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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對一個問題頗為好奇:香港真的有黑社會麼?如果有,他們到底是不是個個武藝高強、美女纏身?長大後更為有興趣的問題卻轉為:香港的iPad比內地便宜多少?香港哪的叉燒包才最正宗?

  香港在成長路上打下的烙印總是物質而世俗的。那是公眾輿論塑造中的香港。這些年,繼續出入香港口岸,來往于兩地之間,只看到維多利亞港上的繁華燈火,卻沒好好端詳隱秘于燈光之下的香港。

  此次走訪香港,然後回來紙上談兵,把懷舊、市井、民俗等關鍵詞搬上臺面,我想提及的是一個存在於熒屏內外、小市民口中的老香港。

  油麻地:世俗生活VS卑微生活

  懷舊的人大把,但很多人除了從香港電影中看到古惑仔式的江湖打鬥,聽到王家衛式的靡靡之音,對老香港的生活形態大都卻是一知半解。

  讓人們每天的日常生活就在古跡和歷史中展開,這是香港的建築活化給予我們的最大啟示。

  所謂老香港精神,熒屏所能展示的只是其中一面。舊地重遊,最能睹物思情,油麻地、上環、中環獨有的傳統社區特色共同為我們揭示的是一座永不落幕的舊式香港:世俗生活與卑微生活相互交匯,草根香港與上流香港相互交集。

  電影比生活華麗,但生活比電影更真實。熒幕之外,油麻地戲院、一利和稱號、“香港遮王”所傳達的則是一種平淡無奇、但絕無僅有的香港式人生。

  唯心

  重塑祖父的黃金時代

  一個酒徒應該如何為自己寫懺悔錄,我説的是我的祖父。

  他是一個香港迷,但他沒有到過香港。他有些少年夥伴去了,游水過去的,後來多數都發達了,回鄉祭祖、修祠堂,抽的不再是廉價捲煙,喝的也不再是廉價米酒。故鄉里他的後輩們也陸續有人“走香港”,那些村裏的地痞流氓,有的經人介紹傍上富婆,有的雖然做不了大老闆,但也經常能捎些舊衣物回鄉,讓家裏人不愁穿。

香港街頭的電車獨具風情。

  可惜這個曾給地主家的女人們洗腳的男人,沒等到和夥伴一起游水去香港,就酗酒中毒死了。

  對於這件事,家族的女人都認為那是命。她們後來常常嘆息著假設:要是他也“走香港”,後代子孫至少不發財也能沾下光。女人們的嘆息都是可以理解的,縱然是假設,人們也習慣往好的想,仿佛能游水“走香港”的,結果都能大富大貴,祖上有光,背後的艱辛與心酸卻總沒人問津。

  如果祖父後來“走香港”了,結果不好説,過程必然與榮回故里的同鄉人無異:他開始應該不是生活在上環中環,那是老香港有錢人家聚集的地方。他應該先從碼頭的苦力工人做起,比如在油麻地當搬運工或者果欄的送貨工,業餘消遣除了思鄉,就是與在避風塘生活的水上人一樣,到油麻地戲院看一齣電影,祖父的時代應該能趕上《俠盜一枝梅》或者太環線時期的港産電影(那時還沒有多少鹹片看)。

翻新後的油麻地戲院。

  經過幾年的苦力拼搏,他終於在油麻地成為這個草根社區的一員,得到本地老香港人的承認。或許他能憑藉在故鄉可以充當半個赤腳醫生的修養和見識,在上海街開一小間中藥鋪,做一名為鄰近街坊把脈開藥的中年郎中,要是耐得住寂寞,經得起時間的考驗,沒準藥鋪會在近幾年香港歷史建築活化中被授予歷史名店稱號。

  他也有可能憑藉少年時的習武功底,在被稱為平民夜總會的廟街前耍雜技、玩口吞寶劍,後來被某電影劇組相中,從替身、跑龍套做起,因為走運到最後還成為一代武打明星。

  關於祖父的“走香港”,還有第三種出路:不嫖不賭,不吸毒,憨厚耿直的性格讓他備受命運女神的眷顧,半路巧遇貴人,先被招納後被提攜,後來華麗轉身為灣仔至油麻地一帶某行業大王,如香港T V B大劇演的一樣,成為一朵商界奇葩。自然而然,還可以進一步推敲他的後代的成長軌跡,比如他的孫子,出生於香港,留學在英國,工作于內地,陰差陽錯還可能上了《非誠勿擾》的舞臺。

  故鄉與香港的聯絡、人生的偶然與必然,已經足夠讓我意淫祖父的後半生。而老香港、避風塘碼頭、戲院風月、揮汗如雨……這就是我在油麻地果欄市場裏所能想象的關於祖父的另一個黃金時代。

  假如祖父不酗酒身亡,假如祖父游水“走香港”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