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濛濛亮，家住開魯縣大榆樹鎮富有村，只有10歲大的程志彬打開房門，橫過馬路到自家地裏抱回一捆玉米秸稈，開始燒火做飯了。半個多小時後，他把一碗熱騰騰的米飯和熱好的一盤青椒炒土豆片端到炕上，放在媽媽面前。程志彬的媽媽郭立傑呆呆地看著不到一米高的兒子，好像不認識了眼前這個孩子。小志彬對記者説：“這幾年，媽媽就這樣了，自己不知道吃，只有我喂她。”説著，小志彬站在炕上，盛起一勺米飯，先是貼近自己的嘴唇，然後又吹了一下，這才放進母親的嘴裏。

      “我當然要照顧媽媽”

      2008年，小志彬剛剛5歲，他的母親郭立傑患上了小腦萎縮的毛病，沒能及時治療，所以病情逐年惡化，如今已經癱瘓在床。為了貼補家用，小志彬的父親不得不常年外出打工掙點錢，照顧郭立傑的任務就落在了剛剛上學前小班的程志彬身上，如今小志彬已經照顧媽媽5年多了，他邊學習邊照顧媽媽的事情被大家傳為美談。

      近日，當記者問到小小年紀，就要照顧母親，不耽誤學習嗎？他説：“我爸爸常年在外地打工，平時家裏只有我和媽媽，當然由我來照顧。學習，只要上課認真聽講、完成好作業，就可以了，所以，我有好多時間幫助媽媽管好這個家。”

      採訪中，小志彬最常説的一句話是：“我聽大人説，我媽的病吃東西或喝水時怕被嗆，走道容易摔倒，所以我要保護好她。”

      前幾年，郭立傑還能下地的時候，經常摔倒。每當這時，小站彬都是吃力地將她扶起來，架到炕上，然後趕緊找大夫和親戚。村醫楊佔發説：“好幾次，都是他跑到我家，氣喘吁吁的説讓我去，他媽下地摔倒了。其他家庭這麼大的孩子還坐在大人懷裏撒嬌，他卻承受這麼多，冬天的時候手都凍裂了，我説給上點藥，他都説不用，快看看我媽的病吧。”

      “我的老師總誇我”

      在小志彬的帶領下，記者在富有村小學見到了當年小志彬的班主任杜琴。她告訴我們説，程志彬6歲開始上學，從不遲到，上課認真聽講，作業也完成的相當好，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字寫得也好看。如果只看他在校表現，完全不知道他還要照顧有病的媽媽。

      “這個孩子真不一般，在我們廣大師生的眼裏，他簡直就是一個‘男子漢’。不但學習好，而且積極參加學校組織的各類活動。不但知識測驗全是滿分，而且每學期舉行的‘古詩文比賽’他都參加，每次都能獲獎。”杜琴接著説，“後來，老師們聽説了他家的事情後，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就説一件事吧，他家離學校一里多地，每天早晨和中午他要自己做飯，都是喂他媽吃飯後他才吃，幾年裏竟然一次沒遲到過。”

      麻志紅老師告訴説：“説他是‘男子漢’一點不過。夏天，學校組織學生上勞動課，剷除操場上的雜草。他很快將自己分到的任務完成了，然後他就幫助別的同學鏟草。我們班的高文爽，體格比較瘦小，幹活十分吃力，得到過程志彬同學很多次的幫助，程志彬處處體現出一個‘男子漢’的‘范兒’。”

      麻志紅老師總想著怎麼幫助幫助小志彬，經常把自己兒子穿小但是還七八分新的衣服送到小志彬家，第二天就看到他穿在了身上。麻志紅説：“現在，像這樣的衣服人家一般的孩子都不穿，都要穿嶄新的。可是，程志彬同學就穿了，而且很高興，所以我們都説這個孩子太懂事了。”

      小志彬説：“我的老師總誇我，其實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一忙忘換鞋了”

      如今，小志彬已經上三年級了，該村小學只有學前班和一、二年級，所以從這個學期開始他到鎮中心校讀書了。

      10月14日，放假回家的學生們都陸續來到中心校。班主任王慧武來到班級查看學生到校情況，他發現小志彬穿著一雙涼鞋。當時天氣已經很涼了，可是為什麼他卻穿著涼鞋呢？王慧武很納悶，但是當時怕傷了自尊心，就沒有直接問小志彬。回到辦公室，王慧武趕緊給小志彬的父親打去電話：“他怎麼還穿涼鞋呀，如果沒有別的鞋我給他買一雙吧。”小志彬的父親説：“我起早走的時候，給他找好了呀。今天晚上，我給他送去吧。”如今，為了能讓小志彬安心住校讀書，小志彬的父親回到縣城找了一份工作，每天早出晚歸可以照顧一下妻子。

      再次來到班級，王慧武問小志彬怎麼回事，小志彬説：“早晨起來，我給我媽喂完飯，又幫助她梳了頭，幫助她上了趟廁所，結果外邊的‘校車’來接我，所以我忘記換鞋就走了。”説這話的時候，小志彬還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自從住校以後，小志彬都是週一早晨走，週五晚上回來。每個週一早晨臨走的時候，他都給他媽媽精心梳理一番，並囑咐媽媽幾句，就像其他家庭媽媽要出去辦事囑咐孩子一樣。

      “我要學會報答”

      小志彬説：“我不在家的時候，每天早晚都是我爸伺候我媽，中午有大爺、老嬸的給做飯，我感謝他們。”這麼大的孩子，他能做到的和想到的，馬上讓人聯想到“窮人家孩子早當家”這句話，同時他也把這種最簡單意義的報答輻射了出來。

      麻志紅老師告訴説：“別看他家很需要錢，但是他能經常幫助別的同學。程志彬在二年級的時候，一次上課後，學生劉立濤説沒有作業本了，程志彬立即從書包中拿出一個嶄新的筆記本遞給他，説‘我還有，這個你用吧’。”王慧武老師接著説：“9月份的一天，程志彬在學校操場上撿到一元錢，他立即交給我，並很著急地説‘丟錢人肯定著急了’。”

      以前，每次交作業的時候，小志彬發現同學盧鳳龍都不能及時交上作業，就利用課餘時間主動和盧鳳龍搭話，還會幫助他重新溫習一下課堂上的內容，直至盧鳳龍將這個知識弄明白為止。漸漸的，盧鳳龍的學習成績追了上來，還多次得到老師的表揚。每當這時，盧鳳龍都説是程志彬幫助了自己，也從他的身上學到了自強、勤奮和感恩。

      採訪中，中心校食堂管理員夏恩厚説：“吃完飯，其他同學都是扔下碗筷就走，程志彬同學就幫助我們拾掇。我説，你也去玩一會吧，學習挺累的。他説，沒事的，這些我會做，別的忙我還幫不上哪。”

      玉樹地震發生後，電視中全社會捐款支援的鏡頭他記在了心理。在學校，他就問老師：“老師，我們為玉樹的同學捐款嗎。”老師説：“捐，可是你的家庭不一樣，你可以不用捐了。”他説：“不，我還能上學，那裏的小朋友都不能上學了，我一定要幫助他們。”

      我們在小志彬的《樂於助人》作文中，看到這樣一段話：“我的家得到了很多幫助，平時我也是幫助別人做了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在這個大家庭裏，我們就是要互相幫助才能讓這個大家庭中的每個人都幸福。我願意做助人為樂的事情，因為二年級的時候老師就教會了我們‘贈人玫瑰，手有餘香’這句話了。”

      “我一定不能拖後腿”

      小志彬在讀二年級的時候，一天下大雨。中午放學了，很多同學都拿出錢來去買方便麵，就不回家了。麻志紅老師對小志彬説：“給你兩元錢，你也去買兩袋方便麵吃，別回去了。”小志彬説：“謝謝老師了，我一定得回去，要不中午媽媽就吃不上飯了。”於是，他頂著雨向家的方向跑去，麻老師和同學們目送他很遠，直至師生們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裏是雨水還是淚水。

      去年，冬天漸漸來臨。一天，麻志紅老師在班級問：“誰還沒有交燃料費呢？”小志彬臉上紅紅的，舉手説：“老師，這兩天我爸一直沒有回來，我今天打電話要，明天就交上來，好嗎？”課下，麻志紅對小志彬説：“我們知道你家的特殊情況，學校對你免收燃料費了。”小志彬長長的嘆了口氣，低聲説：“謝謝老師，我不該拖後腿。”馬老師説：“沒有，你不但沒有拖後腿，而且在學習上你還給班級增光了。”

      來到中心校後，也許是一週見不到母親的緣故，幾次測驗後，小志彬的學習成績還是不如以前了。班主任老師王慧武找到小志彬説：“困難，我們會幫助你逐步解決的，目前的學業不能耽誤呀，成績落下了就不好趕了。”小志彬説：“老師，我一定能趕上來，學習更不會拖後腿的。”

      目前，小志彬的班級在王慧武老師的動員組織下，已經成立了一個專門幫助小志彬的小組了，從學習、生活上都有明確的同學幫助，目標就是讓小志彬在照顧好媽媽的基礎上，完成好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