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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更新過程中的文化傳承,一直是國內城市特別是歷史文化名城面臨的重大課題。記者在世博會城市最佳實踐區採訪時發現,許多城市案例用各種不同的方式對這一難題進行求解,那些成功的實踐和走過的彎路,都值得其他城市重視和反思。我國正進入城鎮化加速發展階段,城市建設急功近利,許多歷史街區、文化標誌、城市記憶在飛揚的灰塵中消失,幾個國內城市案例如蘇州、揚州、烏鎮等給出的解法——生活態,則凸顯“救急”意義。
保護的三大誤區
“救急”並非危言聳聽。如今曆史街區和古建築保護,雖然不像以前那樣遭遇“成片”拆遷,但出現了種種“隱藏”的誤區,其危害程度不亞於大拆大建。參與揚州古城保護與更新的德國技術合作公司城市規劃師呂凱説,誤區大致有三:
一是歷史街區和建築“流水線”化。規劃上強調“原汁原味”,而實際操作卻是粗製濫造,裝飾貼面及線條等都以塗料代之,複雜的磚雕、木雕都被簡略,而大量舊屋拆下來的裝飾構件本可利用卻都成了垃圾。把不同歷史時期不同特色的傳統民居建築簡單化、模式化,搞成如同流水線上下來的一樣。如此“修舊如舊”,究其原因不外乎降低成本,但修好開放後,遊客們的評價只能是一句——“假古董”。
二是過度 “商業化”。歷史街區過度商業化在我國早已被人詬病,但因投入巨大需要收回成本和經濟利益驅動,該問題一直沒得到有效解決,近幾年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體現在以前是店舖充斥、“千鋪一面”,現在則是把一些大宅院改造成高端會所、星級酒店,成為少數人把玩的“風雅”,拒老百姓于門外。
三是“空殼化”。記者到過一些歷史街區,發現除了商鋪酒店就是博物館或名人故居,完全為旅遊服務。原住民被完全遷出,很多原有的社區服務功能被清除,騰出地方搞旅遊配套。留下的一些文化設施比如書場、戲院也不過是表演的舞臺,為旅遊團服務,因此,街區世代相傳的民俗文化也淪為旅遊商品……遊客一走,整個街區就是一個“空殼”。如此“保護”,只能保存一些文化碎片,但其中精髓早已不在,何談傳承?
回歸“生活態”
無論是揚州案例用現代科技把老建築“小心翼翼”改造,還是烏鎮案例建設現代“古鎮社區”,其共同點在於:給歷史街區恢復居住功能,既要把建築留下,又要把人留住,這就必須讓居民擁有現代家居條件。烏鎮按照安全、合理的原則,把電線、電纜、自來水管道、污水管道、雨水管道全部埋入地下,如今在烏鎮的東、西柵景區,空中沒有淩亂的電線電纜,地上未見縱橫交錯的管道溝槽,重現了舊時古鎮風貌。而居民家中,空調、無線寬帶、衛星電視、可直飲的生水等一應俱全,雨水管、排污管、垃圾收集暢通便捷,生活條件與城市小區無異。這樣的環境已經吸引了將近80多戶原來的居民自願返遷。隨著原住民的返遷,烏鎮西柵的老茶室、戲院、書場又興旺起來。而對於遊客,這樣的社區才值得來玩、來住、來體驗。
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産保護工作委員會委員、華東師範大學教授陳勤建説,讓歷史街區回歸“生活態”,不僅能為老建築注入活力,延續它們的“文脈”,對非物質文化遺産保護和傳承來説同樣十分重要,因為世代住在歷史街區的居民恰恰是傳統民俗文化活動的主要從事者。從某種意義上説,給非物質文化遺産營造一種“生態環境”,比單純保護幾位傳承人更重要。
發揮居民力量
現實中,居民“邊緣化”是歷史街區保護中常見現象。在商業化、房地産升值等經濟利益驅動下,居民應有的權益被忽視了。拆遷是繞不開的坎。杭州小河直街歷史街區保護過程中,針對50%以上住戶希望原地回遷的實際,推出了原地段安置、外遷安置和貨幣安置三種安置方式,供居民選擇。專家認為,歷史街區保護最基本的是要疏減人口、改善環境,但強制全部遷走既損害居民利益,又對歷史街區保護不利。真正要保護傳承城市文脈,就要保護“原生態、原居民、原文化” 。
在日本,凍結式(博物館式)保存方法正在被“社區營造”所替代。北海道小樽市因運河而興,但當運河功能跟不上時代,且因運河兩端都已被堵塞,一到夏天淤泥惡臭匯集。當地政府打算將無用的運河填埋起來,建設成寬闊的幹道,並整體規劃這一地區的再開發。但小樽市民認為,這條承載著城市榮光和文脈的運河絕對不能消失,自發成立了“小樽運河保存協會”。於是,從運河保存到整個歷史風貌區的保護更新,該協會發揮了重要作用。他們提出,歷史街區保護不僅僅是“供人參觀”,而且是“充滿活生生的生活感的觀光”。專家認為,把歷史保護納入到社區發展,以社區發展為主體,喚醒社區公民意識和公共領域參與行動,將是今後城市有機更新與文化傳承的主要途徑。因為,無論是保護還是再生,其規劃設計的著眼點都在如何使生活更美好、環境更宜人、文化更繁榮。
責編:任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