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體口水戰：以網民權益不受侵犯為準繩

    柯護琉
 
　　9月底，中國兩家最大的軟體商QQ、360及其背後的公司騰訊、奇虎360開始交火，在10月份進入白熱化。在10月29日360公司推出軟體“扣扣保鏢”後，兩者的戰爭進入高潮，騰訊聲稱將對360公司展開法律行動。

    對於360推出扣扣保鏢的行為，法律界的人士分成了兩派。根據媒體的報道，北京市舜合律師事務所合夥人律師徐大聖認為，扣扣保鏢是獨立於QQ之外的産品，其目的是保護QQ用戶的隱私不被侵犯，是通過用戶主動選擇和觸發才産生的工具，其主動操作權在用戶的手中，因此並不涉及違法問題。而重慶大學法學院教授網絡信息法領域專家齊愛民則認為，扣扣保鏢干涉了騰訊公司的産品運行，涉嫌不正當競爭。

    其實，這種網絡軟體之間的戰爭並非始自今日，而是早就有之。筆者這裡並不想批評360公司和騰訊中的任一家，也不想評價這場口水戰的是非曲直。但是，過去的戰爭也好，現在360與騰訊的口水戰也好，兩家的利益並不是重點，網民的權力和利益才應該是社會關注的重點。可惜，遺憾的是，網民的聲音無法匯集成為主流，往往處於被忽視的地位。

    那麼，從這些爭執中，我們可以看出些什麼緊要之處呢？

    首先，是網民的權力置於何處，也就是軟體的權力邊界在什麼地方？在中國十幾年的網絡歷史中，不少軟體推出者都聲稱自己的軟體是為了維護網民的利益，但是發出這種聲音最響的軟體，往往就是網民堅決抵制甚至是深惡痛絕的軟體，網民往往稱這些軟體為“流氓軟體”。這些軟體或者是其中的一些功能，要麼是強迫網民安裝，要麼是欺騙網民安裝，但是安裝後就不能有效卸載，甚至偷偷地幹些收集網民隱私並上傳至某些服務器的勾當。網民的隱私權和知情權、選擇權、拒絕權被以種種藉口剝奪，不得不接受這些軟體的強制“服務”。

    歷史上幾次網民反“流氓軟體”的大事，以及這次360與騰訊的爭執，實際上就是網民迫切希望“我的電腦我做主”、“我的網絡我主宰”的一個反映。以後不管是什麼公司、什麼推手推出任何軟體或附加功能，能不能建立在尊重網民的知情權、選擇權和拒絕權的基礎上呢？

    其次，創新該如何保障網民的權力與利益？法律界有個説法叫“法無禁止即無罪”，但是這個説法如果應用至網絡上，應該是針對網民的，而不是針對軟體推出者的。目前社會和網絡日新月異，許多社會生活和技術、服務的形式都是歷史上沒有的，從而也不會有法律條文的限制，如果都引用“法無禁止即無罪”，那麼軟體推出者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利用新的技術和服務形式來侵害網民的權力與利益。因此，雖然技術和服務的形式是新的，但是網民的權力和利益卻是恒定的，那就是任何技術和服務的創新，都不得侵害網民的權力。

    如果搞清了網民的權力所在，互聯網歷史上的一些“流氓軟體”之爭與如今360和騰訊的口水戰的是非也就分明了，這並不需要高深的法律和技術知識與素養，而只是人們的一些常識。如果問問這些問題：某些軟體及其附加功能，你告知了網民嗎？有沒有私下運行的功能沒有告訴網民？這些軟體及其各種功能，你尊重了用戶的選擇和拒絕的權力了嗎？你違背網民的意志和侵害了網民的隱私了嗎？等等，這樣歷史上以及未來的某些軟體的性質，以及互聯網上的戰爭和口水戰的是非就很容易判斷了。

    希望360公司與騰訊的口水戰能夠成為網民權力覺醒的一個契機，成為互聯網的環境由叢林走向文明的開端。

    〔作者係東航國際金融（香港）公司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