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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聲藝術流派——馬(季)派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12月20日 14:55 來源:

  馬季(1978年)

  作為相聲藝術的重要流派馬(季)派的代表人物,馬季一身三任:演員、作家、理論家。

  馬季的相聲表演獨具藝術風格特色。相聲表演風格有所謂“帥”、“賣”、“怪”、“壞”。凡屬優秀的相聲表演藝術家,四個字都沾邊,但在某個方面較為突出。一般認為:侯寶林佔一“帥”;馬三立佔一“怪”。馬季呢,可以説兼佔“賣”、“壞”。所謂“賣”,不是單純地賣力氣,而是颱風熱情,精神飽滿,善於調動觀眾的聯想,共同完成藝術創造。所謂“壞”,完全不能從字面理解,而是聰穎、機敏、靈活、俏皮的意思。馬季以“説”見長,敘述語言洋洋灑灑,富於變化。嘴皮子利索,功底深厚。師承于相聲大師侯寶林、劉寶瑞,又結合自身特點,有所創新。王決《笑苑名家——馬季》一文中精闢地概括了馬季的藝術風格特色;“舞臺作風瀟灑,表演親切熱情,語言幽默諧趣,動作舒展自如。真正做到了寓莊于諧,寓教于樂。”

  馬季為發展歌頌相聲,作出了突出的貢獻。

  作為説唱藝術,相聲以“説法”為特色,即以第三人稱敘述為主,輔以人物摹擬,但,相聲常常以談話、聊天兒面貌出現,“我”具有微妙的地位。特別是“墊話”,多為自指性的。馬季的歌頌相聲,在堅持“説法中之現身”的基礎上,有所創新,作品中的“我”大致有以下四種情況:

  第一類,敘述類,如《老站長》、《遊擊小英雄》、《英雄小八路》等。作品中的“我”時隱時現,有時也起著穿針引線的貫穿作用,但,基本上是第三人稱敘述,與一般説唱藝術無異。

  第二類,參與類,如《登山英雄讚》、《友誼頌》、《海燕》等。作品中的“我”參與登山活動,自稱是登山隊的一員,其實還是説相聲的,洋相百齣,妙語連珠,其諧諺幽默的作用十分突出。

  第三類,人物類,如《新〈桃花源記〉》、《營業員之歌》等。在《新〈桃花源記〉》裏“我”幾乎從頭到尾進入人物,扮演復活之後重遊桃花源的陶淵明。這段相聲曾拍成電影,馬季索性是古代人的裝束打扮。《營業員之歌》裏的人物摹擬雖未貫穿整個相聲,但,一些主要段落裏,逗哏的都在摹擬營業員俞師傅。

  第四類,批講類。像傳統相聲《批〈三國〉》、《批〈聊齋〉》、《歪批〈百家姓〉》等那樣,《詩情畫意》中的“我”以評論人的面目出現,批講詩歌,抓哏取笑,縱情謳歌素有“詩國”之稱的我國燦爛文化,也是別開生面的歌頌相聲。

  馬季對歌頌相聲藝術手法的運用也有創新。常用的有以下幾種:

  自嘲——如《畫像》中的“墊話”:

  乙你的畫怎麼樣?

  甲也就是揮筆作畫,得心應手,縱橫塗抹,技巧純熟。

  乙這麼-説,你有了一定的成就啦?

  甲可不敢那麼説,反正全國幾位著名的畫家,像潘天壽、傅抱石、王式廓、華君

  武等人,我比起他們來,可以説是等價交換。

  乙什麼叫等價交換啦?

  甲就是説我們每個人都各有所長。

  乙你怎麼樣?

  甲我也是畫人物像的,除去形象生動,深刻感人之外,最大的特點……

  乙是什麼?

  甲畫誰不像誰。

  乙咳!你不會畫。

  甲你這人太實在!這是一句客氣話。

  這是典型拿自己開玩笑的自嘲,不過是插科打諢罷了。

  他嘲——如《營業員之歌》:

  甲這次她看到中長纖維的褲料了,她想要買五條。

  乙要五條?

  甲你兜裏可就二十元錢。

  乙那就能買一條。

  甲可是你不敢説。

  乙為什麼?

  甲因為你有病。

  乙我有什麼病?

  甲妻管嚴!

  乙氣管炎!

  甲妻子管得太嚴。

  乙我呀!

  逗哏的拿捧哏的開玩笑,從逗哏的角度看,屬於他嘲,而對觀眾來説,還是演員自嘲。

  誤會——如《找舅舅》。這段相聲大誤會套小誤會,激起陣陣笑聲。整段相聲由誤會構成,最後揭“底”:

  甲“您這封信是怎麼寫的?”

  乙是啊!

  甲我舅舅説:“我沒給你寫過信哪!”“怎麼沒寫,我憑這封信找您來的麼!不信您看!”

  等打開信這麼一看,我舅舅也樂了,我也憋不住了。

  乙怎麼,不是你舅舅寫的?

  甲是他寫的。

  乙那樂什麼呀?

  甲日本投降那年寫的。

  乙十多年啦!

  誤會消除,相聲也告結束。結構如此完整,表現了深厚的功力。

  插科打諢——如《登山英雄讚》:

  甲……有吃有喝。

  乙怎麼還有吃有喝?

  甲祖國人民知道我們要征服世界高峰,從全國各地運來了最好的食品,香腸、醬肉、

  罐頭、掛麵、青菜、牛奶、雞蛋、點心。

  乙什麼都有。

  甲就是缺我最喜歡吃的。

  乙什麼?

  甲臭豆腐。

  乙這沒法運。

  《登山英雄讚》裏的“我”以插科打諢、抓哏取笑為使命,這正合乎他的身份:説相聲的。有人看不起歌頌相聲,論據之一是靠插科打諢支撐局面,沒什麼意思。其實不然。像《登山英雄讚》這樣的相聲,插科打諢經常發生在“我”身上,成為整個段子的有機構成成分,不是沒有意思,而是很有意思。作為相聲的藝術手法,插科打諢不僅用於歌頌相聲,而且也用於諷刺相聲、娛樂相聲。有人卻偏偏苛責于歌頌相聲,真是咄咄怪事。

  馬季對相聲理論研究也有建樹。

  他主張全面發展相聲的諷刺、歌頌、娛樂功能,特別是歌頌功能。針對一些對《新〈桃花源記〉》不符實際的批評,馬季對《北京藝術》的記者談了自己的看法,並聯絡到歌頌相聲的問題,從理論上加以闡明:“還有一種説法,認為搞歌頌相聲路子越走越窄。實際情況不是這樣。你知道,傳統相聲題材多局限于小市民生活。解放後,相聲界的同志們敢於創新,已經把題材擴大到政治、經濟、軍事、文化教育、衛生體育以及國際交往等方面,這裡面就有歌頌相聲的功勞。從題材範圍的擴大來看,路子是越走越寬。我向來就認為,相聲應包括三種:諷刺的,歌頌的,知識趣味性的。創作時採用哪種手法,要因題材而異,不能説相聲就只能諷刺。”

  在相聲創作方面,強調生活、“包袱”和構思。

  馬季認為;“我們所説的從生活出發,並不僅僅是一個熟悉生活的問題。熟悉生活,只是創作過程中的一個最基本、最先決的條件;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分析生活,取捨從生活中截取的素材和用什麼形式、什麼藝術手段來反映和表現生活的問題。’’這裡提出“分析生活”,很有意義。也就是説,僅僅熟悉生活是不夠的,還必須認真加以消化,在創作中融會貫通,才能真正作到“從生活出發”。

  關於組織“包袱”,除了強調鋪平墊穩、目的性以外,還特別提出忌露、忌厚、忌重。所謂“露”,相聲術語叫“刨”,就是在抖落“包袱”之前露底。所謂“厚”,就是皮厚,觀眾一下反映不過來;等反映過來,火候已過,笑不出來了。所謂“重”,相聲術語叫做“咬住不撤嘴”,“包袱”已經抖響,還故意拉長,沒完沒了,效果適得其反。

  説到相聲的構思,除分析一些藝術手法的運用以外,他還特別強調批判地繼承和借鑒相聲的傳統。

  在表演方面,馬季強調留有餘地和善於應變。使“包袱”留有餘地。一尺使八寸,忌諱人來瘋。相聲表演有時會碰到秩序紊亂和意外干擾。演員必須臨危不亂,相機行事。有一次馬季在廣州演《新〈桃花源記〉》,正摹擬陶淵明的一聲“嗚呀”,突然一個大電燈泡炸了,全場騷動起來,無法繼續表演。馬季並不慌張,又來了一聲“嗚呀”,捧哏的問:“看見什麼啦?”馬季説:“啊,原來是燈泡爆炸了!”觀眾聽了大笑,情緒穩定下來,演出得以順利進行下去。

責編:王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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