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目標後,民警們實施了抓捕。除了阿文的女友,同行的還有兩個小夥兒,分別是龍娃和曉樓。曉樓首先向警方坦白,自己只是跟著砸車團夥混的,從沒有砸過車,再一問年齡,曉樓才14歲多。
王石凱(西安市公安局新城分局長樂中路派出所 民警):抓回來一看都是小孩,心裏都涼了半截。
難道14歲的曉樓後面還有真正的主謀沒有露面?曉樓趕緊説,他們確實還有幾個同夥,就住在郊區一家小旅館裏。在曉樓的帶領下,民警們找到這家小旅館,據服務生説,的確有幾個人正在房間裏,警方破門而入。
謝濤(西安市公安局新城分局長樂中路派出所 民警):把門打開以後,我們一看,全都是小孩,當時房子裏就有3個孩子。
王石凱(西安市公安局新城分局長樂中路派出所 民警):那兩個大的在床上躺著睡覺呢,我先把兩個大的控制起來。
被控制住的兩個大孩子叫川娃和大宇,床邊還有一個小孩兒,正坐在凳子上看電視。
王石凱(西安市公安局新城分局長樂中路派出所 民警):我一看小孩,要不就是鄰居家小孩跑過來串門,玩的,一看小孩就沒有管他。
民警們找來找去,始終沒有找到團夥中叫黃毛的人。這時,川娃和大宇指著床邊的小孩兒説,他就是黃毛。
王石凱(西安市公安局新城分局長樂中路派出所 民警):一個一個往回抓的時候,才發現了一個比一個小,往下再抓的時候抓一個這麼小,抓一個更小。
謝濤(西安市公安局新城分局長樂中路派出所 民警):這種砸車窗玻璃都是成年人幹的事情,沒有説孩子幹的事情,感覺到很不可思議。
一群砸車盜竊的慣犯,主要成員竟然是一群孩子,大一點的川娃和大宇才15歲多,曉樓14歲,最小的黃毛才12歲,這讓警方大跌眼鏡。這些孩子有四川的,有陜西漢中的,他們怎麼會湊到一起?半個多月,近百起的砸車盜竊犯罪活動,真是這幾個半大的孩子做的嗎?
四個孩子中,川娃,曉樓和黃毛都生活在單親家庭,父母的離異給他們帶來抹不去的傷痛。
黃毛:離婚了之後就,我爸爸的脾氣又暴躁,不管是錯還是對,他就打我。我媽媽有的時候離婚還因為有一件事,就是因為我爸爸的脾氣太暴躁了,只要他們一吵架,我爸爸就拿板凳打我媽媽。
問:你在旁邊?
答:那個時候小也不懂啥,勸也沒法勸,只能那樣幹看著。
川娃的母親很早去世了,父親再婚後把川娃交給年邁的爺爺奶奶照管,再也沒有回來。爺爺奶奶靠著微薄的種地收入養育著川娃,在學校川娃有時連書本費都交不起,最終川娃決定離開學校,到社會上流浪,吃了很多苦。
川娃:因為別的孩子都有爸爸媽媽,就我沒有。在外面苦也受了就一個人過。問:為什麼沒想在爺爺奶奶身邊待著呢?我是想的爺爺奶奶老了,也沒有精力養活我,我一個人也都這麼大了,天天吃他們喝他們,他們老了,以後也動不了了,我想出來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曉樓的家庭條件是最好的,但是有一次和老師發生的衝突,讓曉樓再也不願意邁進學校的大門。
曉樓:有一天我爸出差嘛,然後就是作業每次讓我爸簽字,然後我爸沒簽字,然後上了5天請了8次家長,第8次請家長,我跟老師發生衝突,就比較討厭老師吧,之後就再也沒有上學。
走向社會的四個孩子不約而同選擇了網吧,在網絡遊戲中他們相識並結成了好友,在一起的日子他們説比家裏還溫暖。
曉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我們幾個都吃一樣的,吃完然後就是一天開開心心的,無話不説無話不談的,比朋友還好的朋友。
黃毛:不是親兄弟但是像親兄弟,跟他們一起,不管是有錢還是沒有錢都很快樂。
在陜西漢中,這四個孩子學會了砸車盜竊,他們還有了分工。機靈的曉樓安排望風,力量最大的川娃負責撬玻璃,而身材最小的黃毛專門進到車裏找東西,大宇負責接運偷來的煙酒等。
曉樓:望風,就是有人來給他們打個口哨,比如小黃毛在車裏面,給小黃毛打個口哨叫他趴下,別出來,或者有人來了就是打個口哨叫他蹲下,蹲到車裏面,我們都躲了,人走了我們再出來。
黃毛:不要超過一分鐘,超過一分鐘就會有危險,都是在一分鐘之內出來。最快是20多秒,拿到一萬塊錢。還有一回是最慢的時候,差不多用了一分鐘,因為是一個越野車,後備廂裏面放的全部是酒,煙,搬東西搬的時間比較長,一個人忙不過來,那一次時間要長一些。
警方注意到,在這個砸車團夥中還有一個成年人,就是22歲的龍娃,他是和曉樓從出租車下來後,一起被抓獲的。這個唯一的成年人,在這個團夥中又是做什麼呢?龍娃説,他本名叫席進龍,2010年9月因犯詐騙罪剛剛刑滿釋放,這四個孩子就找到席進龍,希望他加盟。
席進龍(犯罪嫌疑人):他們找我説是他們會幹這個,讓我跟他們一起幹,他們找下線。
問:下線什麼意思?
答:下線就是他們弄回來的貨賣不出去。
問:你負責賣?
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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