富二代”,但父輩實業積攢的積蓄,依舊可以讓他們年紀輕輕就能夠使用“身家”一詞,在家族企業接班或創業的同時,他們並不介意做些其他投資,甚至願意把投資作為副業,更有甚者“喧賓奪主”,在投資了的新事業開始創業旅程。
在“六人行”咖啡館的小生意之外,天使投資、VC與PE投資等涉及創業各種階段,百萬元、千萬元的投資對他們也並不陌生。父輩的背景為他們帶來的是可以投資的“第一桶金”,以及尋找投資項目的優先資源,這使他們對感興趣但無法從事的行業依舊有追逐的能力。
未來有更多“富二代”走向前臺,如果用他們認同的稱謂,這一撥1985年左右出生的“創二世”,即將接班或者至少做出職業選擇。投資對他們的意義是什麼,從實業主業流向創業公司的資本,又為創業者、創投領域帶來了什麼?
創投:邊創邊投
江蘇海貝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下稱“江蘇海貝”)在今年3月剛剛註冊成立,裝修還沒完畢,辦公室空著的工位比坐滿的更多。有人戲稱職場中出差最頻繁的職位是“老闆”與“銷售”,而對於作為一家專門為兒童網絡平臺做代理銷售的公司的老闆來説,創始人薛斌三天兩頭跑在外面,也顯得在情理之中。
何況他還有家族産業的一攤事,一聲“召喚”他就得回去一趟。他的父親是全國最大的電動三輪車企業——常州市宇鋒車業有限公司的掌門,去年剛剛邀請的明星代言人是張鐵林,有朋友笑稱薛斌從小“騎電動三輪車長大”。江蘇海貝的另外兩個創始人是薛斌高中時的好友,其中一位和他身份相倣,是當地做太陽能材料的常州市廣達電子有限公司老總的兒子周宇。
家族曾對薛斌的選擇有些不理解。“家裏産業已經這麼大,還是回來幫老爸做吧,何必出去給別人做銷售呢?”他們投資了一個益智類兒童網絡平臺,海貝為其進行全國總經銷,鋪市場、建渠道之外,他們希望未來繼續留在兒童互聯網領域,組建二次開發團隊,進行平臺上各種教育、娛樂內容的開發。
作為這家公司的股東之一,海貝與其分別獨立運營,但戰略緊密相關。這幾乎改變了他的職業規劃,目前他與周宇的精力全都撲在這裡,對“家事”忙之甚少。
2010年,在家族企業做過基層的這些“富二代”們開始在長三角各地尋找項目,投資或加盟都不排斥。在朋友介紹下,他們看到了這個兒童網絡平臺,有些像“綠壩”,但是作為平臺,上面能夠集成瀏覽器以及不少教育課件、動漫、兒童遊戲、才藝培養應用,家長可以在後臺篩選信任的網站,而且還擁有手持Pad版。薛斌和另一位合夥人跑到蘇州去和其創始人見了兩次面,回來就拉上周宇再次前往。幾乎在一個月之內,三個人拍板決定與這家公司進行合作。最初是打算投資幾十萬,成為其在常州的代理經銷商,但在繼續接觸的過程中,轉化為投資,並單設一個公司作為其全國總經銷,投資金額在百萬元級別,佔股比例也“保密”。
他們的決策很快。首先本著“投資首先要看行業”的判斷原則,通過對各自侄子、外甥上網習慣的判斷,用周宇的話説,兒童互聯網這個行業社會關注度夠了,但是不夠成熟,“是一個有可能名利雙收的事業,等以後産業鏈健全的時候再進入,可能生態比例就已經不一樣了,進入越早,沒準機遇越多。”
而從戰略角度分析,這款産品的身份是“軟體平臺”,市面上學習機、點讀機這樣的硬體不少,各種細分應用也很多,惟獨平臺是個空缺。而這家公司從平臺,發展為行業運營商,通過平臺來整合用戶,提供增值服務甚至廣告服務的目標一下擊中了他們的內心。
“就像人們因為用QQ繼而用QQ郵箱一樣,平臺公司都很厲害,你搞一款什麼遊戲我馬上也開發一款,賬號都不用換。未來人們用慣這套平臺,我們在手機上、電視機上做應用也沒問題。”
他們承認這個項目目前還處在燒錢階段,硬體交給比亞迪代工的效果也不好,手持Pad已經停産,“但是公司能夠保持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而且我們覺得今明兩年就會有行業的爆發點。”
在海貝的團隊中,除另一位“非富二代”的合夥人曾經走南闖北跑業務(被周宇笑稱為到處催債)之外,周宇和薛斌的實戰經歷都有些欠缺。
“我們覺得可以投,人家讓不讓你投也是個問題,”最後他們認為是誠意打動了對方,將全國市場的銷售交到這三個小夥子手上。“最後有些東西只是口頭承諾而已,反正我們的合作真的不是特別商業化。”
合作後,合夥人兼“學徒”身份的薛斌參加各種重要的談判。但他們還要忙著做市場,其實銷售一套軟體平臺的難度比實體産品更細碎,要涉及到裝機的電腦城,要同銀行合作把産品加進信用卡增值應用中,少年宮、遊樂場也是他們的目標渠道,與之前電動三輪車的打法不一樣,經銷網絡的交匯也並不多。一切要從零開始。好在他們已經與幾個地方的電信談了合作,在學校能夠形成壟斷的短信平臺“校訊通”推廣産品。
“這事很基層,但是我們投資了這個網絡平臺,這也是我們的創業機會。”周宇説。這種第二代不接班,利用投資來創業的現象並不少見,就像媒體採訪恒安集團首席執行官時許連捷提到的,“我的3個兒子沒有一個願意向我靠攏,他們對恒安不感興趣,都有自己的專業,他們擔心在老爸身邊縮手縮腳,發揮不了自己的才幹。”投資是前奏,很多第二代考慮邁進投資的事情裏面。
星際控股的陳序2008年在國外讀金融畢業後,並無意回國,但家人幫他找了個項目:與上海市閘北區合作一個産業園區計劃“名仕街”,模式類似于北京的798工廠。
有政府資助,將中小企業聚集在一塊,然後形成以時尚服裝為主題的規模化的産業基地,將國內外服裝産業進行對接,類似于將政府的租地轉租出去,在後期利用品牌來賺錢。項目不複雜,但是概念很新。
陳序9月份回國,10月份就開始接手,雖然他清楚,“其實家族是想通過這個投資把我召喚回國”,但是在主導投入了5000多萬元之後,陳序把總經理、市場總監的活兒都擔下了,做成了服裝行業的孵化器形式。“幾千萬就這麼投下去了,我也就跟著做這個事兒了。後來還投資《錦衣衛》、《葉問2》等電影。
如此來看,他們甚至堪稱背景最優越、最年輕的投資人,多數在海外留學,學習金融、投資或管理,畢業後在國外工作幾年,回到國內進入家族企業,在基層“體驗生活”,甚至有人在大公司打工或自己創業了幾年。父輩結交的人脈,以及“不缺錢”的背景,讓他們有更豐富的想象力。
傳統行業與新興行業的碰撞也許是他們選擇創投的首要原因,做打火機起家的實業老闆畢竟很難接受做無線互聯網新産業。將江蘇海貝引入常州創意産業基地的副主任劉靚總結,“他們在海外留學,接觸到了新的理念,回來也想尋找國內創業同行,一個出資一個出力,何樂而不為?而且創業板對他們的刺激很大,他們想做出點有影響力的事,最好還能上市,但是原本所在的實業上市機會很小,又沒有爆發空間。”
而“接力中國”組織創辦人、新豐集團董事長繆存良的兒子繆新穎儘管沒有涉足創投,但是曾經在回國後玩過一把資本運作,做了股票增發的生意。當初“激勵”他離開父親公司的原因之一是,帶著新念頭,很難空降進老實業企業。
“如果投資一家公司,只能做顧問,加入一起創業的話還可以參與決策,插手到日常運營裏面去,有很大的發言權,這種心理上的社會激勵感,在短時間內比金錢回報更加有吸引力。”
影響力、自我證明、對新行業的興趣,這讓富二代做投資成了一個比較時髦又能夠敬孝的正事。
核心競爭力:家族和圈子
對於很多“富二代”來説,家族主業為重,是責任更是義務,投資的興趣成分更多。不過,不以盈利為目的的投資肯定是兒戲,例如“六人行”組合希望力求咖啡廳近期先不虧錢,而且前期一次性投資夠150萬元左右,最好別再追加投資,免得麻煩,但這不代表要做甩手掌櫃,邵少卿跟大家説,“前期我們必須特別認真,定位包括一些其他的東西全部準備好,再找一個專門的人來管理。雖然我們私下的底線是不虧,請到的店長可不能這麼想,他得以盈利為目的。”
邵少卿從沒想過跳出去創業,因為家族企業的五大業務“已經夠他玩了”。他的父親在1991年從製作晴雨傘並主打外貿起家,之後增加了食品業務,又開始在生物科技領域掘金,先後推出血液製品、生物酶製劑和指紋識別業務。實業的萎縮,不同新業務的出現,讓他覺得公司像個大的投資機構,而爸爸則是個投資人。
不過涉及到自己,他沒太想過做創投,直到2010年才投資了一家餐廳。實際上,這些“富二代”的投資有個有趣的特點,就是關注到衣食住行相關的服務業。
“我門圈有個朋友,父輩是中國500強企業,對什麼都感興趣,投了美發的、洗車的、酒吧、檯球室,東投一點,西投一點,全是他會用到的。一看這家店生意不錯,老闆想擴大規模,就一拍即合投資了。”繆新穎説,
邵少卿的投資要比這複雜得多。他定下了投資餐廳的目標,考察了半年時間,最後鎖定了一位溫州名廚金懷,投資的是他旗下三個品牌的中檔餐廳“楠溪第一樓”,還只投了其中的一家店,200萬元,佔股25%。
“這次投資相當於一塊試驗田。”他的目的很簡單,讓餐廳和海螺旗下的食品業務做個聯動。海螺的調味品在溫州當地市場佔有率達到80%以上,基本達到壟斷,但這些醬油、醋、老酒長期以來走不出溫州。個中原因是,調味品行業比較特殊,味道很難滿足跨區域需要。
海螺集團曾為了尋求突破,花5000萬元從日本購置了一台壓榨機,相當於一個醬油製作流水線,但效果甚微。這讓邵少卿確信,這個行業屬於“要死死不了,要大也大不起來”。後來他們效倣中糧那樣做全産業鏈,與農科院合作建有機基地種大米。
後來邵少卿想,不如投資餐廳,把餐廳當做專賣店,做一個産業鏈的延伸,既可以用海螺集團的調味品和大米,又相當於一個可控的銷售終端。對這個提議,老爸表示同意,但不多過問。邵少卿隨即篩選了幾家餐廳挨個接觸,最後選擇了楠溪第一樓,其創始人金懷還是中國第一個擁有EMBA的廚師,在溫州非常有資歷,而邵少卿進入的時機也把握得很到位,恰逢創始人要將品牌更新換代,也參與了一些新的裝修風格、菜係、定價的策劃。這筆投資是邵少卿以食品公司的名義進行的,也看了報表,計算了成本、投資回報率、幾年預估效益。投資餐廳相當於跨行,為了解決安全問題,他們還特地買了兩台大型的洗、消毒、殺菌一條龍洗碗機。
但邵少卿不打算過問太多經營問題。“我愛好美食,希望未來能夠遊遍全世界,順便吃遍全世界。但是我不懂餐飲,也不想管這些事,外行人去管內行人怎麼管得住?肯定是他內行人管內行人對吧!目前還沒有做大的決策上面的佈局。先投資一家,也不敢投資多了,否則一下賠掉十家怎麼辦?”
其實很多“富二代”的任務就是用投資來進行背後集團的戰略擴充。有種做法蔚然成風,就是實業公司開闢戰略投資部,第二代作為負責人。
“像我們家給我的定位始終沒變過,就是找新市場、新商機,老一輩不會發掘新東西,甚至不想做,那誰做?還不是我們這些新人?”繆新穎説。星際控股也早早進行了改革,將旗下一些部門剝離為公司,讓職業經理人持股,而第二代陳序掌管“星際投資有限公司”,也負責公司的戰略投資部門。從起家的警用行業,到被服勞保、警棍、防爆産品,過渡到創意産業和航空業。
(本文來源:《創業邦》雜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