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在一次意外事故中身亡，父親外出打工，常年不歸，接踵而至的不幸改變了這個家庭的命運，也改變了一位12歲男孩的生活軌跡。面對家庭的變故，他買菜做飯，服侍奶奶……用他稚嫩的肩膀擔起家庭生活重擔，在馬營村，12歲的“男子漢”張國良一人撐起一個家庭，被人們傳為佳話。

        7月11日下午，筆者來到馬營村路口，小國良早已在村路口等候多時，他身材瘦小，皮膚黝黑，在筆者面前他儼然不像一個12歲的孩子，在他的帶領下，筆者來到一處略顯破舊的兩間小瓦房，青苔爬滿斑駁的墻壁，看外表似乎不堪風雨飄搖，但進入屋內，裏面卻收拾的井井有條。

        一間不足30平方米的房間便是這兩口之家的全部。奶奶下半身蓋著毛毯躺在床上，為了便於照顧奶奶，張國良睡在離奶奶不遠的另一張床上，地面上略顯濕滑，張國良指著屋頂的破洞説，前幾天下大雨，房內到處是積水，細心的她還在奶奶床頭的蚊帳上方搭了一塊塑料布。7月11日下午，小國良又嫻熟的拿出藥膏給奶奶涂藥，“你還是出去玩吧，你媽媽走得早，我的病一時半會好不了，這樣下去會拖累你……”“奶奶！不要説這些，沒了你今後怎麼辦？”四行清淚，從奶孫的臉上悄然滑落。

        母親為何撒手入寰，對於張國良來説，這個問題的所有答案來自奶奶的講述。然而，直到今天，奶奶仍不願意告訴孫子。回憶媳婦出事的那一幕，奶奶心痛不已，淚如雨下。“奶奶，你怎麼哭了？”年幼的張國良娟依偎在奶奶身旁也暗自流淚。

家庭遭厄運白髮老人欲哭無淚

        那是2006年9月的一個上午，患有殘疾的媳婦張乃平到河邊晾衣服，不慎溺水身亡，得知媳婦出事的消息，老實的兒子張海洋大腦一片空白。在別人的幫助下，草草處理完媳婦的喪事，張海洋選擇了外出打工，家中的重擔全部落到了奶奶一個人身上，失去母愛的小國良怎麼辦？一次又一次，奶奶淚濕衣襟；一夜又一夜，輾轉難眠。那時的張國良不知道母親已故去。“媽媽去哪了？”每次聽罷，奶奶總是摟著孫子説：“你媽媽到很遠的地方打工了，等她回來給你買新衣服。”張國良開心地笑了，奶奶偷偷地哭了。這一等便是8年。母親再也沒有回來。

奶奶患重病貧寒家庭又遭霜打

        媳婦的離去，使這個原本幸福的家庭陷入困境，為了維持正常生活，奶奶不辭辛辛苦苦撿破爛掙錢，親戚朋友的幫扶，讓這個單親家庭倍感溫暖，然而，禍不單行的是，一年前，年事已高的奶奶也病倒了。2013年4月，奶奶突然感覺神經錯亂，又是打又是罵，在好心鄰居的幫助下，強制送到醫院治療，剛清醒一點，奶奶便硬撐著回到家中，奶奶的病痛牽動著張國良的心。懂事的孩子們看出了奶奶的心思，開始試著掙錢。得知此情後，奶奶堅決反對。“不能讓孩子為我受累啊！”躺在床上，這位不善言辭的奶奶掩面而泣，握在手中的紙巾已面一團稀泥……

小小男子漢擔起養家生活重擔

        時間一天天過去，奶奶的病遲遲未見好轉。小國良看在眼裏疼在心上。爸爸遠在上海打工，一年回家一次。照顧奶奶的重擔，全部落在小國良一人身上。提起照料奶奶，小國良突然變得沉默起來。事後筆者得知，為了減少家庭支出，每天的早飯，小國良從來沒吃過，一年來，他從未當著家人的面説這些話。去年暑假以來，張國良用一雙稚嫩的小手，開始承擔起照顧奶奶的全部重擔。每天早上5時半時床，先把家中的雞鴨的飼料準備好，再幫奶奶的早飯燒好，然後徒步到離家2里多路的公路上等公共汽車；下午放學回家前，還要關注路邊有無塑料空瓶，因為只有這些一個一個的積攢起來，奶奶的藥費才有著落，每次去賣廢品，收廢品的老闆都會硬塞給他2元錢。對於張國良説來，生活的艱辛並未壓垮他，空虛的心靈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流血，為了奶奶，他強忍著。一次，張國良在田裏幹活，天降大雨道路濕滑，一不小心，他摔在水泥坎上，鮮血和著雨水向下流，他忍著劇痛悄悄回到家中。但是，第二天傷口感染，他才不得不去村衛生所敷藥。當奶奶問他腿上的傷勢，“體育課上摔的。”張國良説。下午放學回家，生火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幫奶奶按摩……一切忙完後才開始寫作業。12歲了，小國良只過了一回生日，還是在奶奶身體好時。“也不想過，費錢；過生日就一個形式，過不過，都會長一歲。”小國良説。可奶奶過生日，小國良總是變著法讓奶奶高興。他從電視裏學會了紅燒鯉魚。今年4月5日，奶奶的生日那天，他做了老人最愛吃的紅燒鯉魚、燒茄子。他將魚肉夾在小碗裏，弄碎，一點一點地挑魚刺，喂奶奶吃。直到奶奶吃完飯他才肯吃。奶奶讓他吃魚，他卻只吃裏面的姜和蔥，用菜汁兒拌飯，把剩下的大塊魚肉留給奶奶下頓吃。奶奶讓他吃，他卻説：“奶奶，我吃肉的日子在後頭呢！我將來一定能考上好大學，掙很多錢，讓奶奶天天吃肉，吃個夠!”

        有一天，奶奶日終於知道孫子在外撿垃圾，一番怒斥後抱著孫子放聲痛哭。“都是奶奶不好，連累了你。讓你受委屈了。”奶奶，沒了你這個家怎麼辦？你別哭，我要照顧你一輩子。”就這樣，張國良和奶奶相依為命。奶奶愧疚地説：“孫子讀書十分用功，成績在全班都不錯。但自從我生病，他的成績下滑了許多。”

        據了解，自2013年2月之後，張國良一家被納入低保戶，每月僅有100多元固定收入，在馬營村，12歲孝孫張國良侍奶奶的事情不脛而走。村裏許多好心人前來看望張國良奶孫倆，關心她們，鼓勵她們。當筆者離開張國良家時，一群好心的鄰居還在幫助他家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