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白銀貨幣化再進一步

　　徐以升

　　上週五，美國猶他州眾議院以47：26的投票比率，通過法案，承認美國財政部所發行的金銀幣為合法流通貨幣（Legal Tender），並允許使用黃金、白銀繳稅，支付公私債務，並根據市場意願，選擇自願接受金銀支付或美元支付，並開始推動州議會研究黃金、白銀作為可替代貨幣。

　　如果3月11日猶他州參議院能夠最終通過該法案，猶他州將成為美國第一個獲准金銀重新貨幣化的州。一個月前，美國弗吉尼亞州被報道稱，為了防止美聯儲崩潰，正研究將黃金作為替代貨幣。值得關注的是，加上猶他州，美國提出類似貨幣提案的州累計達到了13個，除了猶他州以外，其他12個州包括：佐治亞州、蒙大拿州、密蘇裏州、科羅拉多州、印第安納州、艾奧瓦州、新罕布什爾州、南卡羅來納州、田納西州、華盛頓州、佛蒙特州和俄克拉何馬州等。

　　美國猶他州政府通過的這項法案再次凸顯了美國內部對美元信心的動搖。這會帶來什麼改變？

　　在美國，由於黃金、白銀被取消了貨幣功能，金銀只是作為一種普通商品存在，類似于銅或者鋅。投資者在交易金銀獲利時，需要繳納資本利得稅。而將金銀貨幣化之後，金銀買賣所需要繳納的資本利得稅就得到廢除。金銀不再是類似于銅或者鋅的普通商品，而上升成為貨幣。

　　如果以美元標價的金銀價格上漲，以金銀直接繳納稅收，則將讓納稅人享受到金銀的貨幣升值。比如，假設美國猶他州一位納稅人，在黃金1000美元/盎司時，以1萬美元買入黃金10盎司，到需要繳納稅收時，黃金價格上漲到1400美元，他恰好需要繳納稅收1.4萬美元，此時他所持有的10盎司黃金市值為1.4萬美元，他可以以此10盎司黃金繳納稅收。按美元計算，這位納稅人實際上節省了4000美元的稅收。而且這4000美元的資本利得不需要納稅。

　　美國猶他州通過該法案，引起了廣泛的討論。法案支持者稱，這麼做是為了保護民眾的財産，維持住他們持有貨幣（美元）的購買力。反對者的反對力度似乎較小，認為如果銷售金幣和銀幣免稅，這一法案可能會導致稅收收入略微下滑。

　　支持者還認為，這一法案是在向美國其他地區發出信號。在量化寬鬆和低利率時代，美國的貨幣政策幾近“瘋狂”，如果某個州真的承認黃金為有效的貨幣，這種影響力會迅速蔓延。

　　談論國際貨幣體系改革的聲音一直沒有中斷。美元不負責任的、沒有約束的貨幣發行，讓誠實貨幣黃金的討論愈演愈烈，從非主流人士的提議，到包括世行行長佐利克在內的主流人士的呼籲，無不在喚醒黃金沉睡已久的貨幣屬性。

　　這一點，在2009年10月19日美國芝加哥商品交易所（CME）宣佈允許交易商將黃金作為所有商品的保證金和抵押物時，黃金重歸貨幣化的實踐就已經在加速。

　　當今的國際貨幣體系可謂“醜中選醜”，美元、歐元、日元、英鎊等主流國際貨幣，均背負沉重的債務負擔，而澳元、加元等堅挺的商品貨幣卻市場容量不足。當人們從無發行約束的法定信用貨幣邏輯中超脫出來，擺脫“醜中選醜”的機制時，正如佐利克的邏輯，黃金、白銀的貨幣屬性就重新被發現、被定義。

　　美國外交協會國際經濟部主任Benn Steil 2007年5月發表在美國著名的《外交》季刊上的文章《國家貨幣的終結》（The End Of National Curency），現在讀來依然深刻：如果談論一種基於黃金的新的國際貨幣體系，肯定聽起來很離譜。但1900年時，一個沒有黃金的貨幣體系也是如此。

　　實踐大於理論，理論也在前進。對於黃金在貨幣職能方面的回歸，我們是一個觀察者。無論猶他州3月11日是否通過法案，可以得出結論的是，在當前的國際貨幣體系下，人們對法定信用貨幣的信心在消失。黃金也許並不是國際貨幣體系的最終選擇，但是國際貨幣體系需要穩定，而穩定讓人們直接想到的，就是黃金、白銀。

　　（作者為本報評論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