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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曆七月上旬,在雪域高原,人們開始為延續了800多年的“沐浴節”而忙碌。在這個日子,無論城市還是鄉村,人們都要拿出衣物到河邊進行清洗。在拉薩北郊奪底鄉奪底村,次但拉姆和媽媽也來到村外的小河邊清洗自家的藏毯。
在河邊洗衣的人群中,次旦拉姆,這個只有11歲的女孩顯得單薄瘦弱。
9月的西藏已經早早地進入了深秋。冰冷湍急的河水,又沉又硬的濕毯,小拉姆用盡力氣,不停地翻、不停地踩。
在整整一個下午的忙碌後,拉姆在鄰居的幫助下終於趕在太陽下山前洗好了毯子。
看著有些吃力的拉姆,媽媽雖然心中不忍,卻也無能為力。因為小時候患有小兒麻痹落下殘疾,再加上嚴重的關節炎,拉姆的媽媽早已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自由行動,稍微接觸一些涼水,就會感到鑽心的疼痛。
由於白天洗毯子在水邊呆得有些久,回到家裏,媽媽的腿又疼了起來。拉姆趕緊為媽媽耐心地按摩起來。
雖然“沐浴節”洗毯子一年一次,但對於小拉姆來説,這個家需要自己做的事情更多。在她3歲那年,父母離了婚,爸爸離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而腿有殘疾的媽媽,除了低保和殘聯補助,沒有更多的固定收入。雖然當地政府幫助修建了兩間瓦房,她們也在公路旁開了個小小的食雜店維持生計,但小拉姆還是過早地體會到生活的艱辛。打水、做飯、洗衣服,照顧媽媽,打理食雜店,家裏的大事小事就這樣別無選擇地落在了孩子的身上。
這個學期,拉姆升入了五年級,學校要求必須住校。雖然在學校可以享受西藏農牧民子女“包吃、包住、包學費”的“三包”政策,伙食和住宿條件也比家裏好上不少,但每個晚上,對媽媽的惦念卻總是讓拉姆輾轉反側。
和其他同學盼週末盼放假不同,對於拉姆來説,週末總會是最忙碌的日子,但也是她最期待的日子。
這一天,和往常每個週末一樣,拉姆和媽媽啟程前往批發市場為家裏的小食雜店進貨。目的地位於拉薩最繁華的八郭街。這段路程,她們需要轉乘兩次公交車,輾轉將近一個小時。
到了市場,拉姆先把疲憊的媽媽安頓好,然後,按照計劃開始一樣樣地採購。
在這個市場,小大人似的拉姆在很多商戶眼中,早已經是個熟客。人們喜歡這個內向靦腆的孩子,也樂意給她更好的價錢。跑遍了市場,拉姆沒舍得給自己買一樣東西,唯一計劃之外的,是送給媽媽的熱水袋。
這次進貨收穫不少,但要把它們帶回家卻並不容易。光一小箱酥油就有十多斤重,再加上其它貨物,著實不輕。心疼媽媽的拉姆堅決要自己抱起所有的東西。從市場到車站,短短的五六百米,拉姆走走歇歇,中途要停下很多次。
就這樣,媽媽從心底愛惜著拉姆,拉姆用全力守護著媽媽。在這個再平凡不過的小家裏,沒有太多的的話語,但溫暖卻洋溢在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