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貞:我的孝心故事

尋找最美孝心少年 央視網 2016年07月22日 16:26 A-A+ 二維碼
掃一掃 手機閱讀

原標題:

        我一直特別好奇,十六、七歲的女孩子是怎樣跟爸爸相處的。她們會拉著爸爸的手撒嬌嗎?爸爸會很寵溺的喊她們的乳名嗎?我也常常幻想:如果爸爸還在,他會不會牽著我的手,走在村子前面的小路上,給我講他最喜歡的諸葛亮?如果爸爸還在,他會不會在過年的時候慷慨地把錢包遞給我,“爸爸的都是你的”?

        2010年8月31日,我永遠的失去了他。可笑呵,在那一天我還興高采烈的迎接開學,直到週末我踏進家門看到一口漆黑的棺材的時候,我才發現,一切都變了模樣。

        爺爺奶奶命苦,一輩子生養了兩個兒子,第一個在九歲時夭折了,第二個也不過活了三十五歲。兩次白髮人送黑髮人讓他們痛不欲生。媽媽命苦,年紀輕輕便守了寡,上有老,下有小,獨自一人肩負起整個家庭的重任。弟弟也苦,爸爸去世時,他還什麼都不知道,拉著我的衣角問:“你們為什麼哭呀”?有人説,人一輩子最痛苦的事有三:老年喪子,中年喪偶,幼年喪父。偏偏這三樣被我們佔全了。

        自從爸爸走後,家裏就一直不順,先是媽媽的手骨折,偏偏是右手,又偏偏是農忙時候,家裏亂成了一鍋粥。傷筋動骨一百天,媽媽的繃帶還沒去,奶奶的左手又骨折了。次年夏天,一個不小心,奶奶又摔斷了腿。兩三天后,弟弟從房上掉了下來,摔到了尾椎。一連串的事故把我弄得措手不及,那一年,家裏充斥著膏藥味,角落裏堆滿了石膏。唯一有一點好,我終於學會了煮飯和洗衣服,收拾家務的活也幹得越來越順手。

        原想著,苦後必有甜,總該有個平平靜靜的生活了吧!誰曾想,日益頻繁的爭吵讓我明白了什麼叫尷尬的婆媳生活。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能成為吵架的導火索。夾在中間的我兩頭為難。一邊是媽媽,一邊是爺爺奶奶,我能做的只有兩頭跑,各自回各自的房間,我挨個去勸,講道理,説好話,賠不是,只為了這個家能維持下去。

        我姥爺是在2009年10月去世的,媽媽失去了最疼愛她的父親,次年8月,她又失去了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丈夫。當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她一個人身上時,她選擇了咬牙堅持。外人看到的是她陽光明媚的笑,可我知道,她有多少次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我特別喜歡牽媽媽的手,十指相扣,那是情感最真摯的表達,而我,是她最溫暖的依靠。有一次,她實在忍不住了,跟我訴苦,我不曾知道,作為單親媽媽的她,為了兩個孩子承擔了多少辛苦和心酸。我哭了,她擦掉我的眼淚,輕嘆一聲,“別難受,媽媽也只能跟你説説了,我可以傾訴的還有誰呢”?那一刻,眼淚從我臉上滑落,打在媽媽的手背上。

        媽媽全身上下都是歲月的痕跡,臉上曬得黝黑的皮膚,手上磨的厚重的老繭,腳下壓得變形的腳趾,都印證著媽媽對家庭無聲的付出。我常常給媽媽洗腳,每一個老繭,每一條皺紋,每一塊黑斑,都教給我對家庭的責任,都讓我熱淚盈眶。

        去年冬天,奶奶突發腦出血住院時,我正在準備期末考。好不容易挨到放假,我不顧得放下書包便直奔醫院。進病房時,奶奶還在昏迷,我們商量好,我和姑姑輪流照顧奶奶。從洗臉、洗腳到吃飯、穿衣,我事事親為。以前從未覺得什麼叫親情,當我真正承擔責任的時候才知道親情的力量便是無怨無悔。病友們都説:“看這兩個女兒多孝順”!我衝他們笑笑卻不反駁。因為我知道,説出真相的後果便是一大堆人圍著我問:“你爸爸怎麼不來呢”?

        屋漏偏逢連夜雨,姑姑家的小女兒患肺炎,哭著喊著要找媽媽,於是醫院裏只剩我和爺爺。在這節骨眼上,媽媽又傷了腿,我只好含著淚醫院、家裏兩頭跑。那一段日子,經歷的時候只覺得有好多事要去做,現在回想起來,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住院回來後,奶奶變得有些孩子氣。只要她想吃什麼,就一定要馬上吃到嘴裏,否則就皺著眉頭獨自生氣,也不跟你説話。每到這樣,我就拉著她的手哄她,去街上溜一圈,説幾句她愛聽的話,脾氣就下去了。爺爺年紀也大了,七十多歲的人,又經歷了大刺激,總是莫名奇妙地發脾氣。我也不惱,在我看來,活著就是最大的幸福。

        逝者已逝,我們活著的人還要有承擔責任的勇氣。

860010-1134030100
1 1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