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豆疑雲：受罰公司否認串通漲價

    王卓銘 張旭 北京報道

    小小綠豆，讓多家經營企業焦慮不已。

    國家發改委7月1日通報國內16個省(區、市)109家綠豆經銷企業，串通漲價，並處罰主辦方吉林玉米(1973,3.00,0.15%)中心批發市場公司100萬，協辦方吉林省洮南市吉豆經貿有限公司(吉豆公司)50萬元、內蒙古正達糧油貿易有限公司30萬。

    7月18日，國家發改委公佈了109家綠豆經銷企業與會的一段錄音，錄音中有發言者建議大家：“不要賣出綠豆，要賣也要少賣”；“綠豆産量會出現明顯減少”，“價格上漲已成必然”。

    作為當事人之一，吉豆公司總經理宋亞軍説，“被拉作會議的協辦方，只是挂個名，我在會場也沒有發言。”為此，他準備申請行政復議。

    事件主角，會議主辦方吉林玉米中心批發市場公司尚未表態，但其在會議上公佈的《2009年東北産區綠豆調研報告》，成為了串通操縱綠豆價格的“證據”。

    吉豆公司申請行政復議

    “我正準備向省政府申請行政復議。”吉豆公司總理宋亞軍説。行政復議期限為60天，目前距離截止日期還有10多天的時間。

    吉豆公司“出名”源於國家發改委7月1日的通報。2009年10月17日，吉林玉米中心批發市場有限公司等，召集國內109家綠豆經銷企業在吉林省洮南市金塔大酒店召開了“第一屆全國綠豆市場産銷行情研討會”。

    會上，吉林玉米中心批發市場公司公佈了其撰寫的《2009年産區綠豆種植情況調研報告》印發與會企業，宣稱“2009年綠豆主産區産量同比下降64.05%”。

    正是這份報告，與《中國糧食年鑒》中國綠豆産量下降14.9%的統計數據相差懸殊。國家發改委認定：吉林玉米中心批發市場有限公司等企業相互串通，捏造漲價信息，操縱市場價格。對主辦方吉林玉米中心批發市場處罰100萬元，作為協辦方，吉豆公司處罰50萬元，內蒙古正達糧油有限公司處罰30萬元。

    宋亞軍稱，“會上別人發言説讓別賣，不代表我們就不賣，這也不能説算是串通。”

    事件主角、專營玉米期貨合約的吉林玉米中心批發市場，為何涉嫌綠豆市場操縱？

    吉林玉米中心批發市場成立於2000年，于2002年推出玉米電子交易，恰逢國內玉米市場化程度逐步提高階段。

    據吉林玉米中心批發市場副總裁夏為民在當天的會議上介紹，2008年9月在白城市政府的支持鼓勵下，該市場與白城科研所合作開展綠豆中遠期合同交易。自2008年9月22日推出交易以來，先後經歷了較為活躍的合約G0905，G0911，G1005，G1007。

    吉林玉米中心批發市場向20多個省市派駐了工作人員，基本涵蓋了綠豆産銷地區，以開發和動員更多的綠豆行業用戶參與電子交易。

    有分析認為，綠豆價格的高企不落，與期貨價格帶動現貨價格上漲密切相關。炒家在市場上面做多之後，如果大量囤積綠豆，就在後期具備了強大議價能力。

    但是三家企業至今未繳納罰款，7月19日，國家發改委價格監督檢查司副司長張光遠公開表態，如果企業拒不執行，價格主管部門可以依照《價格行政處罰程序規定》第50條，採取兩項措施：第一，到期不繳納罰款的，每日按罰款數額的3%加處罰款；第二，申請人民法院強制執行。

    爭議報告

    吉林玉米中心批發市場公司作為 “主謀”被處罰100萬元，不僅是因為其是會議主辦方，更重要的是它發佈了一份頗有爭議的調研報告。

    “2009年7月29日至8月27日，該公司組織赴東北産區進行綠豆種植情況調研工作。本次調研分三組覆蓋黑龍江省西部、吉林省西北部、內蒙古東部，調研人員通過抽樣調查的方式詢問村屯農戶，了解當年綠豆種植情況採集樣本1236個。”

    “2009年産區重點區域綠豆種植面積較上年同期下降29.03%，其中白城組種植面積降幅在29.03%，興安盟組種植面積降幅在21.77%，通遼組種植面積降幅在41.62%。”

    報告顯示，白城組此次負責是吉林省洮南、通榆、乾安、鎮賚、大安、肇源、扶余，其中洮南、通榆及乾安；興安盟組負責突泉縣、科爾沁右翼中旗、扎魯特旗、烏蘭浩特市周邊、扎賚特旗及泰來縣；通遼區負責科爾沁左翼中旗、庫倫旗、科爾沁左翼後旗、開魯縣、長嶺縣、科爾沁區及雙遼。

    對於種植面積減少，報告給出三點原因：首先為價格因素，其包括綠豆銷售價格及相關替代品價格。2008年綠豆價格較往年波幅大，最低收購價達到3700元/噸，且低價行情一直延續至2009年春節後才有所好轉，而其它作物如高粱、葵花、花生當年銷售情況均較為理想，因此也成為2009年主要雜糧播種對象。

    其次為政策導向，即國家鼓勵農戶擴大玉米等大田的耕種面積以提高産量的政策導向。另外還有種植偏好的原因。

    對於這份報告，政府部門認為其有造假嫌疑。

    吉林白城市綠豆産業協會秘書長關懷錶示，“去年綠豆減産是實際情況，但是對於種植面積減少多少、減産多少，沒有一個統一數據，國內每年綠豆産量有多大也是沒有權威數據。”

    不過，綠豆價格沒有因為發改委嚴厲處罰而停止上漲腳步，在國家發改委7月1日宣佈對上述企業進行處罰的當天，洮南市綠豆批發價格為5.5元/斤，7月2日漲至6.8元/斤，而到7月4日則飆升至7.3元，3天時間價格上漲1.8元。

    目前，市場上綠豆價格仍然有小幅上漲。

    7月20日，宋亞軍告訴記者，洮南市綠豆的批發價每斤達到8元，而且都沒有貨了。而在南方消費市場，綠豆零售價又有小幅上漲，目前綠豆零售價超過了10元/斤。

    綠豆行業分析人士指，可能有企業通過囤積等手段助推綠豆價格上漲，但更深層原因是2009年東北綠豆主産區種植面積出現減少。

    東方艾格農業分析師馬文峰稱，“綠豆價格高居不下，其中與東北地區種植面積減少有關係，導致供需缺口很大，從而傳導到價格上，出現價格大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