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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IT新一輪轉場潮:成都閃電接力

發佈時間:2011年01月06日 08:54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每日經濟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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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珠三角正經歷一場勞動力成本上浮的陣痛時,中國版圖的另一極——西南,正成為挽救“世界工廠”地位的決定性因素。

  2010年12月24日,郭臺銘在成都宣佈,原定2011年在成都生産的iPad年産量將由2000萬台增加至4000萬台,2013年年産量將達到1億台。

  此時距離富士康旗下的鴻海與四川省政府簽訂戰略合作協議,僅僅剛過半年。

  在這半年間,全球IT業經歷了10年來的新一輪轉場潮,這包括戴爾宣佈將歐洲的工廠從愛爾蘭轉到波蘭;惠普將筆記本電腦生産線轉到重慶;富士康在鄭州設立新的工業園。

  但沒有其他城市能像成都這樣,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吸引富士康、聯想、戴爾等多家IT巨頭連續落子。

  人們的疑問是,這座多次位列“中國最具幸福感城市”榜首的宜居之城,如何成為這一波遷徙的接力者?接棒高科技製造轉移潮,又能給中國西部的城市化帶來怎樣的模式創新?

  富士康效應

  2010年底,郭臺銘的成都之行十分低調。一直到接近元旦的最後一週,成都本地的媒體才相繼報道富士康加碼成都基地的消息。

  根據富士康此次追加投資的決策,富士康成都基地平板電腦(iPad)2011年年産量將由2000萬台增加至4000萬台,2013年年産量將達到1億台。

  這一消息讓“成都速度”成為當地媒體和從業者津津樂道的話題。

  在此之前的5個月,富士康第一次作出在四川投資iPad項目決策;在此之前2個月,富士康在成都的工程正式投産。媒體報道稱,郭臺銘在接受美國《華爾街日報》採訪時盛讚“成都速度”。

  成都的意義對富士康不僅僅是西南一隅。富士康相關人士公開表示,力爭用5年時間把成都打造成富士康在全球最重要的基地、在中國投資最大的基地。此次在成都的投資,應是上述策略中的一個重要步驟。

  據《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了解,按照此前的整體規劃,在産業鏈整合上,富士康將通過擴大産能,把全球領先的新技術、新産品、新工藝放到四川,加快引進上遊配套廠商,在西部形成完整産業鏈,加速産業鏈各環節在四川的垂直整合,帶動相關産業,提升四川的整體競爭力。

  富士康經曾經歷過陣痛。沿海工廠的流水線一線員工由於長期與家人分居等因素影響,連續發生多起極端事件。最終富士康作出了産業轉移的決定。

  富士康面臨的抉擇並非個案。

  自2007年底金融危機爆發以來,全球範圍內掀起一場經濟結構調整的潮流,500強企業紛紛將産業轉移作為應對危機的重要手段。在中國,IT製造業形成從沿海往西部轉移的趨勢。

  “巧合”的是成都的閃電接力:多家IT製造業的大佬,幾乎在同一時刻選擇了這座城市。

  2010年從9月14日到11月23日,短短兩個多月,戴爾、仁寶、聯想、緯創、奇宏等企業先後宣佈在成都設立基地;德州儀器、富士康等知名企業相繼在成都正式投産;其間,成都還與新加坡新川科技園、澳新銀行等簽署合作協議。

  “過去認為到西部開廠是‘梯度轉移’,把低端産業從沿海轉移到西部,但我們做的是‘反梯度轉移’,就是‘彎道超車,直奔高端’,直接引進高端産業。”對於蜂擁而至的産業轉移浪潮,成都高新區發展策劃局局長湯繼強這樣詮釋成都的接力計劃。

  成都情緣

  對於成都的閃電接力,人們試圖尋找各種原因。

  “多年的發酵、積累,終於形成井噴。”湯繼強如此形容成都高科技製造業的發展。

  這種積累一方面是硬體環境的不斷提升,更重要的是“軟實力”的厚積薄發。

  “天翻地覆、日新月異、瞠目結舌”。這是去年10月29日聯想集團宣佈在成都設立産業基地時,聯想控股董事長兼總裁、聯想集團董事局主席柳傳志對成都的評價。根據聯想與成都市政府簽署的協議,該公司將在成都建設包括生産、研發、銷售運營三個中心為一體的聯想(西部)産業基地,聯想及其産業鏈合作夥伴初期共同投資將超過1億美元。

  聯想選擇成都,當然有基於銷售、成本、輻射力等多方面的綜合考慮。但柳傳志與成都的淵源不得不提。

  成都曾是柳傳志職業生涯的起點,他曾在1967年被分配到成都的國防科委10院工作了一年。1997年以後,柳傳志先後四次到成都,他表示,每次到訪四川,都能感受到這片土地“像裝上了快速增長的引擎”。

  柳傳志並非唯一對成都的變化感到驚訝的IT老兵。

  全球最大的散熱器製造商奇宏科技深圳總經理石秉玗,第一次拿出投資的備選城市名單時,成都並非首選,原因是他對成都的印象還停留在“茶館”和“麻將”上。1997年~1999年,在另一家IT公司任總經理的石秉玗曾頻繁出差到成都,經常活動在磨子橋一帶——那是成都最先興起的電腦城聚集地。偶爾溜達到望江公園的石秉玗,被當地人打麻將的規模“嚇呆了”。

  “磨子橋還算一個IT産業繁榮的地區,但也不過聚集了一些銷售業務,當時看不到製造型企業會在這邊設立的任何跡象。”石秉玗説。所以,當他在2010年7月19日第一次代表奇宏到訪成都時,再次“被嚇呆了”。這一次,讓他感到驚訝的是這座城市的交通便利、人才素質和工作效率和十多年前所熟悉的情況形成巨大的反差。

  另一個例子是最早在成都落戶的IT巨頭英特爾。

  “英特爾在成都的快速發展是一個雙贏的範例。”來到成都8個月後,英特爾産品(成都)有限公司總經理卞成剛第一次談及對成都産業環境的認識。

  卞成剛在英特爾工作12年,其中超過11年是在英特爾上海浦東基地度過的,在上海與成都工廠的整合中,他成為了英特爾成都工廠新的掌門人。

  2009年的那一次整合對英特爾意義重大。這家全球最大的CPU巨擎關閉了位於上海的封裝測試廠,並在當年將這個工廠及部分員工搬遷至成都。同年,英特爾宣佈對成都追加7500萬美元投資。這是繼2003年和2005年兩次投資之後的第三次增資,至此英特爾已在成都投資6億美元,員工超過3500人。

  卞成剛告訴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他很高興在“西部大開發”進入第二個十年時走進成都。目前,英特爾在中國的北京、上海、成都和大連形成了獨特的佈局,並擁有清晰的定位,其中,英特爾成都工廠是世界一流的芯片封裝測試廠,未來,該工廠將成為全球封裝測試來料的重要供應基地。

  英特爾成都/四川公共事務經理顧儀告訴記者,英特爾作為同行中第一家進駐成都的企業,“遇到的挑戰是最全面的,種類多、難度大”。但率先進入也讓英特爾在資源、人才等方面佔據了先發優勢。過去幾年,她甚至成了許多進駐成都的企業同行們的“顧問”。大到當地水、電、氣如何與工廠的要求銜接,細到外地員工來蓉後子女的入學問題……事無巨細,如果企業在入駐新的地區時遇到的問題得不到及時解決,企業下一步的投資計劃必然受到影響。

  製造業整合路徑

  與許多同樣立志在此波轉場中倉促分羹的競爭城市不同,成都在接力之前,已經勾畫了多年的産業整合路徑。

  “英特爾和德州儀器兩大芯片巨頭的工廠出現在同一個園區,而且相隔僅幾條馬路,在世界其他任何城市,你都很難看到同樣的情況。”湯繼強指著成都高新區的産業規劃圖對記者説。

  在從業者看來,成都的思路不是單純為了增加某年的GDP而引進一個企業或一個工廠,而是通過引進全球頂級的高科技製造業,形成整合産業鏈上下游的工業園區,最終帶動本地高科技産業全方位發力。

  周旭輝也是一名電子製造業中的“老兵”,其創立的金亞科技已于2009年成為創業板首批上市公司之一。對於成都的製造業,多少年來最讓他不解的是:成都聚集了眾多的科研院所、電子工業人才和技術,為何本土電子製造企業卻難以形成規模和品牌?

  但在2010年,當看到富士康、仁寶等大型代工廠入駐成都時,周旭輝坦誠地説“既有壓力,又備受鼓舞”:壓力主要源自對人才的搶奪、勞動力成本的增加。據了解,目前,在金亞科技所處的高新西區,不少工廠開始有熟練工人、技術人員跳槽,加入待遇更優厚、規模更大的富士康。動力的來源,則是身邊多了一個“師傅和對手”。周旭輝認為,“從長遠來看,富士康等大企業對當地的産業鏈促進作用是毫無疑問的。無論是對企業管理水平、生産製造的工藝水平,還是對熟練工人、生産管理人才的培養都將帶來好處。”

  周的觀點至少得到了最近7年的發展驗證。以集成電路産業為例,2003年,成都本土的芯片設計企業僅有10多家,産值不過兩個億。2003年,英特爾進來後,芯片設計企業發展迅猛。來自成都高新區創新中心的數字顯示,2008年成都的芯片設計企業數量上升到50多家,目前這一數字已上升到80多家,其中有3家本土設計企業産值過億。

  成都高新區創新中心項目部副部長蔣軍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英特爾來成都,對成都企業本身的直接影響不是太大,但對産業鏈的形成卻起到了標桿作用,此外,英特爾的入駐也增強了其他企業、産業人才對成都的信心。”

  2004年,回國創業的鄒崢賢從全國7個集成電路基地中選擇了成都,創建了和芯微電子公司,專注于電腦周邊設備、消費電子産品的芯片設計。鄒崢賢説,芯片設計對産業鏈的依賴很強,因為客戶通常不會捨近求遠選擇供應商。2004年前後,成都的集成電路産業仍然未成氣候。當時選擇成都,一是因為成都的人才聚集而且穩定;二是因為較北京、上海而言,在成都的創業成本更低。“英特爾來了,只能説反映出當地的産業環境應該不錯,我們其實沒有想過從這些巨頭拿到訂單。”

  事實上,鄒崢賢和他的夥伴在創業後熬過了艱辛的頭一年,才從深圳的一家電子製造企業那裏接到第一個訂單。和芯微接到的本地客戶第一單,是在2007年,當時成都另一家芯片設計公司需要一些互補産品,主動找到和芯微,下了一個不大的訂單。

  如今,和芯微已發展到200多人規模,還拿到國家最高水平的專項課題項目。對於最近眾多IT巨頭入駐成都,鄒崢賢説,他最關注的是,聯想、戴爾這些大品牌是否會把設計部門放到成都。“我們去年的收入是1億元人民幣,等我們做到了1億美元,就有信心和戴爾做生意了。”鄒崢賢説,在那之前,和芯微必須苦練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