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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武帝以武力佔有河西走廊,鑿空西域,引入天馬,天下始安。“漢人”也由此而定名。從漢武帝的角度看,河西走廊與其稱“絲綢之路”,不如叫“天馬之路”更貼切。

  馬是一種頗通人性的動物,養馬人往往愛馬猶如自己的親人,新疆昭蘇種馬場的牧工在為一匹種馬梳理鬃毛。

  蒙古草原上的牧民在馴馬。草原上的牧民説“好馬是馴出來的”,一般小馬到了兩歲左右由一位騎術好的人,強行騎上馬背,野性的小馬當然不從,雙方鬥智鬥勇的過程驚心動魄,最後以一方勝利而告終。

  撰文:陳一鳴

  攝影:孫志軍 任超

  一碗熱滾滾的老茯茶下肚,58歲的退休老牧工魏林起身道:“走,到群上浪浪”。“群”指的是馬群,“浪”是河西走廊土話,溜達的意思。這一浪就是一下午,浪過窟窿峽,浪到水庫下。

  一群山丹馬也在浪,老魏順手牽來兩匹我們騎上。眼前是一面漫長的緩坡,綠草如蓋,一直鋪到雲霧裏。我策馬走向緩坡,老魏在身後説,咱不往那走。後來我得知,那面緩坡曾讓老魏悲痛欲絕。

  2003年8月1日下午,先是天空瓦藍,後則風雨交加。老魏聽説老伴上山揀蘑菇,當時心就涼了——坡頂一下雨就起霧,前後左右看不出十米遠,沒馬根本走不出來。當老魏趕到時,老伴已經凍僵了。

  在山丹馬場幹了三十多年,老魏對焉支山、祁連山以及兩山腳下的大馬營草灘瞭如指掌,談及牧馬生涯全是生死故事。他最愛的一匹識途黑馬在冰面上滑倒,把騎在馬上的排長活活拽死。這三十多年裏,身邊老朋友有好幾個死於酗酒。

  老魏喝酒也是牛飲,年輕時每天喝四五斤青稞酒,直到現在老魏都聲稱,這輩子不知道啥叫好酒,反正度數高就是好酒。

  對牧馬人來説,酒是必不可少的夥伴。馬無夜草不肥,當年老魏他們夜裏也要跟灘,馬吃到哪,人就跟到哪。無論冬夏,牧工永遠穿著氈靴、帶著幹衣服和火柴。

  老魏珍藏著一件重達六十多斤的大衣,由9張大羯羊皮縫製而成,冬天西風揚雪,裹著它睡在深沒小腿的雪地裏一點兒事沒有。睡覺時蜷著身子,把腰帶綁到大拇指上。醒來第一件事不是撒尿,而是扎腰帶、帶口罩、上馬抄手取暖。渾身血活了,再弄點馬糞烤火喝茶,實在憋急了才暢快淋漓地撒一泡。

  老魏天生仔細,但腳被馬踩過,腿被馬踢過,右胳膊還被馬咬過,當時隨便抹了點紅藥水,轉過年來起了饅頭大一個膿包,割開一看,白花花的全是寄生蟲。老魏談起這些驚悚事件如同家常便飯,山丹馬場的牧工祖祖輩輩就是這麼過來的。

  當地人都喜歡説,山丹馬場的第一任場長是馬踏匈奴、封狼居胥的西漢驃騎將軍霍去病。兩千多年來江山代謝,祁連、焉支兩山間的這片草灘上始終都在養馬。這不是傳説,而是事實。

  然而仔細追究起來,大馬營草灘的養馬歷史也許在霍去病到來之前就開始了。

  大馬營的養馬史具體有多少年?回答這個問題就要追溯馬的前生今世——六千萬年以前,野兔大小的始祖馬遊蕩在北美洲東部,隨著時間的推移,始祖馬體形越來越大,遷徙能力越來越強,最終走出美洲,進入歐亞大陸,並與人類遭遇。馬是馴化較晚的家畜,從烏克蘭草原出土的家馬遺骸來看,大約在公元前4000年左右馬被人類馴化,最初用途是食肉。

  當人類最早的農業與城市文明——兩河流域的蘇美爾文明發軔之時,烏克蘭草原上逐水草而居的牧人也翻身騎上了馬背。此後,歐亞大陸文明之火不斷迸發,同時世界大亂。戰馬帶著雅利安、閃米特等遊牧民族四處出擊,殺入富庶的農耕世界。如此想來,大馬營的養馬史應該不會長于六千年。

  從沒見過馬的農民第一次碰到呼嘯而至的遊牧大軍,會是什麼情景?估計和印第安人第一次遇到西班牙人的情況差不多。由於氣候巨變,距今約12500年前,馬就在美洲大陸徹底消失了。當歐亞大陸的人們騎馬遊走四方時,印第安人仍處於徒步狀態。

  公元1532年,西班牙冒險家弗郎西斯科 皮薩羅率領168名士兵入侵南美印加帝國,當手持火槍、騎著高頭大馬的西班牙士兵發起衝鋒,印加人還未接戰,就被從未見過的“火蛇”與“巨獸”嚇得潰不成軍,就這樣,擁有六百多萬人口的印加帝國亡于百餘名騎馬的強盜之手。後來,美洲印第安人開始捕捉殖民者遺失的流浪馬並規模養殖,美國西部片中印第安騎手的胯下坐騎就是這麼來的。

  當然,騎上戰馬的農民也不是省油的燈,農耕民族攻取遊牧地區的案例也屢見不鮮,比如大馬營草原就見證過霍去病的鐵騎。史料記載,霍去病到來之前,大馬營草原的牧馬者先有月氏,後為匈奴。那時的華夏先祖雖然也有了馬和戰車,但勢力尚不及河西走廊。

  最晚在春秋戰國時代,馬已經廣泛應用於諸侯間的征戰。那時,75名士兵、25名後勤人員加一部四匹馬拉的戰車,稱為“一乘”,衡量國家軍力,必以“乘”為單位。春秋禮制規定,天子六軍,每軍千乘,而諸侯國要是多於三千乘,就是欺君犯上。

  中國第一個中央集權制朝代秦王朝,更是依車馬之利,橫掃六合一統天下。史書記載,秦人祖先曾靠養馬、駕車得寵于夏、商、周曆代帝王。秦人會養馬,善禦馬,還精於相馬,慧眼識千里馬的伯樂即是秦人。秦人愛馬之風從秦陵俑坑也能看出——始皇帝不僅以陶馬、銅馬殉葬,還活埋了六七百匹真馬。

  秦亡漢興,漢臣張良勸劉邦定都關中,理由是“關中北有胡苑之利”,這相當於説,得良馬者得天下。歷史證明,定都長安是極為明智的決策。漢景帝休養生息,倣秦朝牧師苑遺制,在邊郡養馬30萬匹。武帝登基時,漢帝國的騎兵戰術已在與遊牧民族不斷交鋒中發育成熟,戰車開始退出歷史舞臺。

  隨後便有元朔二年(前123年)衛青七擊匈奴,兩年之後,十九歲的霍去病更將匈奴徹底逐出河西走廊。匈奴人哀唱“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遠遁他鄉。

  山丹大馬營草原的“馬場元年”,也該從這一年開始算起。而除大馬營等草原繼續養馬之外,河西走廊的其他絕大部分地區都由牧漸農,就像插入蒙古高原和青藏高原兩大遊牧區之間的一把狹長的血管,絲綢之路從此大放異彩。

  在漢武帝看來,河西走廊與其稱為“絲綢之路”,也許不如叫“天馬之路”更為貼切。

  元鼎四年(前113年),敦煌邊民在水邊擒馴一匹野馬,獻于漢武帝面前。武帝作《天馬歌》:“太一貢兮天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八年後,烏孫使者獻馬千匹求聘漢家公主,漢武帝得烏孫馬,仍命名“天馬”。不久,武帝又得知,大宛(今烏茲別克斯坦費爾幹納谷地一帶)汗血馬更在烏孫馬之上,遂遣使西求汗血寶馬,結果大宛國王殺人奪財。於是漢室遣李廣利西征,圍困大宛。大宛不敵求和,漢軍得良馬數十匹,中等以下公母馬三千匹回國。太初四年(前101年),武帝將大宛馬命名為“天馬”,“前天馬”烏孫馬則改稱“西極馬”。漢武帝再操筆墨,賦《西極天馬歌》:“天馬來兮從西極,經萬里兮歸有德。承靈威兮降外國,涉流沙兮四夷服。”

  漢武帝愛馬如癡,臨終任命的四位托孤重臣中,竟然有兩位以養馬起家,那就是霍去病擄來的匈奴王子金日磾和當過“未央廄令”的上官桀。以今人眼光觀之,漢武帝似乎是個聲色犬馬之徒;然而換個視角看,當時騎兵的戰略價值堪比今天的“兩彈一星”,金日磾和上官桀獲得重用其實順理成章。

  漢武帝以武力佔有河西走廊,鑿空西域,引入天馬,天下遂安,漢人得以定名,漢家天下也初具雛形。“天馬之路”,此議妥否?河西走廊四郡起點,甘肅武威雷臺漢墓出土的東漢遺物馬踏飛燕(又名“馬超龍雀”)早已成為中國旅遊標誌,並蜚聲世界。

  魏林就是武威人。他今生之所以在地屬張掖的山丹縣大馬營草灘養馬,按他自己的話講,就是前生註定。老魏的父親上過朝鮮戰場,退役後轉業到了1949年成立的山丹軍馬場。

  老魏成長之時,也是山丹馬培育之時。

  雖然大馬營草灘自古以來一直養馬,但漢武帝搶來的汗血寶馬早已成了傳説,解放前此地牧民畜養的主要是蒙古馬。蒙古馬脾氣暴烈,耐粗飼、耐高寒,耐力好,缺點是腿短肚子大。馬場成立之後,引進了頓河馬、新疆巴裏坤馬和哈薩克馬,反復雜交後,山丹馬誕生了。該馬既有頓河馬的速度,又有蒙古馬的耐力,且身高一米四左右,介於兩個父本之間,剛好拉當時解放軍裝備的75毫米無後坐力炮。

  什麼樣的馬算是好馬?老魏説,紅色的棗騮馬,黑色的一滴墨。老魏牧馬三十多年,從來沒養過白馬,山丹馬場以前培養的都是軍馬,白馬上陣,太容易暴露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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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nelId 1 1 河西走廊天馬考:成吉思汗戰馬只剩百匹(圖) 1 蒙古草原上的牧民在馴馬。草原上的牧民説“好馬是馴出來的”,一般小馬到了兩歲左右由一位騎術好的人,強行騎上馬背,野性的小馬當然不從,雙方鬥智鬥勇的過程驚心動魄,最後以一方勝利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