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朱德的詩人情懷

   

以共和國第一元帥、人民軍隊總司令、叱吒疆場的軍事家聞名於世的朱德，是一位熱情而真摯的詩人。誦讀朱德青年時代的詩詞，我們可以聽到辛亥革命的號角聲，嗅到反袁護國戰爭的硝煙，體悟到一代愛國者為尋找救國道路而經歷的徬徨、苦悶和欣喜，震撼于他在民族危亡之際誓與強敵血戰到底的氣概，感受到他那熾熱的愛國主義情懷……

　　投筆從戎之前，朱德是一個有著傳統中華文化功底的青年學人，這使他在後來戎馬倥傯的歲月，常常能以詩詞來抒情言志。特別是他的一些早期詩詞，能讓我們體會到上個世紀初一代愛國者的心志和抱負。

　　朱德生長在中華民族內憂外患的苦難年代，9歲時，中國在甲午戰爭中敗于日本；12歲時，戊戌變法失敗；14歲時，八國聯軍打進北京……所有這些，都鞭打著少年朱德的心。這種心境，反映在他20歲那年（1906年），離別順慶府中學堂時，贈與同窗好友的詩句中：“污吏豈知清似水，書生便應氣如虹”“祖國安危人有責，沖天壯志付飛鵬。”

　　然而，年輕的朱德，縱有“沖天壯志”，卻報國無門。1908年他從成都高師畢業後，回家鄉儀隴縣新辦的小學堂教了一年書。當地守舊勢力反對新式教育，把朱德教授體育課讓學生穿運動服視為“有傷風化”。在“教了一年，也鬥了一年”後，朱德感到“教書不是一條出路”，憤然辭職，投身軍旅。行前，他賦詩《贈諸友》：“志士恨無窮，孤身走西東。投筆從戎去，刷新舊國風。”

年輕時帥氣的朱德

　　1911年11月，朱德從雲南講武堂畢業不久，毅然參加辛亥革命在雲南的起義，曾率先鋒隊攻打總督衙門。1916年春，他跟隨蔡鍔參加反袁護國戰爭。戰役間隙，他在敘永縣寫下《古宋香水山芙蓉寺題詩》，在詩中，他把國家與民眾的災難視同“己饑己溺”，澎湃著不可抑制的“急濟心懷”，他決心肩負起挽國運于既倒，救生民于水火的重任，在歷史大潮中勇做“中流砥柱”。

　　護國戰爭勝利後，朱德率部駐防瀘州。他與部隊同人和當地的文人名士先後組織了“東華詩社”和“振華詩社”。他在“東華詩社小引”中表明組織詩社的宗旨：“大力宣傳，振興東亞中華；高聲呼籲，打倒西方帝國。方稱聯翰墨之因緣，咏吟哦之樂事。惟求良友，無負河山。”

　　在瀘州前後五年時間裏，屢經雲、貴、川軍閥與北洋軍閥之間爭權奪地的混戰，作為滇軍將領，朱德身不由己被捲入軍閥混戰的旋渦之中。這是他從追求辛亥革命的理想到深感失望，陷入困惑迷茫的時期。此時，他寫下多篇感時抒懷之作。如《題護國岩》、《苦熱》、《徵人怨》、《秋興八首用杜甫原韻》等。在詩中他回顧辛亥革命後，袁世凱企圖稱帝復辟“驚起神州肅殺秋”，“中原黯黯鬼神愁”的情景，感嘆“回首劇憐民國土，幾希幻作帝王洲”；痛斥袁世凱“言猶在耳成虛誓，老不悲秋亦厚顏”。

　　就在青年朱德極度苦悶、徬徨的時候，五四愛國運動爆發了，馬克思主義開始在中國傳播了，這使他又燃起新的希望。他決心拋棄高官厚祿，去尋找一條新的救國之路。1922年，朱德終於擺脫舊勢力的羈絆，遠渡重洋到德國留學。在那裏，他學到了馬克思主義，找到了中國共産黨，實現了由民主主義革命者向共産主義戰士的轉變。1926年他按黨組織安排回國參加北伐戰爭。為策應北伐，他曾去瀘州會友，從當時寫下的詩中可以看到他當年毅然出國的動因：“中山主義非無補，卡爾思潮集大成。從此天涯尋正道，他年另換舊旗旌。”

　　在詩中他還鄭重表明：“我本江南一鯫生，十年從事亞夫營。身經滄海羞逃世，力挽狂瀾豈為名。”為了什麼呢？因為“錦繡山河壞虎狼”，因為“火熱水深民望救”，所以才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新的革命道路，並充滿信心地宣佈：“我欲回天力自強”，“安危度外不思量”。

　　綜觀朱德青年時代的詩詞，貫穿了一個主題，那就是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奮鬥。（作者：吳殿堯）

責編：王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