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化文廟遺址的“進士題名碑”。

　　香江穿過的越南故都順化，正好在越南國土的中部。順化北至河內654公里，南距胡志明市1071公里；從1558年至1945年的400多年間，先後是廣南阮氏、西山阮氏和新阮等三個王朝的京都。猛然看見它，那濃烈的古代中國建築風格，使我感受到強烈衝擊。

　　越南阮朝末代皇帝叫阮福永瑞（阮福晪），從小受法國教育，先後在法國和日本的卵翼下，做過好幾次傀儡。

　　日本投降後，1945年8月30日，這位年號“保大”的皇帝在順化皇城南面的午門，正式宣佈退位。4年不到，他又在法國扶持下再次回到西貢，當上越南國臨時中央政府的元首。

　　6年後的1955年，保大自己任命的政府總理吳庭艷把他廢除了，成立越南共和國。從此，保大就再也看不到順化故都，只得遠走他鄉，在巴黎度過余生。

　　順化的中心是皇城。皇城呈方形，每一邊長600多米，有護城河和城墻環繞，東南西北各有一座城門。朝南的是最雄偉的午門。午門前還有三座金水橋和高大的旗臺。皇城北面的門叫和平門，城東是顯仁門，城西是彰德門。

　　資料説，皇城始建於1687年。1802年後又花了幾十年功夫才建成現在這個模樣。皇城東南西三方之外，是故都的城區，這兒原有阮朝的各種辦事機構，有門額上傲然四個大字“福國公祠”、“永國公祠”之類顯宦人家的家祠；當然，更多的是官吏衙役、商賈百姓的居所。整個故都，據説面積有6平方公里。

　　城門建築名字皆用繁體漢字

　　皇城裏最大的建築是太和殿，當年的越南朝廷每年在此舉行最隆重的典禮。太和殿前，立有 “正直蕩平”和“正大光明”一前一後兩重牌坊，端莊精巧。太和殿背後是紫禁城（內廷），有皇帝辦公的勤政殿、居住的乾成殿，也有皇后居住的坤泰宮、皇太子居住的光明殿以及其他后妃居住的順輝院等。各個城門的名字和各個建築的匾額，都用繁體漢字製成。資料説，這個皇城正是倣照北京故宮修建的，只是規模略有縮小。經歷了1885年、1947年和1968年以來的三次戰爭和兩百多年風雨的磨洗，皇城內外屢遭破壞，隨處可見塌樓斷壁，但從整體上看，還是相當完好的。技師工匠們正忙於整修。只不過，整修工作似乎不太重視“整舊如舊”，有些古建築被整修得光鮮如新。

　　中國古代文化的影響，不僅顯現于皇城和故都之內，也流寓于這個古城之外。順化有文廟，出故都南門往西，沿著土路走兩公里，就到了順化文廟遺址。根據殘存的礎石墻基估計，它似乎比越南河內的文廟略小。越南的文廟同中國各地的文廟一樣，都是儒家禮教精神的重要物質載體。它們同樣使用繁體漢字，講授孔孟之道。那時候，越南學子人人得熟讀儒家經典，練習漢字書法，撰寫文言文文章。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戰爭的破壞，順化這個曾經供奉大成至聖先師的物質載體早已崩塌無存，僅在青草地上保留著一個個排列整齊的礎石。

　　越南學子曾到中國參加會試

　　大成殿遺址兩側和前方，有兩個完好的碑亭和兩條長廊。排列在長廊中的32塊石碑是“進士題名碑”。它們的磨損程度各不相同，但都能看出碑文是用漢字刻寫的。有一塊碑，字跡很清楚，而且書法秀麗，上面有兩年的進士題名。不過，越南的科舉，歷來不在進士中再分設狀元、榜眼、探花，獲得進士就算到頭。

　　越南學子曾經到中國南京和北京去參加三年一次的會試，那是在明代初年。越南後黎朝時期(1428—1787年)倣照中國建立科舉，並設置了一些具有越南特色的新科目，以選拔文官。同時又開設了武舉，選拔武備人才。越南歷朝進士的地域分佈，一向有北多南少、向南漸次減少的趨勢；由此可見以儒學為中心的古代漢文化，在越南是由北向南逐步傳播的。（文、圖/鄒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