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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2011年01月19日 08:08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東方早報
中國經濟結構性問題非常嚴峻,今年以及‘十二五’期間是一個結構調整的關鍵時刻。
早報記者 熊曉輝
芮明傑認為,中國正在面臨“中等收入陷阱”的風險。
“中國經濟結構性問題非常嚴峻,今年以及‘十二五’期間是一個結構調整的關鍵時刻。”復旦大學管理學院産業經濟系主任芮明傑如是表示。
芮明傑是在16日復旦大學管理學院舉辦的“藍墨水新年論壇”上作出上述表示的。
芮明傑還表示,不應該由政府主導産業結構和結構性的調整,應該讓市場扮演重要的力量。“政府的推動固然重要,但是也不可避免會導致一個結果,就是地方政府仿傚,結果形成新一輪結構性問題。”
“通脹掩蓋結構失衡”
芮明傑認為,“在通貨膨脹條件下,實際上把市場的信號扭曲了。因為在通脹條件下所有的商品幾乎都在漲價,這使得結構性的問題被掩蓋。”
在供給與需求的結構方面,最典型反映是産能過剩。工信部在去年做過24個産業的調查,調查之後發現21個産業産能過剩或者即將過剩,其中包括鋼鐵、水泥、造船,甚至像風能設備等所謂新能源的行業産能都在過剩。由於寬鬆的貨幣政策,投資的擴張使得産能過剩被掩蓋了。
另一方面,是在産業結構上。中國的製造業規模很大,但是生産型服務業的發展相當滯後。據估計明年中國製造業總産值將超過美國成為世界第一。“但是我們製造業規模的擴張依賴的是高能耗、高污染,卻是低效率,依賴的是勞動力的投入,依賴的是要素的投入所獲得,而創造的價值不高。”
結構問題背後的原因是什麼?芮明傑總結了三個主因:
第一,結構問題的背後是存量資産結構的問題。中國過去的投資導致了各個産業存量結構存在而不易改變,如果要改變它必然會引起社會的巨大震動。比如説某些行業過剩産能被淘汰,於是就有實業會破産,這對社會的震動很大。存量結構問題的解決很困難。
第二,是經濟發展方式的問題。靠投資來拉動整個經濟的增長,單純靠要素投入,是一種粗放的發展方式,這導致了目前低效的、低端的、高污染的結構狀態。所以,中國要控制污染、降低能耗,地方政府就採取了拉閘限電的辦法,這顯而易見是增長方式的問題。節能降耗是要調整生産方式、調整産業結構,才能真正做到節能降耗,而不是簡單拉閘限電。
第三,市場機制的扭曲。過去中國過多地靠行政力量來干預市場,使市場調整的力量和能力越來越弱化。
“要避開中等收入陷阱”
芮明傑説,今年應該是結構調整的元年。他提醒,中國要避開“中等收入陷阱”。
所謂“中等收入陷阱”,是2006年世界銀行在其《東亞經濟發展報告》中提出的一個概念,其涵義是指,“使各經濟體賴以從低收入經濟體成長為中等收入經濟體的戰略,對於它們向高收入經濟體攀升是不能夠重復使用的,進一步的經濟增長被原有的增長機制鎖定,人均國民收入難以突破10000美元的上限,一國很容易進入經濟增長階段的停滯徘徊期”。
國際上公認的成功突破“中等收入陷阱”的有日本和“亞洲四小龍”等經濟體。而像巴西等很多國家甚至長達幾十年時間都未能突破。
中國正在面臨“中等收入陷阱”的潛在風險。2009年中國人均GDP已超過3700美元,據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報告預測,2010年中國人均GDP將近4000美元,這意味著中國已進入“中等收入陷阱”危險區域。
芮明傑表示,這不是一個簡單依靠創新就能解決的問題,深層的原因是結構沒有轉型,或者説創新不足以推動這些國家産業結構的轉型與升級,以至於國民收入在增長,但是它的結構依賴依附於發達國家,被發達國家所控制,所以它依然只能處在發展中國家行列中。
調整結構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存量結構的調整,通過改變現有存量結構的狀態和配置方式使産業結構得到轉型升級,但是這個過程非常痛苦。另一種方式,是增量的調整,就是靠新增的投資,新增的要素投入使得投資進入到原有存量結構當中改變存量結構,這個方式是中國多次使用的。
“比如這一次,中國推出七大戰略性新興産業。基本上是製造業,而沒有把重要的生産型服務業作為戰略性新興産業發展。在我看來未來10年到20年是生産型服務業大發展的時刻,為什麼?如果製造業要轉型升級的話,必然把原來由製造業承擔的服務業這一塊轉移出來,讓生産型服務業有巨大的發展空間。”芮明傑説。
調整結構由誰來推動,也是一個問題。芮明傑認為,不應該由政府主導産業結構和結構性的調整,應該讓市場扮演一個重要的力量。
“政府的推動固然重要,但是也不可避免會導致一個結果,就是地方政府仿傚,結果形成新一輪結構性問題,這恰恰是我們現在非常擔心的。”他提出,應該由企業通過産業鏈、供應鏈和價值鏈的重組來帶動結構性調整。而政府要做的事情,則是在貸款政策、稅收政策等宏觀政策方面的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