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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圖:敘利亞總統巴沙爾·阿薩德。
近些天,一度被戰爭陰雲籠罩的敘利亞化武事件突然峰迴路轉。在俄羅斯的外交調停下,美國總統奧巴馬9月10日發表講話稱,暫不對敘動武,條件是敘交出化學武器並置於國際監督之下。對此,巴沙爾政府慨然應允,並在9月12日申請加入《禁止化學武器公約》。一場迫在眉睫的戰爭趨於降溫,讓很多人松了一口氣。
透過現象看本質,“化武換和平”看似是多贏方案,實則美國才是真正贏家。美國憑藉兵臨城下的軍事威懾,迫使敘利亞簽署城下之盟,主動交出“撒手锏”,兵不血刃地解決了威脅美國及其地區盟友(尤其以色列)的一大隱患。對敘利亞來説,接受這一方案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甚至有些飲鴆止渴的味道:從短期看,這場交易使敘利亞暫時躲過了美國的軍事打擊,但從長遠看,敘“自廢武功”反而使美國對敘發動軍事打擊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歷史經驗屢屢證明這一判斷。近現代以來,中東國家屢屢遭受外敵入侵和軍事打擊,主要原因就是中東國家軍事實力落後,對覬覦中東的西方大國缺乏有效軍事威懾。近代,當歐洲工業國擁有洋槍洋炮時,奧斯曼帝國還處在冷兵器時期。二戰結束後,當中東國家掌握常規武器時,西方大國已經擁有了核武器和精確制導武器。雙方巨大的“火力差距”,使中東國家始終處在“慢一拍”甚至“慢兩拍”的狀態,從而使西方大國在中東“殺雞用牛刀”,發動軍事打擊遊刃有餘。而敘利亞、伊拉克等國當年競相發展生化武器,實際就是試圖通過掌握“窮國的原子彈”,來有效震懾對手,保衛本國政權的生存。反過來看,美國等西方大國正是忌憚這些國家的軍事報復能力,才竭力妖魔化“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乃至使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本身就成為一種“罪過”——美國發動伊拉克戰爭,藉口就是伊拉克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目的就是讓這些國家解除武裝。
實踐表明,中東國家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時,不容易遭致西方大國的軍事打擊;反而是當其“自廢武功”、放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後,西方大國對其發動軍事打擊的可能性急遽增大。伊拉克薩達姆政權正是由於徹底銷毀了生化武器,才使2003年美國對其發動軍事入侵時無所顧忌。利比亞卡扎菲政權2003年主動放棄核計劃,並與西方主動交好,結果仍難逃遭軍事打擊的命運。相反,伊朗大力提高軍工能力和核計劃,美國和以色列數年來雖屢屢叫囂動武,卻始終“只聞樓梯響,不見人下來”,實際上就是顧忌伊朗強大的軍事報復能力。
這種歷史經驗對敘利亞頗有借鑒價值。這些年來,顛覆敘利亞政權一直是美國的既定目標。2011年敘利亞政局陷入動蕩後,美國等外部勢力乘機推波助瀾,不斷為敘反對派提供金錢、武器和外交支持,致使敘利亞危機持續升溫,引發持續兩年多的內戰。今年5月以來,眼見敘反對派武裝在戰場上節節敗退,美國才有了借8月21日的化武事件親自出手的念頭。奧巴馬政府遲遲沒有動手,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顧忌敘利亞的化學武器:美國既擔心軍事打擊會造成化學物質擴散,更擔心巴沙爾政權“兔子急了咬人”,對以色列使用化學武器。
當前,敘利亞總統巴沙爾在軍事高壓下放棄化武這一捍衛政權生存的最後“撒手锏”,表面看有助罷兵息武,實則是在重蹈當年薩達姆和卡扎菲的覆轍,為美國等西方大國未來發動軍事打擊打開了方便之門。梳理美國以往在中東發動軍事的軌跡,我們可以斷言,敘利亞的讓步只會使美國得寸進尺——要麼加緊扶植反對派武裝,要麼直接發動軍事打擊,不管怎樣,巴沙爾政權的前景都更加黯淡。
敘利亞的悲劇性命運,其實是很多中小國家安全困境的縮影。這些國家維護本國安全的選擇主要有兩種:一是強調自助,研發各種“撒手锏”,震懾可能來犯的敵人;二是集體安全,通過與外部大國簽署條約等方式,獲得安全承諾。當前,既然世界大國越來越不能容忍中小國家發展和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那麼為其提供相應的安全承諾便顯得越來越必要。就敘利亞而言,美俄既然要求敘放棄化武,承諾今後不對其動武便應成為必要條件,否則,福禍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