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 天
城漂、吃貨、偽文青,
智慧跟不上年齡的老女孩

我希望頭髮回到13歲時的長度

       看完最近很火的台灣電影《我的少女時代》,我對朋友説:“你知道嗎?我少女的時候當過班花哦!”朋友一臉懷疑:“就你這樣的……”他的反應我並不意外。現在的自己越長越殘,和少時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那時的我,很篤定。除了學習,我很少把時間花在其它娛樂上。倒不是我的求知欲有多強,而是這樣可以讓家人開心、獲得很多人的愛。初一第一次年級考試,我考了第九名,家裏人樂壞了,奶奶寵溺地摸著我的頭,一個勁兒地誇我,那情景我永遠記得。後來,我拿了第一,成為學校裏的小名人。老師邀請我去他家吃小灶,同學會向我投來羨慕的眼神。那時,我不知道自卑是什麼意思。

       那時的我,很天真。身體的正常發育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怪物,常常馱著背走路;開始暗戀打籃球很帥的男生,聽別人説他也喜歡我,會在心裏歡喜很久;打掃衛生時請同桌幫我買早餐,硬要塞給他二毛錢“跑腿費”;會鄙視上課睡覺混日子的有錢人家的孩子,卻又暗暗羨慕他們毫不費力的生活;想要變得美麗,會質問媽媽:“別人的家長都把自己的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為什麼你從來沒有呢?”

       那時的我,很勇敢。2003年突發非典,學校封校。當時正值初夏,學校沒有浴室,兩三個月不洗澡實在讓我無法忍受。有一天,睡在我旁邊的兩個女孩“密謀”夜裏翻墻回家,我立刻應了。淩晨三四點,我們藏在女廁所裏,以躲避守夜老師的突查。與同班一位高個兒男生會合後,我們趁著陰暗的天色,勾著頭沿著墻根兒,像“賊”一樣溜到一處有松柏隱蔽的角落,在高個兒男生的幫助下,依次逃出校園。幸運的是,我們在早讀前趕了回來,沒有被發現。

       後來,走出縣城,漂到北京,我才發現世界如此寬廣,自己如同“天地一蜉蝣”,光環不再,自信已丟,被工作、房租耗去多半自由。這兩年疾病糾纏,心裏更是煩惱。上次去復診,醫生大概看出了我的焦慌,安慰道:“會好的,別著急。你這麼年輕,要有點年輕人的樣子嘛!”一句話戳中我的心。

       回想起來,我年輕時的樣子,不在迷茫無措的大學,不在沉悶無趣的高中,而在單純明媚的初中。時常記起一個夏日的週五,要放假回家了,女孩們顧不得午休,紛紛梳洗打扮。我的頭上還隱約殘留著濕氣,宿捨得室友已經急著幫我綁起高高的馬尾。上課前,我們悠悠地走向教室,齊腰的長髮隨著輕風飄蕩,心裏像開出了花。

       我懷念的,不是成績好所擁有的特權,不是清素恬靜的容顏,而是無知無畏的快樂,只屬於13歲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