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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米尼克 特平 瑞士洛桑國際管理學院院長
周 林 上海交通大學安泰經濟與管理學院院長
布萊爾 謝帕德 美國杜克大學富卡商學院院長
鄭國漢 中國香港科技大學商學院院長
邁克爾 魯格 英國曼徹斯特大學曼徹斯特商學院院長
尚塔努 達塔 美國南加州大學馬歇爾商學院副院長
拉 維 庫瑪 韓國高等科技大學KAIST商學院院長
主持人 陳偉鴻:
好,謝謝各位來到《對話》節目的現場。
今天我為大家邀請到了幾位嘉賓,此刻他們就在我的對面,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稱叫院長,聽到這樣一個響噹噹的名稱,很多人一定都會有同樣的好奇,他們到底是來自哪的院長?從事著什麼樣的工作?馬上我們請他們來做一個自我介紹。來,我們從第一位嘉賓開始。
多米尼克 特平 瑞士洛桑國際管理學院院長:
我叫多米尼克 特平,我是瑞士洛桑國際管理學院院長,我幹這個工作幹了100年,哦不,是100天。
周林 上海交通大學安泰經濟與管理學院院長:
我叫周林,是上海交通大學安泰經濟管理學院的院長。我在我的工作上也只有大概200天。
主持人:
第三位院長會不會告訴我們説,他做這個工作只有300天呢?
布萊爾 謝帕德 美國杜克大學富卡商學院院長:
沒有,和他們相比,我是很老的院長了,我已經當院長三年半了,我是杜克大學富卡商學院的院長。我今年來了七次上海,所以他們叫我旅行院長。
鄭國漢 中國香港科技大學商學院院長:
鄭國漢,香港科技大學商學院院長,我當院長是三年多,我正式任院長是一年半,之前代理院長接近兩年。
主持人:
聽完了他們四個人的介紹,我想這一刻大家知道了,我的這個院長頭銜之前其實還需要加一個定語,就是商學院的院長。如果我們把這個經濟比喻成一場大戲的話,其實商學院在這當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到底發揮了什麼樣的作用呢?我們不妨來聽聽四位你們的選擇或者答案。
鄭國漢:
戲的演員是我們訓練出來的相當一部分,那我們也會評價這個戲演人的演技做得好不好,這個戲的內容是否是恰當,那也是我們所做的事情。
布萊爾 謝帕德:
我覺得商學院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是寫劇本的,但是我們僅僅是寫劇本的第一稿而已。
周林:
其實商學院還扮演了一個戲評家的一個作用,在很大的情況之下。
主持人:
評論員。
周林:
有些時候,對。我們並不一定直接地參加這場大戲的演出,但是我們對這個大戲提出我們的評論和建議,能夠希望把這齣戲在不斷地能夠進行完善。
多米尼克 特平:
我不認為戲劇是一個恰當的比喻,因為在戲劇中,一切都是事先編排好的。那麼我認為商學院真正的一個作用是培養領導者,並訓練他們如何面對不確定性。
主持人:
非常好的一個見解,確實我們大家時刻面對的都是一切的不確定性。那麼在這樣的不確定當中,商學院未來如何能夠更準確地來給自己定位?今天在我們的現場,我特別想要及時地成立一家商學院,這個商學院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叫《對話》商學院好了,我們這個《對話》商學院想要關注的可能就是剛才在四位答案當中提出的一些問題,商學院的代理院長,如果各位不介意就由我來擔任一下。我們很榮幸能夠邀請到四位來擔任我們商學院的成員,為了讓我們的《對話》商學院辦得更好,除了幾位資深的學員之外,我們還請到了一些重量級的專家加入到我們的現場評審團。他們在我的這一側,來,我們掌聲歡迎他們,也認識一下他們。
邁克爾 魯格 英國曼徹斯特大學曼徹斯特商學院院長:
大家好,我叫邁克爾魯格,我是美國人,在過去的三年半有幸擔任英國曼徹斯特大學商學院院長。
尚塔努 達塔 美國南加州大學馬歇爾商學院副院長:
我叫尚塔努 達塔,是美國南加州大學馬兒而商學院副院長。
拉維 庫瑪 韓國高等科技大學KAIST商學院院長:
我是韓國高等科技大學KAIST商學院院長。
主持人:
可能在全世界的商學院當中,你沒有見過像我們《對話》商學院有這麼強大的學員實力,我想我們今天的這個商學院必須馬上來開課了。
首先我們課堂上要呈現的是一個案例,因為在商學院的教學當中,案例教學是最普遍的一個手段。今天我們的《對話》商學院會拿出什麼樣的案例?大家一塊來看一看。
大家看到的這個房子是美國塔克商學院,這是1904年就已經成立的一家商學院,雖然當時只有四名學生,但是它畢竟拉開了商學院成立歷史的一個序幕。隨著經濟的發展,讀商學院的人是越來越多,所以商學院的發展也進入到了一個黃金時期。有很多的稱謂,比如説職業老闆的製造工廠,或者是點石成金的魔術師。在當時,只要你有一張知名商學院的文憑,你可以用這張文憑去換取很高的職位、很高的薪水,但是金融危機來了,很多的人開始質疑商學院存在的可能、存在的必要。像喬治布什説,美國金融出的這些問題都是哈佛商學院那些學金融的年輕人弄出來的;再比如説哈佛商學院的一位教授傑伊洛爾施也提到,我們正面臨著從經濟大蕭條以來最嚴重的經濟危機,作為商業觀念和商務人才的輸送者,商學院必須為此來承擔相當大的責任;沃頓商學院的院長也提到,我想許許多多的人都有責任,商學院也包括在內。
對於商學院的這些指責,在金融危機出現之後,會不會在你們所在的商學院也曾經經歷過、也曾經碰到過?
多米尼克 特平:
是的,在美國和其他地方都有很多這樣的評論,但我認為用商學院來解釋危機是很不公平的,讓商學院為危機負責有點像替罪羊一樣。
主持人:
看出了心中的委屈和不滿了。
鄭國漢:
我的看法是對商學院它的功過、對它的功能、它的貢獻以及它的缺失,我們不要從一個極端跑到另外一個極端。大家要知道MBA基本是成年的教育,已經是拿完第一個學位的教育,所以人的性格是否在MBA這個時候還可以很大的改變呢?還是我們只能説有足夠的提醒、有足夠給他們思考。
主持人:
你是覺得他們其實已經定型了的,並不是在我們商學院當中做了太大的一個改變之後,才去危害社會和危害經濟的。
鄭國漢:
當然商學院必須有些正面的提倡,那你才會更好保證你的學生不會危害社會。
主持人:
我舉一個人的名字艾倫 施瓦茨,大家知道他是誰嗎?知道,很多人在點頭,是貝爾斯登的CEO(首席執行官),這是我們杜克富卡學院的畢業生。所以這個時候,院長,會不會有人説,你看,都是你們的學生鬧的,金融危機危機突如其來,讓經濟變得這麼差。
布萊爾 謝帕德:
讓我來澄清一下施瓦茨的問題。他確實擔任過貝爾斯登的總裁,但他是在危機發生後臨危受命,擔負起拯救貝爾斯登的職責。而真正該負責的是另外兩個人,所以説他是拯救者,而不是製造危機的人。但我認為商學院至少應該在三方面負責:第一,我們創造了一種商業氛圍,我們創造了主要的商業模式,而大家只看到短期利益;第二,商學院不應該只關注商業,我們培養了很多商業精英,但是我們卻沒能讓他們明白商業以外的大環境更加重要;第三,我們並沒有教他們不好的做法、不道德的做法,我們教了很多商業道德的內容,因為人性本身都有弱點。
亞當斯密寫了兩本非常重要的書,一本是《國富論》,另外一本是《道德情操論》。關於第一本的內容我們講了很多,但是對於第二本沒有足夠的重視。
主持人:
我覺得至少我需要在四位院長當中來做一次小小的調查。對於這次金融危機的影響,我們商學院到底應不應該負責?我們請認為應該負責任的舉手。三比一的比例。
多米尼克 特平:
我是唯一一個沒有在美國接受過教育的院長,我在歐洲讀的書,因為我來自法國,我是在西班牙讀的碩士,在日本讀的博士。全球有很多不同的商學院,有些以金融為主,主要應該怪他們,我覺得商學院的責任被誇大了,我不是説不應該承擔責任,而是責任被誇大了。
周林:
應該是美國的商學院院長買單,歐洲的不買。
主持人:
對,好像是這樣的一個感覺,大家也聽出來了。
多米尼克 特平:
不不,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布萊爾 謝帕德:
出問題的這些銀行很多都是歐洲銀行。還有就是我們也起著正面的作用,我們在幫助解決危機方面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在如何應對危機方面商學院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議。
邁克爾 魯格:
回到商學院價值觀的問題,十五年前有一部非常著名的電影叫《華爾街》,剛剛又出了第二部,叫《華爾街2:金錢永不眠》。裏面有一句臺詞,貪婪是對的,全世界所有的商學院,不管是歐美還是亞洲的都在教學生,如何利用制度中的漏洞賺錢,所以商學院需要改變。有人提出應該讓學生簽一個契約,就像律師需要通過道德考試那樣。商學院確實在學生商業道德形成方面負有責任,不知道你們是否考慮了這個問題。
周林:
我們現在在課程各方面的確是加大了很多關於企業道德、倫理道德和社會責任感的教育。當然我們並沒有説是一個像美國很多商學院現在在做的一樣,大家都要等於是要宣誓,因為我覺得這個相對來説還是過於形式了,我們還是希望在更深的層次上,更實質性地讓學生來深入地反思、深入地思考未來,社會的未來、企業的未來、個人的未來。
主持人:
您剛才提到的《華爾街2》,當中還有一句非常有名的臺詞,它就指著某些華爾街的人説,你們是把錢交給了最不讓人放心、最不對錢負責的這群人的手裏。所以我一直很好奇,其實在商學院當中,我們常常都是把道德教育放在至少一二三,前三位的培養目標當中的,可是最終我們在現實裏卻看到,我們的教育的設想跟最終呈現的結果不是那麼的一致,這到底是什麼環節出了什麼樣的問題?
布萊爾 謝帕德:
我覺得僅僅靠開設課程來解決問題是很危險的,因為這些課程有可能變成了一個點綴,有效的做法是把責任感的培養貫穿在兩年的所有學習和實踐中。因為僅僅在畢業之前簽個協議説,我要成為一個有責任感的商人是沒用的,必須真正在兩年的學習中幫助他培養這種責任感,所以要在一開始就不斷要求他們嚴格地按照商業道德倫理方面的要求來做,這樣才可能影響他的一生。
主持人:
既然我們四位院長都敞開胸懷説,我們需要反思一下,那能不能告訴我們商學院應該為此而付出的代價或者説承擔的責任有哪些?
鄭國漢:
我們對宏觀經濟它的互相作用可能應該多一些培養。因為很多事情你看一個角落好像沒事,多個角落連在一起事情就出來了。
布萊爾 謝帕德:
事實上在目前經濟當中做決策的人都是很早就畢業的,從他們畢業至今,世界已經發生了深刻的變化,我們的責任就是要與時俱進,不斷地提供新的觀點。我覺得問題出在缺乏智慧,因為不是説他們的行為不道德,而是他們的行為比較愚蠢。我們培養的是商業技巧和商業能力,當然我們也在不斷提高,但我們更應該在最根本的智慧培養上下功夫。
周林:
你看美國的商學院,尤其是最頂級的商學院,它基本上是60%、70%的MBA學生畢業了以後,就是到金融界或者是到諮詢界服務。
主持人:
去向很單一。
周林:
去向很單一,目標的話也是很單一,所以造成了學生的文化的問題。當然美國的話,現在都是服務經濟、虛擬經濟了,所以很多人進入金融界、進入諮詢界,可能是符合他們的産業結構的。但是中國的目前情況,我們還是一個製造業的大國,那麼如果這個是中國經濟的定位,我們中國的商學院可能我們的社會責任,就是怎樣能夠培養滿足我們中國的經濟發展需要的人才,更多可以搞創業 ,不對,搞技術創新,有創業精神、創新精神,這都是非常重要的。
多米尼克 特平:
至少在我們學院要這麼做的,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學生,去的是金融業和諮詢業,剩下的90%的學生從事製造業。當你把不同背景的學生、不同國籍的學生組合在一起,就會有一個比較好的效果。在我們學校有90%的學生來自42個不同的國家,這樣的一個組合,會讓每一個人都努力做到最好。
主持人:
第一節案例課當中,讓我們看到了商學院和已經發生的這場金融危機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距離,有什麼樣的一些責任需要我們去反思。
接下來的這一堂課還是和金融危機有關,這堂課的課程我們將會採用小組討論的方式,這也是我們大家都會意地一笑,喜歡小組討論嗎?
觀眾:
喜歡。
主持人:
大多數人點頭了。今天我們小組成員,主要的成員是四位,待會兒你們可以選擇加入任何一個小組。四位分分組吧,不要教授分了,你們自己分。
鄭國漢:
分幾組?
主持人:
分兩組。
鄭國漢:
那我們就如此吧。
主持人:
就近。
鄭國漢:
就近。
主持人:
好。金融危機給世界經濟造成的重創大家都看到了,數字統計是已經達到了數以萬億美元計的一個損失,當然這樣的情形也給商學院生存的一個環境和土壤帶來一定的影響。
首先在理念上的衝擊還是比較明顯的,原來的激進型的一些觀點可能會變得越來越保守,比如説曾經非常受人追捧的金融創新的理念,在金融危機之後也受到了大家的質疑;另外,在行業的業態上,我們也看到了一些變化,這些金融機構還有投行,他們的業務已經呈現了一定萎縮的這種趨勢;另外,很多人曾經很羨慕的投行,包括了貝爾斯登,五大投行當中也倒閉了兩家。市場前景這是大家最關注的,曾經我們的一張畢業證書就可以換來十萬美金的年薪,現在好像會被不要浪費時間和金錢所代替。這個點石成金的魔棒好像已經成為昨天的一段歷史了,現在薪水貶值,成為了很普遍的一個現象。
我們給幾位提供的思考問題是面對這個環境的變化,如果你們是商學院的院長,你們會怎麼做?
時間到,特平院長已經選為你們小組的代表了。
多米尼克 特平:
我認為要專注于新興市場的機會,現在有來自中國、巴西、印度、俄羅斯的很多新的需求。
主持人:
你有可能會到這些新的市場去開設你的分校,是嗎?比如説印度分校。
多米尼克 特平:
已經開了。
主持人:
已經有了,好。第二小組的代表會是誰呢?我們掌聲也歡迎他來闡述一下。
鄭國漢:
我們情況不一樣,因為我們現在在亞洲有幸,所以我們根本沒有必要跑到其它地方去,我們只要把這個地方做好。
主持人:
你看特平院長他們也要到亞洲來了。
鄭國漢:
我們也很歡迎。
主持人:
很歡迎。
鄭國漢:
最要緊的是自己有自信、有競爭能力。
主持人:
商學院帶給我們的精髓之一,也是要因勢利導、要順勢而為、要面對變化。所以今天當這些變化都出現我們眼前的時候,我覺得只有兩個字可以來應對它,一個是加,一個是減。所以你們這兩組可能需要做一個選擇,哪一組願意做加法,哪一組願意做減法?
周林:
加。
主持人:
加法,加法,來,好。他們真的是一組的,周林先生説加法的時候,特平院長一直點頭,他們倆幾乎沒商量,就已經選擇了要做加法。那很遺憾,你們倆人只能選擇做減法了。
布萊爾 謝帕德:
做減法是為了獲得更多的機會,純粹的減法行不通,光做加法也行不通,預算不允許。他們剛才説了兩種觀點,他的觀點很新穎,就是視野不局限在一個國家,要把中國放在全球經濟中來思考,思考宏觀經濟。所以重要的一點就是減法教育中的地方主義觀念,在MBA教育中一定要去地方化,這就是我們減法的內容,使得植入全球化的內涵。
周林:
我再補充一下,我們其中的減也不就是説沒有了,但只是從核心課程裏面減出來,令學生更多選擇。所以我們比方説,我們就減去了法律的這麼一個課程裏面,也包一點點倫理在裏面,但是同時我們加了一些所謂負責任的決策,或者加上一些個人對自己的將來的目標的制定,以及中心學習、以及自己的反思這麼一個課程。所以對我們來説,也是提供更多機會令學生想這些問題,所以事實上一加一減本身就是一個合理的一個整體,不能把它切開的,切開就意思不大了。
主持人:
其實有一個地方是可以切開的,比如學費可以切一點,有沒有減,有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鄭國漢:
對不起,事實上我們因為要為學生提供更大的服務、更多的服務,尤其在就業方面服務,所以我們成本增加,所以學費要增加上去。
主持人:
所以他們還是加法了,大家稍稍地有點失望,本來想説減法是不是還包括了減一點學費之類的。我們再來看看加法。
周林:
我之所以選加不是想談加學費,很重要的一點,就比如説我們現在除了這個是,在自己的課程加一些內容,怎麼樣有一些跨學科、跨領域的合作。這個比如上海交大從2007年開始,也是跟著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學習合作的這樣一個項目,有一個叫CLGO(中國全球運營領袖),我們在座的也應該是有來自這個項目的學生。我們就是讓學生培養除了得到一個MBA的學位,另外還在工學院學習,再得到一個工學的碩士學位。這樣出來的人才,他既有管理方面的知識,又有關於生産、運營方面的知識,特別是能夠滿足中國經濟發展的需要。
主持人:
那你們會不會增加或者強化有關於道德方面的一些課程?因為畢竟在金融危機當中很多人的指責是聚焦在這個方面的。
周林:
純粹是通過課程形式能夠解決倫理道德的問題,實際上也不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是要更加深入地來考慮這個問題的話,其實需要把這個倫理、把社會責任感滲透在各門不同的課程裏面,都可以來討論。金融可以搞綠色金融,怎麼樣跟環保有關係的。這一些我們大量的加法課,也就是在MBA培訓,MBA下一步培養項目裏,要加大選修課的門數,讓我們的學生有更多的選擇,來自己選擇他所感興趣、所需要的,滿足他職業發展的這樣的課程。
主持人:
我們剛才聽到了,加法組和減法組他們的答案,現在我來聽聽,幾位《對話》商學院的特聘教授,你們對剛才這些答案有什麼看法?
邁克爾 魯格:
我會給各位同事打B。雖然他們説的都很精彩,但他們只説了問題,沒説如何解決這些問題,沒人説提到商學院也需要按照商業思維來運作。産品的多元化、課程的多元化商學院應該如何運作,是否關注過比如外包、經濟規模、重組等方面。在英國,商學院的組織和管理效力很低,你們是否考慮過,這些方面的改進呢?
周林:
如果看加法的話,師資的投入還是增加,那麼師資投入一方面就是説真正地去找全時的教授,但另外一方面,要真正地滿足業界的需要、社會需要,尤其在選修課程方面,實際上我們採用非常靈活的業界的精英。
多米尼克 特平:
我很認同他剛才説的,就是增加學生的實踐。比如説讓MBA,和企業界的人士多交流,讓他們來講課,這樣有助於他們了解現實的複雜程度。
主持人:
對每一家商學院來説,我們現在都必須要衡量到底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什麼是需要堅持的,什麼是需要放棄的?在中國也有一位非常知名的經濟學家,他曾經是用這樣的角度來詬病商學院目前的一些缺陷的。他説可能我們現在商學院可能過多地注重給學生一些技術的傳遞,而忘記了應該要培養他們對大勢的一個把握,就像是挂一幅畫,你教出來的學生只知道怎麼去把這個畫挂得更正一點,但是你完全沒有教給他,你應該先看一看你挂畫的這一面墻,它是不是筆直的,它是不是水平的,它到底有沒有什麼樣的缺陷。周教授,您有沒有考慮過,就是商學院對於學生的要求方面,還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周林:
作為商學院培養的商業領袖,它必須具有幾方面的,一個是知識,就是知道,知道是什麼東西;二個是執行,他們能夠行,他們能夠真正有實際的領導力,而不是紙上練兵;第三個就是具有什麼,他是必須要有德、有道,才能夠真正做到領導。這些基本所有的商學院,都已經達成了共識了。
主持人:
剛才無論是A組或者是B組,他們的加法和減法當中我們看到的都是變化。事實上對於有著百年曆史的商學院來説,有很多東西其實它是不能變的,所以我們也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解讀一下這個問題。在A組和B組的眼中有什麼是不論形勢怎樣變化,我們都不會去變的東西?
多米尼克 特平:
就是非常基本的一些東西,要有好的課程,選擇正確的人,就是招生一定要非常嚴格。
布萊爾 謝帕德:
沒錯,商學院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培養最有的商業精英,因此要有最強大的師資隊伍,教授最紮實的核心課程。所有這些課程就是要讓學生們把商業智慧爛熟於心。
剛才你説到的挂畫理論,我認為可以這樣理解,一個就是具有全球的宏觀的視野,全球目前的狀況怎麼樣,面臨的挑戰是什麼,我們認為在你學習其它問題之前必須先了解這一點,因為這是基礎。
鄭國漢:
堅持裏面就是説你要堅持你質量方面這個是不能放棄,不能因為要數量而放棄質量,質量必須堅持。我們追求的是有貢獻、有影響力,而社會對我們又認同,這是我們長遠的東西。
周林:
有一句俗話就是説,變化就是唯一不變的事,就是商學院要不斷地面對市場變化,來進行我們對培養計劃的修改。
主持人:
那馬上我們就不休息了,直接進入我們的下一堂課。
在金融危機過後,對於商學院的價值很多人也提出了不同的一些質疑。比如説加拿大的麥吉爾商學院,明茨伯格教授就説到,商業院的MBA訓練出來的畢業生,就像是雇傭兵一樣,他們對任何的行業或者是企業都沒有承諾感,商學院的課程創造了一套錯誤的企業價值觀。
這位是中國非常知名的一位企業家,馬雲先生,他曾在多年前説,我們公司裏所有去念MBA的人,回來以後都變得比以前更傻了,至今沒有看到念完MBA回來還比原來更聰明的。
哈佛商學院的教授傑弗裏,商學院就像是一群把頭埋在沙子裏的鴕鳥,而一群水牛正向它們衝過來。所以他其實是直指商學院的MBA課程,從上個世紀的六十年代到現在沒有出現什麼大的變化。顯然商學院好像在如今這個的時代陷入了一種信任危機當中,那面對信任危機到底應該怎麼辦?
鄭國漢:
首先我覺得不見得這是個信任危機,雖然有不同人説不同的話,因為所謂MBA無用論已經説了好多年了,但是念MBA的人沒有真的消失,市場上還是繼續雇傭MBA。當然你剛才提到馬雲先生,他對MBA的作用,效用是負面的。
主持人:
負面的評價。
鄭國漢:
但是我不知道那一句話是什麼時候説的,因為曾經大概是去年,凱洛格100週年的時候在上海舉辦一個論壇,他也談到他自己會辦一個MBA的課程。
至於MBA無用論,你説是已經發生好幾次,包括金融危機以後,實際上金融危機之前就已經有了,是什麼人,基本上當時我開始做代院長,我要看這方面的東西,主要就是在金融市場上面賺很多很多錢的人,賺什麼呢? 對衝基金,透過很多衍生工具,對他們來説賺錢根本不需要管理,管理一台電腦或者什麼就行了,但是因為是他們行業的特色。
主持人:
那麼我想如果要排除這些負面因素的影響,我們就要請幾位能夠在很短時間當中扭轉我們對於商學院的這份擔心,所以我們現在要給四位同學每人一分鐘的演講時間,好不好。第一位登臺的是我們的特平院長,掌聲歡迎,來。
多米尼克 特平:
我的建議是在你創業前先讀一個MBA比較好,因為一旦開始創業,就沒有時間再好好讀書了。但並不是説你大學剛畢業就要讀MBA,最好大學畢業工作幾年再讀MBA,這樣你就能更快地理解所學的內容。
主持人:
這個還是比較有誘惑力的,後面的幾位也都準備好了。來,我們掌聲歡迎周林院長。
周林:
儘管這個社會上對MBA教育有不同的質疑,有很多詬病。但是我是覺得對於大多數的,有志於從事管理工作的年輕人進入MBA項目學習,是最有效率的一個途徑。你當然可以成為像馬雲先生那樣,他不用上MBA學校,但是像這樣的人並不是很多。對於大多數人來説,你想實現你們將來在管理、在創業方面能夠有所建樹的話進入商學院,然後來,當然要選到一個最好的商學院。
布萊爾 謝帕德:
世界正面臨很多新的問題,但我們沒有時間去處理這些問題。全球問題真正得到解決都是在微觀層面上,由具體的創業家、商業領袖來一個一個來決。商業面臨很多挑戰,同時商業也幫助解決問題,你需要做的就是從教育中獲得商業知識,讓你創造一番事業,或者到企業中幫助解決問題,讓你有更好的準備去做更有意義的工作。所以一定挑選好的學校,讓你擁有很好的商業本領,同時培養你的全球化視野,幫助世界變得更加美好,不僅讓你成為一位好商人,還會讓你成為一位真正的領袖。
鄭國漢:
我們最近排名是全球第9,我們的學生畢業三年以後薪水增加130個百分點。所謂金錢回報你們不會吃虧,但是我們不希望你僅僅看金錢,你要看超越金錢,你對社會的影響,社會正面貢獻,這才是一個有意義的人生。
主持人:
其實是不是選讀具體的某一家的商學院,並不是現在的一個關鍵,關鍵是當那麼多的質疑聲撲面而來的時候,我是不是還要堅定我的選擇,這個才是我們現在的關鍵所在。看看四位的演講是不是打動了所有的人。
學生:
剛才幾位教授都講了説,都寧願加而不願意減,我們有一句話是什麼都在漲,工資不漲,現在MBA的學費也在漲了,據説是説包括交大安泰在內的國內幾家一流的商學院,都把2011級的MBA的學費進行了大幅度的調整,可能超過了80%的增長。那麼我覺得這個是否合適呢?因為可能現在MBA的學生,畢業以後面臨著説就業堪憂、薪資銳減的這種情況下,我覺得增加學費是否合適呢?
周林:
其實就是説從今年的漲幅,首先數字準確的話是沒有達到80%,50%到60%的範圍之內。之所以我們做這樣的調整,其實是有各方面因素的考慮,從市場上來説我們並沒有看到説對於MBA的需求的銳減,其實MBA項目對一流的商學院來説,你要從成本和收益來計算,基本上能夠打平就是不錯了,大多數是負的。所以從這個意義上我們適當的,不是適當的,我們提高了學費的話,還是希望能夠説對於我們給學生的這個回報應該是合適的,我們包括在獎學金方面,我們也會有很大程度的提高,百分之一百的,在現有水平上百分之一百地增加,而且還要增加很多海外留學的項目,這個剛才我們很多商學院都談了,我們要給我們的學生全球的視野,要讓他們有海外留學的計劃。這些對很多學生,實際上我們要通過獎學金的方式,來幫同學們解決這個。
學生:
那我的一個問題就是説,現在經濟格局在變,經濟確實經歷了大海嘯,那這個MBA的含水量到底有沒有變化。比如説作為一個本地的學生來講,我經歷了自己的工作以後,我來到商學院去回爐再造,那麼首先我要付出12萬多的人民幣的資金去讀這個MBA。對我來講這又是一份投資,我投資在教育領域,我首先想到回報率的問題。
布萊爾 謝帕德:
我想把剛才漲學費的問題和這個問題結合起來回答,如果你要物超所值,我建議你上交大的商學院。
多米尼克 特平:
謝謝,我認為還會更好,我認為學費還是比較合理的。那麼至於回報,如果你覺得沒什麼可學的就別去商學院,如果你去商學院就是為了賺錢的話找其它途徑吧,真正讓我擔心的就是商學院的學生對我説,你的任務就是給我一個未來,而我堅信真正能給他未來的是他自己。我們的任務是幫助你獲得知識,給你創造條件實踐,培養你成為領袖,讓你具備不斷提升的能力,不了解商學院的這個作用只能説你不夠聰明。
我們有40名學生畢業後去了非盈利機構,他們花了很多學費卻進入了不賺錢的機構工作,這就説明我們的教育是幫助他們更好地為社會服務,投資回報是要看你對自己的定位。
學生:
我們比較關注的就是像前幾年我們看到國內的大學擴招,最近MBA也是在拼命地擴招,像剛剛我們幾位教授也提到,我們國外的這些學校還要來中國來開設分校,那像我們已經在讀的全日制MBA學生來説,我們可能會特別擔心,我們以後畢業之後,兩年以後我們的一個就業問題。
鄭國漢:
我認為中國經濟是膨脹的,中國的前景好,所以中國MBA,假如你真正學了東西,有實在本領,我覺得完全有發揮的舞臺。我給你一個例子,我們以前的學費是香港政府定的,每個學校都是4萬多港幣,一年,兩年畢業。那現在我們這個全日制的MAA,已經到了接近40萬港幣,所以我們以前念的學生覺得他賺了。所以我們事實上是在學費提高過程裏面,質量不但沒有下降,而且上升,我們的校友畢業生出路更好。你現在在國內這個情況,可能跟我們以前香港有點相似,以前我們早期可能畢業生也比較難打入真正的一流的跨國公司,慢慢我們就行了,慢慢他們就願意多請,所以你只要看遠一點。這個舞臺是很大的,就不怕其它地方的商學院來辦,總之你有本事,這個舞臺你是能夠肯定佔有一部分。
主持人:
鄭先生非常巧妙,告訴大家要讀還是早點讀,現在出手有點逢低買入的感覺。聽起來至少在我們的中國,我們的商學院、MBA價值是無處不在的,我們接下來就在現場來彰顯一下商學院的價值。我們都説經濟是很難預測的,但我們現在要難為一下四位,你們來預測一下,在未來的一年當中我們世界經濟會有什麼樣的亮點出現,或者説會有什麼樣的威脅出現?
鄭國漢:
我現在比較擔心,就是因為匯率方面大家都爭吵。因為這種貨幣匯率方面的增高而引致下一部分,對大家的貿易出口的制裁,引起一個大規模的貿易戰爭,這個是我比較擔心的。
主持人:
這是在全球範圍內嗎?或者是在局部地區?
鄭國漢:
全球範圍內。
主持人:
全球範圍內的貿易戰爭。
鄭國漢:
尤其是它的背景是在發達國家的經濟不會快速恢復。
多米尼克 特平:
我想有三個主要的行業會在不久的將來蓬勃發展:一個是能源,當然能源有危機,但是現在有大量新的研發技術,比如可再生能源、新興能源的興起;第二是人體健康方面,醫療技術方面,尤其我們現在人口老齡化速度在很快,這方面在進行很多研究;第三是交通運輸方面,我們大量依賴石油,很多公司也在開展新的項目,發展新型交通。
周林:
我的擔心可能更加是長期的。實際上現在你看中國已經成為了世界第二大經濟實體了,和美國的差距也越來越小,這兩大經濟實體現在有了非常明顯的經濟上的不平衡,美國的話消費高、儲蓄低,中國消費低、儲蓄高。那麼這兩個大經濟結構的不平衡,隨著中國經濟的成長會越來越凸現,我們現在沒有真正地花時間把精力花在怎麼樣解決不平衡,而去把這些矛盾轉移到現象、匯率的調整,而忽略了實質上的,本質的問題,這個可能對我們經濟在國際範圍內會産生影響。
布萊爾 謝帕德:
我同意這種擔心,最根本的問題是原來驅動全球經濟發展的引擎已經失靈了,誰將是下一個消費者。所以短期來説,喜歡消費的國家更多地消費,喜歡儲蓄的國家更多地儲蓄才能解決問題。但是這不會發生,我們看到的是大家都在堅持自己的利益,所以會引發貿易戰,引發政治領域的摩擦。如果美國國會為了獲得更多選民的支持選擇這樣做,會遭到很多人的反對。我們需要世界各地的人團結起來反抗這樣的做法,我希望能公開表達這些卷觀點,從而讓大家採取更加理智的行動。
主持人:
我們也希望剛才幾位的觀點,大家都能夠記錄在自己的腦海當中,我們把它封存,一年之後,我們希望你們的擔憂也好,你們的期待也好,能夠和一年之後的經濟發展大勢相吻合。
來,我們看一看,《對話》商學院在下課之前給各位出的最後一道題。首先要恭喜各位在《對話》商學院結束了兩年的學習。現在你已經成為了一家非常著名的諮詢機構的諮詢顧客,在上班第一天,在簡短的歡迎儀式之後,老闆就給你分配了這樣的一個任務,你的任務就是你要裝作客戶去刺探競爭對手在某一個行業諮詢服務的報價底價,從而來決定我們公司到底該報出什麼樣的一個價格?你可能很納悶,為什麼要派你去呢?原因很簡單,你是新人,你的面孔不會被競爭對手認出來。老闆甚至還説這是一個大項目,我們志在必得,一切就看你了。這個時候你會怎麼辦呢,是去還是不去?大家可以舉手表決,去的人請舉手。大家都不願意去。
鄭國漢:
這是一個陷阱,辭職不幹。
主持人:
辭職不幹了,有這麼嚴重,可是你12.8萬都交了,老婆還等著你創造美好的未來。
鄭國漢:
外面有其他水平比較高的僱主。
主持人:
這個任務那麼難嗎?你就去一下、問一下,就能夠得到一個數字了。
鄭國漢:
這家公司不擇手段。
主持人:
還是不願意去。來,你們三位呢,你會去嗎?
布萊爾 謝帕德:
好,給大家講個故事吧。這家公司的總裁強生,他們收到一些信息,來自競爭對手的情報,因為他們很擅長這方面的工作,但有一次強生收到一個報告,裏面有一些商業信息,他感覺到這個信息可能是採用正當手段獲得的。於是他打電話給這位競爭對手,説不好意思,我很慚愧,我們拿到一些數據,但這個數據獲得的途徑不恰當,競爭對手是寶潔,他問寶潔你要我怎麼做,寶潔説把所有的信息發回來給我,不要留底,不要再留下做這件事的人,然後他們就是這樣做的。因為這個做法,人們想要來這家公司來工作。
多米尼克 特平:
我覺得這個故事完全清晰地表明了我們的觀點。
主持人:
確實,這個故事清晰地表明了在場的幾位的觀點。其實這樣的一道題目,不是我們《對話》商學院的首創,這是塔克商學院在新生入學的時候,新生商業道德課當中的一道真實的題目。很多人曾經質疑過説,這些人是新生,他們剛剛才入學,你在這個時候就問他們這個問題,恰當嗎?但是塔克商學院對於這樣的一個質疑是有著一個標準的回答的,他説這個問題是恰逢其時,我們一定要在這個時刻,來問這些剛剛來到商學院的同學們。因為商業道德無關乎技能或者説策略,它是每一個人、每一個企業和每個社會共同存在的一個基本的準則,而且我們商學院在一百多年前成立的時候,就已經立下了這樣的一個校訓,那就是誠信和商業道德。
謝謝各位,下周同一時間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