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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蘭芳:一人一桌一折扇 萬語千言四十年

人物頻道來源:人民網 2018年08月31日 11:34 A-A+ 二維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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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

  人民網:評書的內容隨著時代的發展也日漸豐富,對説書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您覺得評書這些年來的發展對説書人帶來了哪些機遇和挑戰?

  劉蘭芳:機遇和挑戰是並存的。作為一名説書人,只要能拿出好的作品,就能獲得很多演出機會,因為熱愛評書的人仍有很多。但現代人的休閒娛樂方式多了,手機一拿,席地一坐,全世界的新聞盡收眼底。讓人們放下手機,犧牲兩個小時聽你講評書,如果他聽完後認為這兩個小時過得值,那就是成功了。挑戰便在於此——老百姓的欣賞水平逐日提高,評書人要有真才實學,無論是表演還是創作,都應該保持高水準,這樣才能抓住時代給予的機遇。

  劉蘭芳在“道德模範故事匯”巡演上表演

  人民網:您認為什麼樣的作品才稱得上高水準?

  劉蘭芳:高水準的作品應該是既有思想性,又兼顧趣味性,要寓教于樂。無論是評書、戲曲或者其他曲藝形式,要宣揚真善美、傳播正能量,決不能嘩眾取寵、流於庸俗。

  當然,光把正能量講得頭頭是道也不行,作品必須得有一定的觀賞性和藝術性,這有待於藝術家們提高自己的創作和表演水平。練好手眼身法步,融合時代元素,這門語言藝術才能真正説到老百姓的心坎兒裏。

  我創作、改編、演出的很多作品,都特別重視體現民族精神、傳統美德,故事本身也懸念不斷、引人入勝,老百姓愛聽,聽完之後又能得到啟發。我想,正是因為做到了這一點,我的評書才廣受大家的歡迎。

  人民網:我們知道您有一個外號叫“全國糧票”,能和我們分享一下這個外號的由來嗎?

  劉蘭芳:這個外號是老百姓給我取的,不同的方言都可以講評書,而我講的是北京評書,無論到哪兒演出觀眾都能聽懂,老百姓就給我取了這個外號。每到一地,觀眾的厚愛都讓我倍感欣慰。我剛開始正式錶演的時候走遍了祖國大地,而且不是一個地方蜻蜓點水演一場就走了,我曾經九下河南,十下山東。當時正值《岳飛傳》風靡全國,我在安徽一個省就演了35天,每天演出兩個小時。在鳳陽縣梅村的時候,我一進村,就聽到鞭炮齊鳴,許多人挑著比我個子還高的鑼,一邊打,一邊唱。雖然我當時還聽不懂當地的方言,但是有一句我聽懂了——“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了劉蘭芳。”盼我幹嘛來了?説書來了。讓我感動得眼淚嘩嘩直淌。

  今年正月十三,我還去了有著七百多年曆史的“馬街書會”。天氣雖然寒冷,地面上還結著冰,但觀眾的熱情卻不打折扣,我在舞臺上往下看,人頭攢動,讓我非常感動。我一定在有生之年盡我綿薄之力,更好地為觀眾服務。

  劉蘭芳在馬街書會上表演

  人民網:習近平總書記曾説,“文藝創作方法有一百條、一千條,但最根本、最關鍵、最牢靠的辦法是紮根人民、紮根生活。”您覺得紮根人民給您的藝術生涯帶來了哪些感悟?

  劉蘭芳:參加2014年10月15日的文藝工作座談會,是我五十多年藝術生涯中一件無比重要的大事。這次文藝座談會對我而言,無論是人生道路還是藝術道路,都是一個嶄新的開始。總書記講話中的“文藝創作方法有一百條、一千條,但最根本、最關鍵、最牢靠的辦法是紮根人民、紮根生活”,這句話讓我有著極大的共鳴。我們的文化藝術越到基層越受歡迎、觀眾越多。我們文藝工作者需要走下去,在人民群眾當中紮根,這樣才能夠有生氣,才能夠將我們的文化藝術發揚光大。

  作為文藝工作者,要從人民中汲取營養,永遠為人民服務。到基層演出能讓人感到真實、親切。在文藝工作座談會結束的第二天,我趕往安徽宿州參加中國文聯文藝志願者牽手留守兒童的義演;幾天后又赴河南寶豐馬街書會,為基層文藝工作者進行示範演出。我希望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回答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座談會上提出的“文藝為什麼人”的時代命題。

  不捨觀眾 鞠躬盡瘁為傳承

  人民網:您今年已經74歲了,仍保持著很大的工作量,既要錄書,還要下基層演出。是怎樣的信念支撐著您繼續前行?

  劉蘭芳:首先,我覺得評書確實是一門學起來非常困難的曲藝,我在初學階段也吃了不少苦。我認為,評書應該是“學到老説到老”,我還要繼續研究評書的藝術和它的精華,把評書傳承下去,通過評書給世人、給社會做更多的貢獻。

  其次,我捨不得觀眾,觀眾的熱情依舊激勵著我前行。我歲數大了,每次演出結束都搞到非常疲累。但我只要一站上舞臺,觀眾的掌聲、笑聲就鼓舞著我,讓我覺得自己還年輕。不管台下是幾千人或者是幾萬人,觀眾的掌聲就是給我的最高獎賞。只要身體允許,我就還想繼續為大家表演。

  人民網:您從小時候就開始學習評書,然後將評書當成了自己的事業。您覺得評書藝術給自己的人生帶來了什麼影響?

  劉蘭芳:説書給予我最大的影響是讓我心懷感恩。我要感恩社會,感恩國家。我作為説書人,能做的就是到基層為老百姓演出,用自己的作品和表演來回報老百姓對我的熱愛。

  雖然我有點説書的本事,但如果沒有改革開放社會發展、沒有黨和國家對文藝工作者的重視、沒有人民對我的厚愛,我也不會取得現在的成就。周總理把文藝工作者叫做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我要對得起這個名字。文藝工作者應該永遠為人民服務、為社會服務,創作更多正能量的好作品。我們也許只是社會裏的滄海一粟,但是如果能做到為國家、為人民做些貢獻,就不枉為人的一生。

  劉蘭芳在練習新長書《彭大將軍》(攝影:陳悅)

  人民網:您剛才也提到,希望能夠培養更多的年輕人投身到評書這門傳統的曲藝中去。您覺得評書該怎樣才能吸引年輕一代的關注和熱愛呢?

  劉蘭芳:年輕人喜歡評書,是因為評書的語言很俏皮,南方叫“噱”,北方叫“包袱”,在講故事的過程中要時不時地抖一些包袱,讓年輕人覺得有趣,自然就會喜歡。説到底,我們説書的內容要為現代人服務,才能吸引聽眾。

  跟先輩比,我們現代的評書已經有了一些創新,而且舞臺上的形式也有所改革,很多時候不方便,醒木和桌子都沒有了,站著就可以説。更主要的是內容和語言的革新,老書新説,舊書新評。我們要適應年輕人的需求,讓他們理解並喜歡我們的傳統藝術,這樣才能讓傳統的民間藝術煥發青春。無論是80後、90後,甚至00後,他們喜歡的網絡語言,我們也會選擇性地用一些。好比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今天的語言更適合今天的觀眾。

  人民網:在當下移動互聯網時代,聽評書的人其實沒有減少,只是收聽的方式不同了。您覺得在新的時代背景下,評書藝術該如何更好地傳承下去?

  劉蘭芳:評書的傳承很難,很多觀眾以為演員在臺上説了15分鐘就叫評書,比如“溫酒斬華雄”、“岳飛戰吳珠”等等,這些是單段,學起來容易。真正的評書是長書,少則三五十萬字,多則逾百萬字,能每天講兩個小時,講一年都不換書。

  在多種娛樂方式的衝擊之下,這些年來聽傳統評書的人也少了。學習評書是一個長期系統的過程,會耗費很大的精力和財力,而且學成之後也不能確定可以找到好的工作,很多對評書有熱情的年輕人因此而無奈放棄。所以我希望國家能在政策上給予學習評書的年輕人一些鼓勵,能讓他們安下心來將評書藝術學透、學精,將評書發揚光大。

  當然,近兩年評書發展的勢頭整體還是非常好的,北京衛視的《北京評書大會》將評書重新帶回到了電視熒屏,網絡的發展也讓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喜歡聽書、説書。在此我也借人民網這一平臺向社會呼籲,希望更多的人能關注評書、熱愛評書,讓評書這門古老的民間曲藝能夠在新時代煥發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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