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倩:百善孝為先

尋找最美孝心少年 央視網 2016年07月22日 14:26 A-A+ 二維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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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喃喃説著。

         “外婆,我們回家好不好”?我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著外婆,外婆一把掙開我的手:“不行,妞兒還沒回來,我要在這等她……”我垂下手,心中有種習以為常的落寞,我的外婆早已認不出我了。

         老年癡呆症,是一種能讓所有愛她的人都傷心欲絕的病症。

         自從外婆得病後,照顧外婆的重任全壓在媽媽瘦弱的肩上,而媽媽只是默默做好所有工作,一絲不茍,毫無怨言。每當媽媽擦拭外婆家裏那幅百善孝為先的刺繡時,我總會盯著那個熠熠生輝的孝字出神。這個字,是我和媽媽一生的財富。

父母教,需敬聽。

         依稀記得外婆生日那天,媽媽把屋裏屋外翻遍全不見壽星的身影。烈日烘烤下,豆大的汗珠從媽媽細小的毛孔滲出,但她根本來不及擦,她深怕外婆走丟,會遭遇不測。她不敢再往下想,發了瘋似的在人群中穿梭,目光一次次落在陌生人身上,又一次次移開。終於,她看到外婆那叢白髮在角落裏晃動,稍稍松了口氣,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生怕驚動那叢白髮。天吶!她看到了什麼,外婆癱坐到地上,呵呵的傻笑著,像個孩子一樣,一把又一把的抓起蛋糕往嘴裏塞,衣服褶皺不堪,頭髮蓬鬆雜亂,滿臉麵包碎屑……媽媽看著看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卻哭了。她緩緩蹲下,輕輕撫摸著外婆彎曲變形的脊背説:“媽,慢點吃,要是好吃,咱們再買”。

         事後,媽媽低垂著眸子對著我低喃:“曾經你外婆教我的我一直都還記得,你外婆怎麼忘了呢”?

父母責,需順承。

         那天,外婆又不認識媽媽了,她就像一隻蠻橫的小鹿,東撞西撞,想擺脫媽媽的手。外婆拿起拐杖,踉踉蹌蹌地往外走,媽媽手足無措,急的哭了起來:“媽,咱們回家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她試圖去握外婆的手,外婆好像突然受到刺激,拿起拐杖就朝媽媽的手臂打去。

         媽媽發黃的手臂上泛起慘白的印記,我呆愣在一旁,看著那個印記逐漸發紅腫起,甚至有的地方已經泛起滲人的青紫色,而媽媽只是一聲痛呼都沒有地抱住外婆,輕聲説:“媽,回家”。余暉照在媽媽腫起的手臂上,我看見媽媽輕皺隱忍的眉,看見外婆淡漠到了極點的臉。那一瞬間,我對外婆的憤恨和嫌惡到了臨界的極點。

         媽媽的身上出現新的傷痕的那一天,我終於忍不住堵在心口的那口氣,注視著媽媽日漸消瘦的臉頰,自己的語氣中有我察覺不到的嫌惡:“她都那樣了,都已經不認識你了,還管她做什麼”?

         心臟在疼。外婆過去對我的好,我都一一記得,但是,久病床前,少有孝子。

         媽媽重重一震。良久,她嘆了口氣,聲音很低:“無論她做了什麼,打我也好,罵我也罷,她都是我的媽媽,理由……就這麼簡單。如果得病的換做是媽媽,你也會這麼做的吧”?我愣住了。是的,那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那是自己的媽媽。

         而我那刻脫口而出的傷人之語,或許也只是因為心疼那樣默默承受著指責,不發一語的媽媽。

父母呼,應勿緩。

         醫院走廊裏,媽媽來回踱步,汗珠爬上她的額頭,她還在等待檢查結果。十一點過半,微弱的燈光下,她拿起化驗單,長長吁了一口氣,孩子氣地説:“太好了,我就説沒有事”。然後將化驗單捧在胸前,呆呆地站了好久。恐怕只有我知道媽媽是多麼擔心外婆的身體,那種擔心,蔓延至每個神經末梢,每一個不安的消息,都使她的汗毛樹立。她悄悄推門而進,走到熟睡的外婆床前,深情凝望著這個頭髮花白的老小孩,她太累了,竟伏在床邊睡著了。我為她披上大衣,卻發現:媽媽緊緊握住外婆的手,蒼老的面容上是如同孩子般滿足的笑意。我忽然想起,那副刺繡,“百善孝為先”。媽媽就是孝道的最好踐行者。

         想到這的我停下了思緒,回頭看向那個在陽光下愈顯衰老的人,聲音很輕:“媽,回家了”。

         她先是茫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臉上的皺紋笑成了一朵花:“好,咱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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