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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嶽陽製作暗訪短片,自爆政府職能部門的違規行為。面對面的會議上,在場政府人員尷尬無語,而片中表現憤憤不平的企業代表卻也突然集體失語。
11月21日,湖南嶽陽市舉行“經濟環境面對面”會議,面對面雙方是來自於岳陽市29家市職部門以及各縣區的相關負責人和一群來自各行業的企業主。在會上播放的名為《聚焦》的暗訪短片中,作為舉報人的企業主均被隱去了頭像,在鏡頭前講述了他們在經營過程中所遇到的各种老大難問題,諸如行政審批手續辦理緩慢,執法不公,執法部門亂罰款等等。
短片播放完後,紀委監察局通報暗訪情況,並對存在問題的單位逐一點名批評,並鼓勵在場的企業代表當面質詢到會的職能部門領導。但出人意料的是就在這時,企業代表們都陷入了集體沉默,直到最後一個代表站起來呼籲了一下,要共渡金融危機難關。
苦笑之後,白岩松認為,企業主不敢面對面批評主管部門而保持沉默,實際上是擔心報復之後的一種自我保護。這反映了政府與企業關係不對等、政府沒有轉變服務職能和監督機制缺失等普遍性問題。
監督政府的長效機制缺失 企業主怕報復不敢當面批評
根據《瀟湘晨報》報道,面對企業主的集體沉默,原本打算在會議上發言的岳陽市紀委書記康代四將準備好的講稿扔在一邊,有點激動地表示,這種沉默是一種悲哀。這句話似乎成了這場面對面會議最為形象的注腳。
11月24日,一位湖南紅網的媒體評論員撰文指出,這是給企業一次對政府監督的機會,而不是一種對政府監督的長效機制,這才應該是康代四書記所感慨的悲哀的實質。企業主們顧慮的是將來自己可能會面對什麼樣的麻煩,那些“無形的手”會換什麼招式讓自己應對。
新聞觀察員白岩松點出問題在於這種監督方式並非是真正的監督。“ 其實它(上級偷拍下屬違紀行為)更像是一种家法,不是國法,也不是輿論監督,而是我們家裏頭采用的一種處理的方式,所以才會出現這種背對背的時候一肚子話要説,面對面的時候,一句話沒有,這個時候沉默不是金,這種沉默是一種擔心。”
白岩松認為企業主不敢面對面批評主管部門而保持沉默是因為害怕報復。“這裡存在著一種權力的不對等,一面對面了的時候,你知道我是誰,你明後天背對背的時候,你再給我穿小鞋或者怎麼樣,我怎麼辦?所以這個時候沉默就是一種擔心之後的自我保護。”
與其依靠偷拍暗訪不如依靠公眾的眼睛
像岳陽市政府通過暗訪主動揭醜的行為,其實近年來在其他地方並不少見。從2004年起,杭州市機關效能建設領導小組就開始採用暗訪偷拍的手段,對各級政府機關的辦事窗口以及辦公室進行監督檢查,拍到的違規行為製作成光碟,下發給所在單位,要求限期整改。
2007年,重慶渝北區組織相關部門暗訪公務員。圖為一公務員上班打電話聊天。
杭州的暗訪行為經媒體報道後,各地紛紛效倣,暗訪成為一種風氣。其實不管是古代的微服私訪,還是今天的暗訪偷拍,都説明解決問題的正常渠道不夠暢通,溝通機制有些失靈,所以上級部門不得不採取這種非正常方式了解情況。好的制度其實並不需要讓人驚出一身冷汗,它應該是常態的。
北京大學法學院王錫鋅教授認為,通過隱蔽式的監督只能在短期內産生震懾作用,長期來講應該依靠公眾來對政府進行監督。
他説:“隱蔽式監督執法存在明顯的局限性。第一,傳統的在管理過程中依靠秘密、隱蔽式這種技術帶來所謂震懾的一種心理效應沒有持續性。它不可長期化,不可常態化。 第二,這種大規模的暗訪受到資源的約束。它會陷入一種有時抓典型的這樣一種作秀。 第三,從管理學的角度來講,它會引起一種行政系統內部上級和下級關係的緊張,也會對行政的效率産生負面影響。”
所以,“長期來講,與其去依靠隱藏的攝像頭,不如依靠公眾的眼睛。簡單地説,如果公眾在行政執法過程中,讓當事人能夠有充實的權力去要求行政機關,監督行政機關嚴格地依法行政,按照法定的條件和程序來行使執法權,那麼過程中就有監督。再加上,如果事後當事人還有權力去向上級部門申請復議,或者説向人民法院來提起訴訟,那麼這種過程中的監督和事後的救濟就可以構成對行政執法權有效的監督,而這種監督是可以長期化的,又是大規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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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唐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