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5年08月30日 10:00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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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8日 陰有大風
熬過了火焰山附近的酷熱,昨天下午我們離開了吐魯番,穿越天山,一路向南,向巴音郭勒蒙古自治州的首府庫爾勒進發。新疆的路雖長,但走過的路大都還平順,昨天的就差些。吐魯番距庫爾勒其實只有四百公里,我們還是走了七個半小時,原因就是路不好走。有一條好走的高速路,暫時還封著,等著“十一”自治州五十年大慶的時候開通。我們只好望路興嘆。我們走的路,一半的時候撒著揚塵,不時顛簸著,速度自然起不來。一路上無奈的同時,倒是看到一個特別的景致:路兩邊的戈壁灘上有大片大片的赤紅,綿延了數公里。嘉賓巫新華告訴我們,那是新疆的西紅柿,因為太多,就在戈壁上晾成西紅柿幹。當地人有在冬天吃西紅柿幹的習慣,吃的時候只要拿水輕微地泡泡,擱在湯裏,或者和其他的蔬菜混在一起炒,味道甚好,而且營養不錯。隔著汽車玻璃,我看見那一片片紅當中的個體,並不像我們所熟知的西紅柿那麼大,就問巫新華:“新疆的西紅柿不大嗎?”他説:“是不大,而且特硬實,滿車滿車地堆碼著,押車人還可以躺在上面,而且不碎。”一路上走來,老聽到當地人的勸戒,到新疆要多吃西紅柿,尤其是男人,吃了身體特別好。小時候就聽説過,蘇聯拿火車皮到中國買西紅柿的故事,據説,當時的周總理特別慷慨,對蘇聯人説,你們儘管裝。裝的就是新疆的西紅柿。以前沒聽説過西紅柿曬成幹的事,內地的西紅柿長不到這麼大的量,這回也算長了個小見識。那赤紅在戈壁上很是耀眼,透著特別的新鮮勁兒,跳在眼裏就久久揮之不去。隨後,又看見十幾輛大貨車相互尾隨著停在路邊,裝的都是滿滿的西紅柿。到了收穫的季節,尤其是南疆大地,除了葡萄和甜瓜的濃香,小柿子的艷紅也是極吉利的。
庫爾勒是全疆的第二大城市,當地有“北烏南庫”之説。北烏指的是烏魯木齊,南庫指的就是庫爾勒,它們分處天山南北。從吐魯番進庫爾勒要翻天山,翻的其實是天山的一個支脈,叫庫魯克山。臨近庫爾勒的時候,我們的車就在山坳裏盤來盤去。我問巫博士:“這路是順著天山一脈炸開的吧?”他説:“是的。”炸天山修路,外域人會大驚小怪,在當地人的眼裏就是極平常的事。穿越天山當然不止一條路,炸開的也就不止一條路。無論如何,修路還是挺艱辛的,只要看那兩邊嶙峋的岩石,就知修路的萬苦千辛。這條路是庫爾勒通向外部世界的唯一通道,而隨著這通道打開的庫爾勒竟是令人意外的美麗。
今日早起,因為有一日的休整,我興致盎然地想去看庫爾勒的市容。巫博士把我領到了市中心,城市很乾淨,人的流量也適中,尤其是現代化的氣息讓人有置身大都市的錯覺。在大西北如此崇山峻嶺之間,如此荒漠戈壁之上,怎麼會有如此的現代化呢?實在讓人驚喜!
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我通常看景的時候少,看人的時候多。站在我住的飯店的窗戶前,可以看見對面街巷裏普通居民的日子。這是一片極普通的街巷,有些地方接近簡陋。早上看見幾個維族婦女,在一家人的門前,親熱地、友善地交談,像説著一件高興的事,那情緒是不受簡陋的影響的。
邊疆地區的人,好像活得沒有內地人那麼著急,順天承命的意思更濃些,所以他們的狀態裏總有一種內地人學不到的安詳。一如我見到的一維族女人的大辮子,那辮子有小碗粗,髮絲粗如線,墨黑墨黑的,足有半身多長,在女人的身後悠然地晃來晃去。
還有一個細節是值得一説的。臨近早晨醒來的時候,聽見窗外刮大風了,風聲呼嘯著,一副大降溫的前兆。再一看街上的行人,依然一副盛夏的打扮,未看見絲毫的寒意。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太逆風而行,像是要被風吹倒的樣子。“這樣的大風天,她幹嘛要出來呢?”我想。老太的勇敢讓我好奇,我也迎風走去,風依然呼嘯著,吹在身上卻沒有聽著的大,風還很柔和,而且沒有半點揚沙。“難道這會是大西北的風嗎?把城市刮得如此透朗?”也許,這就是地域的不同,內地人概念裏的大風在這裡竟如同微風拂面,這世界真的如此奇妙。巫博士還説,即使在新疆跑長路,臉也不臟,因為新疆的空氣格外乾淨。所以從街上回來,我特意拿白毛巾擦了擦臉,毛巾真的是乾淨的,沒有一纖塵土。這依然是奇妙。
8月28日下午寫于巴音郭勒賓館
責編:薛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