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很強大,又很穩定,就像一堵墻。在我看來,這就是機器與人類的最大區別。如果事先沒人告訴我AlphaGo是個機器的話,我會以為對手是人類——或許棋路有些奇怪,但很強,是個真正的人類。”
上面這段失敗感言來自一位名叫樊麾的圍棋手。三個月前,他與人工智慧棋手AlphaGo下了5盤棋,結果0:5慘敗。今年1月28日,《自然》雜誌報道了這個不幸的消息,也隨之引發了人們對人工智慧的熱情討論。
提起人工智慧,人們大概會首先想到手中的智慧手機,雖説這兩個“智慧”只是翻譯上的巧合而已。“智慧手機”源自英文“Smart Phone”,Smart的意思只是聰明、敏捷而已。在台灣地區,“Smart Phone”被翻譯成“智慧手機”,相比之下更貼切一些。“人工智慧”在英文中寫作“Artificial Intelligence”,顯然“Intelligence”與“Smart”不可同日而語。不過,看媒體報道中AlphaGo的表現,似乎真有可能讓“Smart Phone”變成“Intelligent Phone”。
初戰告捷之後,AlphaGo的“生父”谷歌公司(現在似乎叫AlphaBeta公司更準確,這倆名放一起一看就是父子)揚言要在今年三月跟韓國圍棋九段李世石一決高下,獎金則是由谷歌提供的100萬美金。
在迎來這場人機大戰之前,我們先來回顧下20年前的一場世紀之戰。1997年,國際象棋世界冠軍卡斯帕羅夫與人工智慧電腦“深藍”展開一場對弈。“深藍”是美國IBM公司生産的超級電腦,重1.2噸,“深藍”的“大腦”中被輸入了近一百年來的兩百萬個棋譜,擁有32個處理器,每秒能計算2億步棋。最終,卡斯帕羅夫以2.5:3.5(1勝2負3平)的比分輸給了“深藍”。
當年消息一齣,不少媒體也表達了對人工智慧的憂慮。但是,稍加計算就會發現,國際象棋平均每回合會有35種可能性,一盤棋平均80回合,電腦用“蠻力”計算棋路還是很輕鬆的。卡斯帕羅夫的失敗,或者説國際象棋的失敗是必然的。不過對當時的中國人來説,或許會平添一種民族自豪感,因為我們的智慧結晶“圍棋”依然無法被電腦打敗。
圍棋最多有3的361次方種局面,簡單言之,這個天文數字就是在10後面連寫170個0。而在人類已觀測的宇宙中,原子的數量也不過10的80次方個。因此,如果用擊敗卡斯帕羅夫的“蠻力計算法”幾乎不可能擊敗高水平圍棋選手。
然而,AlphaGo的下棋方式與深藍不同,它是基於目前人工智慧最熱門的“深度學習”技術,將計算量控制在電腦可接受的範圍裏,然後再通過模倣人類棋手去練習。人一天下個幾盤棋就夠頭疼的了,但是通電的機器卻不知疲倦。
如此看來,AlphaGo確實比前輩深藍牛太多了。但是牛不牛關鍵還得看對手強不強,樊麾的水平究竟如何呢?樊麾1981年生於陜西西安,1996年初段,2000年二段,後移民法國,目前是法國國家圍棋隊總教練,連續三年奪得歐洲圍棋冠軍。看似挺牛,然而問題是,圍棋運動在歐洲和亞洲的水平差距懸殊,如今的樊麾是否具備東亞二段實力真的不好説。柯潔九段等中國職業高手根據公佈的5盤棋譜對AlghaGo的實力評估是:相當於中國的衝段少年,無限接近於職業水平。
不過樊麾和AlphaGo的比賽是在三個月前,如果AlphaGo真的像宣稱的那樣具有學習能力,那麼這三個月內,或許真的像金庸筆下的王重陽那樣又完成了一次閉關修行,不對,應該是千萬次。這似乎也解釋了為什麼谷歌要在3個月之後才敢把比賽結果放出來,外加一個三月份挑戰李世石的噱頭。
對於三月大戰,筆者倒是挺希望AlphaGo獲勝,因為這可能是人類邁向智慧生活的一大步,意味著無人駕駛汽車等智慧設備將逐漸普及。但是,現在電腦的基本原理畢竟是二進制,邏輯思維不過“或與非”,只要這點沒有發生根本改變,即便戰勝了李世石,人工智慧電腦依然只是小兒科。
在2014年6月7日那天,英國皇家學會舉行了一個所謂的“2014圖靈測試”大會上,聊天程序“尤金·古斯特曼”(Eugene Goostman)首次“通過”了圖靈測試。這條消息被一些媒體炒成了人工智慧發展歷程上的一件大事。其實,且不説圖靈測試本身已經是多麼老掉牙了,單説這個日期,非要選在是圖靈逝世60週年紀念日當天,嘩眾成分遠遠大於實際意義。
那麼,AlphaGo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