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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北京青年報》報道:先秦時期的戰爭離不開戰車。文獻記載不夠直觀,而考古發現卻可以復原戰車的廬山真貌。
商周時戰車是各國的軍事實力的體現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
唐代大詩人杜甫的一首《兵車行》,沉痛控訴了戰爭的殘酷和給百姓帶來的痛苦,稱得上中國古代相當早的反戰之作。“車轔轔,馬蕭蕭”,描述的雖然已主要是唐代軍中的輜重運輸車輛,卻也讓人聯想起我國商周時期戰爭的主力軍——戰車曾經的輝煌。
在中國古代戰爭中,何時開始用駕馬的車子參戰,至今還不十分清楚。有人從夏啟伐有扈氏的甘之戰前所作《甘誓》説,軍中有“左、右、禦”之名,認為是指車上位於左側(車左)、右側(車右)和居中駕車(車禦)的武士,推測當時已使用戰車。戰國末年的《呂氏春秋》記載,商湯滅夏,戰于鳴條時,軍中有七十輛戰車。到了周代,車戰日趨興盛,周武王伐紂時,軍隊主力是“戎車三百乘,虎賁三千人,甲士四萬五千人。”而諸侯兵會于牧野時,有戰車四千乘之多。戰車速度快,衝擊力強,特別是在開闊地帶作戰,具有步兵無法抗拒的優勢。所以自商以後,尤其到兩周時期,戰車部隊和車戰戰法得到長足的發展,戰車兵逐漸成為軍隊的主力兵種,以一乘馬駕的戰車和附屬的徒步士兵為一個基本作戰單位。判斷各諸侯國的軍事實力,也常常以戰車的數量來計算。總之,當時的戰車兵就相當於今天的機械化部隊,代表著一個國家最先進的軍事武裝。
夏鼐等考古學家首次剝剔出完整古車
中國古代的車乃至戰車是什麼模樣?過去因為僅見於文獻的記載,所以人們並不知其廬山真貌。上世紀三十年代著名的安陽殷墟發掘中,其實已經出現了車子的殘跡,但因為古車都是木質,腐朽後只能在黃土中留下特殊的痕跡,沒有清楚的認識和成熟的田野技術,根本不可能將其剝剔出來。直到20世紀50年代,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今社科院考古所)夏鼐先生率領的考古學家,才在河南輝縣琉璃閣田野考古中,第一次成功剝剔出戰國時期的車子。這種車子雖然只是保留在泥土中的形態,但清晰可辨,準確可靠,完整再現了古車各個部位的形制和細部尺寸,學者們據此在考古報告中細緻繪出了它們的圖像。
這之後的半個多世紀中,考古工作者們又陸續在河南、陜西、北京、甘肅、山東、河北、湖北、山西等地殷商墓葬和遺址的發掘中不斷摸索,獲得了大量極為珍貴的先秦古車的遺跡遺物。
綜合這些出土古車資料,我們終於可以知道當時車子的模樣了:它們是木質,獨轅,兩輪,車廂方形並從後面開門上下。車轅後端壓置在車廂下的車軸上,轅尾稍露在車廂後。車轅前端橫置車衡,衡上縛軛,用來駕轅馬,一般是駕兩匹或四匹馬。車輪輪徑較大,裝有十八至二十六根輻條。
從出土的戰車可以判斷作戰者的狀況
考古發掘出土的殷商古車,相當多的車上和車旁發現了兵器,表明它們應該是用於作戰的戰車。比如河南安陽殷墟大司空村第175號車上,就有銅戈、銅鏃等實用兵器;殷墟西區M43車馬坑中埋有一輛前駕兩匹馬的車子,車廂裏放著一個皮質圓筒形矢箙(箭囊),內裝十支利箭,都配著銅質箭鏃,箭囊旁還有一件銅弓形器和兩柄銅戈。這兩車都應是戰車。另外,一些車上雖然沒有兵器,但所屬墓葬中常有成組的兵器出土,所以其中也可能有戰車。
出土的戰車甚至可以反映出作戰時車上乘員的情況。比如山東膠縣西庵鄉出土的一輛西周戰車上,放有兩組青銅兵器,靠右側的一組只有一柄戈;靠左側的一組有戈、戟各一件和箭鏃十枚。這兩組兵器出土時的位置,正好説明了車上乘員的位置:根據記載,當時一乘戰車上應該有三名乘員,主將的位置居左,那一組製作精美的戟、戈和防護裝具,正是為他所用的。右側位置是主將手下的武士,為“右”(或“戎右”),是戰時的主力。在主將和戎右的中間是“禦”,即駕馭馬車的馭手。這樣的位置,恰好和文獻中戰車乘員配備及戰時情形相吻合。再從已經發掘出的商周車子的車廂寬度考查,一般寬在130-160厘米,進深80-100厘米之間,並乘三人是完全可能的。
人、馬、車都配有嚴密的防護裝具
由於戰車上的乘員都是站立在車廂中作戰的,所以他們身著鎧甲的甲身都很長,與後來騎兵和步兵所穿鎧甲不大一樣。乘員中戎右因為要揮臂格鬥,故只在肩部加有披膊;禦者的職責是駕車,因此兩臂披膊向下延伸,一直護到腕部,並且還接綴舌形護手,在頸部加有高高的“盆領”。車戰武士這樣的護甲形制,一直沿用到秦代,在秦始皇陵陪葬陶兵馬俑坑出土的木質戰車上,駕車的馭手就身著這樣的護甲。
除了戰車乘員外,駕車的轅馬也披掛了皮革製成的甲衣。湖北隨縣擂鼓礅一號戰國墓裏出土的大量皮質甲片中,就有用來編綴馬甲的甲片,據同墓隨葬的竹簡文字記載,當時的馬甲有彤甲、畫甲、漆甲、素甲等多種。保存較好的馬甲,出土于湖北荊門包山楚墓中,馬甲胸頸部有25片甲片,分5列,每列5片;軀幹部有48片甲片,左右對稱,各分4列,每列6片;還有保護馬頭部的皮甲胄,由頂梁片、鼻側片、面側片等6片甲片組成。這套皮馬甲能夠有效地保護駕車轅馬的頭、頸和軀幹免遭敵方箭石的損傷。
戰車車廂也需要防護,河南淮陽馬鞍冢二號車馬坑出土的四號車,車廂外側釘裝有青銅護甲,甲板每塊長13.6厘米,寬約12厘米,厚0.2厘米,共釘80塊。2007年結束髮掘,最近剛剛披露的山西北趙晉侯墓地一號車馬坑,一坑中埋葬著至少105匹馬和48輛整車,是迄今為止所見西周時期規模最大,陳放車輛最多的車馬坑。其中多輛車廂中還保留著銅馬甲、馬具和銅劍鏃、銅戈、銅矛,顯然都是當時的戰車。更有一編為11號的車廂外側,裝有蓮瓣狀青銅甲片,排列整齊,保存完好,與上述馬鞍冢二號車馬坑的四號車一樣,算得上名副其實的“裝甲戰車”。河南洛陽中州路出土的戰國駟馬戰車,還將強弩裝備于車體上,射程要比弓箭遠得多。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戰爭是國家大事,改朝換代的直接推手,曾經在古代(主要是先秦)戰爭中發揮過突出作用的戰車,在我國各地古墓葬和遺址中有大量存留,許多作為大墓陪葬的車馬坑,動輒埋葬幾十乃至上百組殺殉的駿馬和裝備整齊的車。杜甫眼中的轔轔車馬當然已不是先秦戰車的模樣,但我們今天有幸看到考古發掘出土的,數量如此眾多的各地車馬坑中,再現的可都是兩千年前能參加實戰的真馬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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