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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艾滋病病毒被發現的第一天開始,人們就沒有停止過尋找治療艾滋病的方法。第一個被發現對艾滋病有效的藥物,是1987年應用至今的齊多夫定(AZT或者ZDV),之後多種藥物被發現能夠抑制艾滋病病毒。但這些藥物的使用都有問題,就是剛開始能控制艾滋病病毒時,病毒都發生了變異,從而對藥物産生了免疫。可以這麼認為,我們的身體是一幢房子,很多時候能扛住外面的電閃雷鳴,但突然間來了一群白蟻,還不是一群普通白蟻,而是充滿智慧的白蟻,通過慢慢啃嗜的方式搞垮屋脊屋樑,並且總是能在一種藥物完全消滅自己之前産生出對策。很棘手呀,怎麼辦?直到1990年代中期,何大一教授發明了通常所説“雞尾酒療法”高效抗逆轉錄病毒治療(HAART),通過將三種作用機理不同的抗艾滋病病毒藥物聯合使用,才找到路子將病毒的水平抑制到檢測不出的水平,同時使得人體的免疫機制慢慢恢復。這就好比在被白蟻侵蝕得千瘡百孔的房子裏又重新架起了幾根柱子支持著房頂,同時努力控制白蟻數量的擴張。人們曾一度對此抱有巨大的希望,認為從此將治愈並消滅艾滋病。可科學家和醫生很快發現,即使體內病毒低到已經很難檢測出來,一旦停止治療,又會出來繼續啃。這是因為艾滋病病毒是一種逆轉錄病毒,它可以把自己的遺傳物質整合到人體基因中,同時現有的抗病毒藥物,只能針對正在複製的艾滋病病毒,對那些“靜止”的病毒沒有效果。好比説,總有一些狡猾的白蟻躲藏在房子最隱蔽的角落藥物達不到的地方,伺機而動。
於是,雖説通過HAART治療後,艾滋病病人能夠像健康人一樣正常生活,體內的病毒卻始終無法完全消除。我們寄望于新的藥物,但通過藥物治療徹底治愈和消滅艾滋病這一點,目前還是沒有看到太多可能。進入21世紀後,艾滋病新藥不斷被研發出來,但下場千篇一律:希望,之後是失望。
既然藥物治療只能控制而非根治艾滋病,那麼能不能換個思路,比方説加固加固房子的屋頂墻壁,讓白蟻第一口就咬不動?這個思路最典型的方法,就是疫苗。通過疫苗免疫保護易感人群,已經在很多疾病中證實是有效的,例如已被徹底消滅的天花。艾滋病疫苗的研發曾幾何時非常火爆,國內外幾乎有條件的實驗室都摩拳擦掌投身進來。但目前為止整個的研發狀況,只能用“慘澹”來形容。現有的每一種疫苗研製方法,在艾滋病疫苗研發上統統失效,艾滋病病毒在進化上相當成功,它的繁殖速度非常快,變異頻率非常高,極其容易逃脫免疫系統的圍剿。不是我軍不力,實在是敵軍太狡猾啊!曾經有一位國外的免疫學大師對我説過,如果免疫學的基礎理論沒有出現重大革新的話,那麼有效的艾滋病疫苗恐怕是不可能研發出來的。不過,去年年底,美國軍方研究的一種疫苗在泰國的研究中,發現有輕中度的保護作用,成為第一種被認為統計學有效的疫苗。這種保護作用隨即就遭到了質疑,因為不同的統計學方法得出的結論有異。並且,這種疫苗實際上也缺乏推廣的價值和可操作性。對於疫苗,我們應當抱有熱切的希望,但這種希望,現在還只是夢想。
除了疫苗之外,其它強化房頂的方法也有很多。我們常提及的推廣安全套使用,就是一種行為學的預防措施。另外,近年來Truvada陰道凝膠(可以殺死艾滋病病病毒),暴露前預防策略(PrEP)也被證實在特定人群中能夠起到一定的預防作用。但是,這些方法、策略,單獨使用效果有限,並且可行性方面還是有諸多障礙。
對消滅艾滋病,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看到嗎?潘多拉打開了盒子,放出了各種災難,但希望仍然留存。2008年底著名醫學雜誌《柳葉刀》上發表了一篇世界衛生組織Granich RM教授等人的文章。他們的研究中,使用了來自南非的艾滋病感染數據,通過數學模型計算,得出結論認為,如果所有患者在診斷HIV感染後,就立刻開始HAART治療的話,那麼在10年內,全球的HIV每年新發病率可以下降95%,在50年內,幾乎可以消滅HIV!事實上,當HIV感染者使用現在的HAART藥物後,體內的病毒幾乎檢測不到,他們傳播給他人的風險也幾乎為0(並非完全沒風險)。這個研究結果在全球艾滋病和公共衛生領域掀起了巨大波瀾,有大量的支持者,也有很多的反對聲音。這個模型太過於理想化,因為它高度強調“檢測即治療”,而這即使在發達國家也很難100%做到,同時這種成本效益也需要慎重考量。總而言之,這僅僅是一個模型,抑或有諸多的批評聲,令我激動的卻是它給世界打開了一扇門,透進來新的曙光。世界衛生組織,正在把艾滋病的公共衛生策略向“檢測即治療”傾斜。
何時才能消滅艾滋病?現在恐怕誰也答不上來。藥物治療有其缺陷,不能根除。疫苗研發重重受阻,前景渺茫。而今看起來,或許“檢測即治療”策略,結合其它的公共衛生防治策略,才是真正的可行之道。
本文作者係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性病艾滋病預防控制中心醫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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