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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皮:中國不再是短跑選手
中國的奇跡在外人看來是和中國經濟的高速增長分不開的,因此,GDP增速的下滑不但中國人關心,外國人也同樣關心。摩根士丹利新興市場主管魯吉·夏瑪爾不久前在接受美國《環球郵報》記者採訪時就表示,中國的兩位數持續增長的日子已經結束了,中國已經不再是短跑選手,現在的中國是一個中年國家,增長速度也要作相應調整,需要的是持續深化的改革,而不是簡單的經濟刺激。
夏瑪爾的觀點很大程度上和國內主流經濟學家相近,即都認為超過8%以上的增速不切實際。一方面中國的基數太大,人均收入已經達到6000美元,一方面要達到8%以上的增速,必然通過快速投資得以實現,而投資在中國國內生産總值的比重已經近50%,再行大規模刺激必將産生大量重復建設和浪費。在其新作《經濟突破型國家》中,夏瑪爾指出,處於發展中階段的國家面臨中等收入陷阱,雖然這不是中國的基礎案例,但可能成為最糟糕的情況,這不僅意味著中國不可能再增長,對全球經濟同樣是個不可接受的後果。在研究中,夏瑪爾發現對於經濟增長而言,體制似乎並不起決定作用,在他研究的120個高速增長的經濟體中,威權體制佔一半,民主體系佔一半,更重要的是領導層的質量。而每隔4-5年,中國便會出現改革振興中國的經濟。
在不少人眼中,制約中國經濟下一步增長的力量是消費,因為消費不旺似乎是中國經濟的心結。不過在夏瑪爾看來,過去十年中國的消費能保持在8%已經相當不錯,即便是日本、韓國和中國台灣,在創造經濟奇跡的時候消費也不曾超過8%。內需不旺更多的是和投資與進出口的兩位數增長相比較而言的,隨著工資的增長,8%的消費增長會越來越成為GDP的重要組成部分。從上半年的統計數據看,居民收入的增長已經和GDP的增速持平,而在過去,這個數字是倒挂的。上海的GDP和北京一樣只有7.2%,但是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為20689元,增速雖然墊底,只有8.6%,但也大大高於GDP,其他省份就自不待説了。
夏瑪爾的觀點有沒有道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觀察角度,甚至不同的政治傾向都會得出不同的結論。
最近幾天,水皮正在美國的西海岸旅行,差不多的線路2009年夏天也同樣走過,時隔三年反差極大,印象深刻的不是美國經濟復蘇的強勁,而是來自中國的貢獻。貢獻之一是巨大的客源。龐大的中國旅行團已經成為美國各大城市的奇特景觀,前幾年歐洲遊的情景正在美國重演。據稱美國使館現在的拒簽率極低,因為美國總統奧巴馬説:“我們再不能放過中國的遊客。”而通過旅遊進入美國尋求非法移民的可能性也正失去合理的解釋。蜂擁而至的中國團隊讓美國的旅遊公司難以招架,飯店訂不上,大巴訂不上,甚至中國餐廳的位置都訂不上。連導遊都知道,這時候上美國投資酒店、大巴公司五年內不會有什麼風險。貢獻之二是瘋狂的購物。在這些出國旅遊的中國人看來,美國的什麼東西都便宜,奢侈品更是如此。儘管那些著名的品牌都來自歐洲,但是和國內超高到離譜的消費稅相比,美國的價格同樣有吸引力。貢獻之三是潛在的投資。金融危機是次貸危機,次貸危機使房地産過剩,如果美國的房地産向中國人開放,如果中國人投資50萬美元就可以換取美國的永久居留權,雖然不能打工,但是300萬元人民幣的投資對於像北京、上海這樣城市的居民來説並不是一個不可想象的天文數字。他們當中的很多人僅房産就不止這個數,那樣的話,會有多少來自中國的投資者?美國又有多少套過剩的房産?美國的議員們並不都是吃素的,一旦類似的議案通過,美國的GDP會被拉動多少誰能説得清楚?
中國人是沒有消費能力嗎?
不是。
中國人的消費觀念落後嗎?
也不是。
那為什麼中國人都喜歡跑到國外去消費呢?
因為國內的消費環境太差了,消費稅那麼高,是個人就會比,比就不平衡,不平衡就會找平衡,找平衡就找到美國,或者歐洲,或者日本,去拉動別國的GDP。
中國是不是短跑選手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跑中長跑的能耐。(來源:華夏時報)
葉檀:警惕地方投資熱中的“大躍進”基因
“大躍進”不僅是歷史現象、經濟現象,還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思維方式。
本輪地方投資熱度超過以往,地方版4萬億將加劇未來債務風險,投資效率難以保障,恐怕難以經受時間檢驗。
以開封市的投資規劃為例,此前媒體流傳開封千億造古城,被激烈質疑。8月14日,剛上任一年多的開封市委書記祁金立專門連發三條微博,表示千億造城並不確切,開封將重點進行舊城改造,新區開發,而且,開封確實需要這樣做。8月12日,開封市相關部門接受央廣經濟之聲採訪,表示開封“兩改一建”、進行棚戶區改造、城中村改造、保障房建設,無意打造所謂的北宋“汴京”城,之前媒體的報道存在誤解。開封市舊城拆遷改造指揮部辦公室副主任孔祥成澄清,資金來源是多渠道的籌措方式,全國所有的城市普遍採用的是國家政府補貼、企業投資、銀行貸款相結合的形式,政府和民間資本共同支撐,政府不必傾其財政。記者所採訪的當地老城區居民,也有人希望加快舊區改造,改善生活條件。
不過,據新華網報道,開封在老城區內即古城墻內的居民有近30萬人,這次“兩改一建”將有近半居民從古城墻內搬出,遷出15萬人。按照最保守的估計,一個人補償20萬元計,相當於300億元。而改造與開發需要前期基礎設施改造、招商引資、企業投入、充分的就業崗位,千億元估算不太離譜。
沒人可以貶斥開封人重塑輝煌的理想,沒人可以摧毀民眾改善生活質量的訴求,但夢想照進現實需要前提,資金來源、投資效率、市場前景缺一不可。
地方財政難以承受龐大的投資計劃。2011年,開封全市生産總值實現1093.64億元,增長12.9%,首次躍升“千億GDP”俱樂部。全市地方財政總收入完成68.7億元,增長31.9%;財政一般預算收入49.05億元,增長32.5%;其中市本級20.09億元,增長25%。地方財政一般預算支出完成145.2億元,增長24.7%,增幅居全省第12位。全市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5558元,農民人均純收入6492元,較2010年分別增長13.6%和20.4%。
以2011年樂觀的數據論,改造將花掉開封一年GDP總量,相當於6.89年的一般預算支出,開封目前城區人口剛超過100萬,整個市人口在450萬左右,1000億元相當於城區人口人均負債10萬元,開封市區人均負債2.2萬元左右。
大規模建設將使市場生存環境惡化。開封市的預決算報告顯示,去年開封土地收入下降,稅收收入與非稅收入大幅上漲。全市稅收收入完成345602萬元,同比增長30.3%,增幅全省排名第5位,非稅收入完成144872萬元,增長37.8%,增幅全省排名第3位。作為稅收創新功績,建立車船稅“先稅後檢”制度,全市車船稅收入完成5058萬元,比上年增加1185萬元。可以看得出,當地在擠壓稅收油脂。
“造城運動”是凱恩斯主義在中國的變種。認為政府主導的城市化提供就業機會、增強居民消費能力,城市化必然帶動內需。這是倒果為因,城市的産生是市場聚合的自然結果,先有居民消費能力,有企業集聚、人才集聚、資金集聚、物流集聚與信息集聚,後有城市。幾十年前,我們把樓上樓下、電燈電話、公共食堂當做幸福生活的標誌,把每年出産的鋼鐵數量當做趕英超美的標誌。大煉鋼鐵的惡果之一,就是把居民的鐵鍋煉成了毫無用處的鐵疙瘩。
目前的“造城運動”在本質上與大煉鋼鐵一脈相承,認為發達的城市應該有基礎工業、有高樓大廈、還有發達的通訊以及金融街。只要建立起這些硬體,發達的城市巍然屹立。這又是倒果為因,我們可以集中力量建立基礎工業、樹立世界罕見的高樓群、扶植出巨無霸的企業,但擁有競爭力、良好治理結構的企業,訓練有素的工人,無法靠行政手段建成。
開封在歷史上之所以輝煌,源於黃河水源的滋養,運輸的便利與帝都的聚合力,宋代開封商業之發達甚至超過了千年後,《清明上河圖》顯示的是商人承平、物阜民豐的盛景。巨大的城市不是開封輝煌的原因,而是輝煌的結果。當黃河干枯、水運不暢、商業凋蔽、資源污染,僅僅靠一座新城能夠重現輝煌嗎?
筆者曾經到西部某縣城,鱗次櫛比的新樓觸目皆是,四處卻空空蕩蕩。當地政府有雄心將四鄉八鎮的人口聚集到縣城,可惜縣城提供不了充分的就業機會,農戶以土豆為主食,買不起縣城的房子。
發達的表現形式各不相同。人口稀少的國家,競爭力也許體現在村鎮的鐘錶匠身上,體現在品牌威力上,體現在小城市的兒童合唱團身上;人口眾多的國家,可能體現在高樓大廈,體現在軌道交通的四通八達。發達的金融體系各不相同,低信用國家可能適用債券,高信用國家可能適用於證券衍生品。只要適合本國特質、能夠真正體現市場高效與公平的制度,就是好制度。照貓畫虎,缺乏神韻,其行不遠。
將近4萬億的投資建立在假想的基礎上,假設融資渠道、民間資金會跟隨政府的腳步,投入政府主導的項目。這樣的假設不合時宜,請記住,城市化的成功是明智的政府、寬鬆的環境、高效的企業與收入有保障的專業勞動者合作的自然結果。沒有就業,沒有消費,就沒有一切。此輪大規模的投資,或許會讓人們在本輪調整週期結束之前,被債務壓垮,希臘式陰雲籠罩在頭頂。
一個根本的疑問是,開封到底是想成為幸福指數高的中小城市,還是要成為面目模糊的高GDP城市。日本京都不會試圖去恢復公元9世紀開始的歷史輝煌,但作為全球最美的城市之一,閃爍著歷史文化的榮耀之光。(來源:每日經濟新聞)
蘇培科:資本市場不能為價格戰提供“炮彈”
“8.15”電商大戰讓我們徹底看清了家電行業的寡頭競爭。不過寡頭們有時也很被動,只要一家降價其他人就得跟著降價,以抵消“降價洼地”效應。而且在這次電商價格大戰中,他們都想成為價格的制定者,而不是被動的價格接受者,他們都想突破需求曲線,結果只能是你死我活的價格比拼。
長期而言,寡頭之間的惡性價格競爭對消費者是一種危害。因此,反壟斷部門應該及時介入,規避不正當競爭,鼓勵合法競爭,對“自殺式”的惡意競爭和不正當競爭行為要給予處罰。否則,中國的大型商業巨頭很可能會出現轟然倒下的局面,隨後其市場份額會被其他人迅速蠶食,外資也可能乘虛而入。如果有外資股東大量輸送資本來支持個別企業打價格戰,國內的反壟斷部門就應該提高警惕,應該出手切斷外資來源。否則這場價格戰會變得更加迷離,未來格局會更加難以預料。
這次價格大戰不但燒到了線上線下的商家,還燒到了股市。劉強東對蘇寧、國美估值的“算計”和低估,讓投資者非常擔心,以國美為首的商業股出現了大跌,蘇寧電器立即發出了二股東回購的消息才讓股價扭轉跌勢,在8月15日迅速漲停。但如果蘇寧從股票市場和電商大戰中兩面出擊,則對資金量的考驗會非常巨大。雖然前期已經再融資,但投資者的資金經不起“零毛利”的折騰,尤其京東自殺式襲擊直指蘇寧、國美的盈利空間,如果這塊利潤被價格戰擠掉,線下實體店的利潤何來?尤其是網上零售沒有店面租金、水電、陳列品折舊等困擾,僅是營銷、管理和貨物配送的成本。這次電商大戰對傳統的店面銷售模式是顛覆性的打擊,因此股市裏傳統銷售模式的商業股股價出現了敏感的調整,投資者的擔心變成了“以腳投票”。而劉強東對競爭對手的低估值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公眾投資者的利益,希望這種誤導投資者的事情以後別再發生。
看似一場普通的價格大戰,實則是一場現代消費模式與傳統消費模式的觀念之戰。現在還不能説純粹的電子商務企業就一定能勝利,因為傳統的銷售企業已經在發展線上線下並行的模式,蘇寧等企業已經轉戰至電子商務,線下線上的銷售模式會讓消費者覺得更有安全感,尤其是人們在購買“大家電”時不看實物很難下決心。所以,京東設法“打死”蘇寧、國美的線下實體店,長期來説對京東也不利,如果消費者不去蘇寧、國美看品牌和型號,也不敢直接在京東購買。人們一旦失去感觀實物和實物比較的場所,電商的銷售也會受到影響。
當務之急,反壟斷部門要高度關注這場價格戰,要維護市場秩序,要維繫三足鼎立的競爭格局,只有這樣充分的競爭才不至於形成完全壟斷。同時,金融監管部門也要高度關注這些企業的動向,要防止他們像德隆那樣連環式高成本融資。對於這些只靠價格戰、缺乏技術含量的企業不能讓他們再通過資本市場來獲取炮彈,拿投資者的錢去“自殺式”冒險和對賭,這是對投資者極其不負責任的,這是在拿公眾財産去冒險,尤其在京東氣勢洶洶的叫囂下,蘇寧等已經上市的公司應該禁止其在股市再融資,而對於京東這種不穩定的企業最好再觀察三五年,先別讓其上市,等電商大局初定之後再考慮這些企業在資本市場的去留。(來源:每日經濟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