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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經評論員 葉檀
李稻葵先生被攻擊了,攻擊者認為其在房地産市場調控方面反對市場化。
證據來自於李稻葵先生自己的微博,他表示自己對目前版本的房地産新政有貢獻,對外地人可以限購但不該過猛,各個國家抑制房地産泡沫應該因地制宜、不應該照搬照抄。這番言論被批為斯文掃地,恐怕以後李稻葵先生會成為市場派大敵。事實上,僅就房地産言論來説,李稻葵不是反市場,而是市場調和派。
李稻葵先生們的斯文並沒有掃地,他所説的因地制宜絕不是市場大敵,任何一個市場都只能從現實出發,沿著可行的道路越來越接近市場化初衷。否則,市場化就會成為房地産泡沫的最佳藉口,就會成為社會財富通過房地産大轉移的契機。
中國的房地産市場從根本上就不是市場化的。首先,一級市場的壟斷與二級市場的市場化造成了資産兌現的暴利,暴利一部分成為中國城市化進程中的成本,另一部分則由利益鏈條上的多方群體瓜分,其中並無貶義,因為2010年前的政策允許暴利存在。其次,在2010年前由於保障房的缺失以及經適房分配過程中的絕對不公,房地産市場一直跛腳而行,如北京等地事業單位、公務員住房擠佔了市場的空間。據任志強的數據,北京市2005年~2009年公佈的商品房住宅建設用地計劃供給指標為7130公頃,但實際上真正可以對外公開銷售的商品房住宅只佔全部土地供應量的28.3%,其餘的則是享受經適房政策的用地,由特定單位使用,不對外銷售。
舉凡經適房尋租、官商勾結、央企地王等,無不受到市場派與調和派的猛烈抨擊;在建設保障房恢復房地産方面,市場派還是調和派兩者同樣支持,雙方沒有區別。
真正的分歧在於,如何達成健康的市場。市場派人士希望一步到位走向市場;而調和派的潛臺詞是,一步到位根本是夢想,當務之急是把房産泡沫壓下來、幫助産業轉移和升級。從根本上來説,建立健康的市場需要幾個方面同時改革,大力建設保障房、徵收投資稅、土地市場走向市場化。建設保障房目前正在改革過程中,房産稅已有試點,但試點城市較為溫柔,重慶1年徵收額3億元不到,上海到目前為止鎖定僅15戶,房産稅沒有觸動大的利益格局,以免市場大起大落。而房地産一級市場的市場化基本屬於遙遙無期,筆者到現在看不到什麼時候有實現的指望。也就是説,目前能夠動用的手段只有保障房、貨幣政策、微不足道的稅收政策。想依靠上述政策在短期內馬上穩定房價,是不可能的事。
中國深水區的改革是從市場與行政調控雙軌齊下,不可能徹底採取市場手段,從中國的貨幣市場就可見一斑。
比如,我國目前採用的利率調控頻率不高,而主要採取存款準備金率與央票的對衝手段(央行18日晚間宣佈,將於24日起上調存款準備金率0.5個百分點,這是去年以來第8次上調存準率。上調之後,大中型存款類金融機構存準率達到19.5%歷史高位),甚至直接控制貸款規模。如此行政化的手段本應千夫所指,但關鍵問題是,中國的大銀行全都是國有控股,大部分貸款流向國企與地方投融資平臺,這些企業機構不僅對市場利率非常之不敏感,還綁架了銀行與地方政府,因此,直接控制貸款規模對抑制貨幣泡沫比加息有效得多。這就是中國特色的半市場半行政經濟,不承認這個現實不行。承認了這個現實,我們才能得出如下結論,中國的貨幣市場化必須與實體經濟市場化同步進行,必須讓高效的、誠信的民營企業佔據主導,必須讓地方投融資平臺尊重經濟規律。這就是中國因地制宜的樣本。
李稻葵先生在微博上舉例,貨幣政策是影響全經濟的,不能地産發燒,全經濟吃藥,而且這樣熱錢可能會加速進來。最近一個新加坡央行官員説,面對熱錢,他們不搞資本管制,因為影響面太大,但正在牢牢收緊地産政策,地産管好了,其他什麼都不怕了。這是新加坡特色的控制方法。
當中國資本項目陸續放開,而信貸市場由市場化的企業主導時,我們可以徹底地實行利率市場化;當中國建立了公共財政體系、地方政府收入主要靠稅收時,我們可以徹底地實行土地市場的市場化。目前,現實的市場派能做的是,呼籲建立公共財政體系,呼籲稅收變革。
另一個重中之重是衡量新政的誤傷率。房地産新政本意是抑制居住不滿5年的投資性購房,尤其是抑制異地投資的大規模資金流動,但此次誤傷了在納稅線以下的低收入階層,也誤傷了未能獲取納稅憑證的剛性需求者。
如果説納稅線以下的低收入階層並非剛性需求群體,政府有必要反恭自省,是否做到了給予納稅人憑證這一基本的職責?是否給予所有納稅人一視同仁的待遇?是否將資源過度集聚在大城市,使越來越多的人不得不涌到大城市?
中國的市場化需要一步步踏實有效的步驟完成,而不能靠空想、靠不切實際的舉措大幹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