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今天要講的這起案件，是2009年在刑法修正案（七）中，增設保護公民個人信息的條款以來，我國公安機關破獲的最大一起非法獲取公民個人信息案，涉案的公民個人信息達到1.8億條，也就是説，每8個我國公民，就有一人的詳細個人信息在這之中，其中可能就有坐在電視劇前的您或您的家人的個人信息。值得一提的是，這起案件的曝光，和經濟與法欄目有著很大的關係，因為正是本欄目記者在2012年“315”期間的一次暗訪，揭開了這家企業神秘的面紗。我們先一起來回顧一下當時記者暗訪的內容。

　　2011年底，本欄目315記者獲得一條線索，上海有一家叫羅維鄧白氏的公司對外宣稱，他們公司擁有數以億計的中國公民詳細個人信息。

　　鄧白氏宣傳片解説片段：鄧白氏數據庫擁有全球商業數據超過2億條，中國中高端消費者數據超過1.5億條。

　　為了證實這家公司的廣告宣傳，本欄目記者，首先前往羅維鄧白氏公司北京分公司進行了暗訪，當時該公司銷售人員曾向記者介紹，他們公司主要從事的是一種叫“直復營銷”的業務。所謂的直復營銷，就是通過發送短信、電子郵件、撥打電話、實名制郵寄印刷品等方式為客戶進行廣告營銷，進行這項業務的核心就是精準的個人信息數據庫。

　　羅維鄧白氏北京分公司孫鵬：那當然您説精準到什麼程度，比如這個人的這個人口特徵屬性，他叫什麼，姓什麼，對吧，就是學歷什麼的，區域，比如説什麼區域，北京地區，山東地區啊。

　　在隨後幾個月中，記者對羅維鄧白氏公司進行了多次暗訪，暗訪的範圍包括該公司在上海、北京和西安的三家分公司，掌握了大量該公司非法獲取公民個人信息的事實。該公司掌握的個人信息內容之細令人吃驚。

　　羅維鄧白氏北京分公司李星：山西，陜西，內蒙，這三個，高消費，就是詳細條件，職業要求企業主高管，或者説公務員處級以上，然後有高級房，完了有兩套之類的。

　　在暗訪中記者還發現，羅維鄧白氏公司除了可以根據客戶的要求篩選出需要的特定人群外，還在暗中出售公民的個人信息。

　　記者：咱們如果直接要一批這個高消費的數據，這個行不行啊？

　　羅維鄧白氏北京分公司李星：要數據，就是跟您説的，按字段收費的那種，按字段收費那種，：對啊，三毛錢一個字段。對。

　　記者：那我多一點，我比如説多要一點，能便宜嗎？

　　羅維鄧白氏北京分公司李星：您多要一點，也夠戧，您要多少，您要是要，好，您要是要個十萬、二十萬的，我估計有可能便宜。

　　就在本欄目記者對該公司進行暗訪的同時，上海警方也注意到了這家公司的非法活動。2012年3月15日晚八點，就在中央電視臺“3.15晚會”即將播出前幾個小時，為了防止該公司在被曝光後毀滅證據，躲避法律制裁，上海市公安局閘北分局經偵支隊的民警進入了羅維鄧白氏公司位於上海的總部進行調查取證。

　　上海市公安局閘北分局經偵支隊副支隊長 沈建勳：我們相關偵察員分為幾個戰鬥小組，在下午4點鐘對北京東路的羅維鄧白氏公司進行了一個突擊的檢查。

　　2012年3月16日下午，上海市公安局召開了媒體通氣會，通報了這起案件的初步情況。

　　上海市公安局閘北分局經偵支隊副支隊長 沈建勳：根據現在到案嫌疑人的交待，包括我們在案發當天對現場證據的調取和固定，我們現在認定這是一起單位犯罪。對現在公司的高管層面，我們警方已經採取了一定的相關（強制）措施。

　　由於警方的及時出擊，羅維鄧白氏公司的違法活動證據幾乎全部被警方查獲，根據對該公司數據庫服務器的技術鑒定，內存有1.8億條中國公民個人信息。其他一些資金往來記錄、合同文本，也證實了該公司通過購買等方式，非法獲取公民個人信息，用來發送垃圾短信、撥打騷擾電話，並從中牟取暴力。

　　2012年11月8日，羅維鄧白氏公司非法獲取公民個人信息系列案件在上海市閘北區人民法院依法開庭。12月28日，上海市閘北區人民法院依法作出判決：羅維鄧白氏公司的違法所得被全部追繳，公司被判處罰金100萬元，包括該公司總經理在內4名負責採購個人信息的主要責任人，分別被處以一至兩年有期徒刑。判決後所有被告均未提起上訴。

　　主持人：剛才我們先簡要的回顧了一下這起案件被曝光的過程，首先來介紹一下我們今天演播室邀請到的嘉賓，這位就是《新京報》的首席評論員曹保印先生，曹先生您好，歡迎您來到我們演播室。那我想問一下曹先生，您平常有沒有接到這樣的電話説，喂，曹寶印先生嗎，您有沒有某某小區的房子要出租或者出售啊，或者説哎，曹先生您的這個車的保險下周就要到期了，您是不是考慮一下上一下我們公司的保險，是不是經常接到。

　　曹保印：我現在正在接到就像你的聲音一樣，打過來的類似的這種推銷電話是非常多的。

　　有一次週六晚上12點有一個電話，您是曹寶印，我説是，您哪個哪個小區的房子要不要租啊，要不要售啊等等等等，當時我還跟他開了個玩笑，我説您可真敬業呀哥們兒，這都已經週六晚上夜裏12點了，您還打來電話呢，是不是最近的業績不好啊。

　　主持人：您太理解我們了。

　　曹保印：對，等等等等，然後我説您哪從哪知道我的電話，他説那個我們從朋友那兒，我説哪個朋友。

　　主持人：他就開始模糊了。

　　曹保印：他就説了一句我們聽不清的這種話，這個時候我們就去想，到底是我們的信息從哪兒出去的。

　　因為現在的這個整個社會非常的複雜，有一些本不該你提供這些證件的地方，他也要求你提供證件，那由於提供了這個證件涉及的地方太多，可能我們自己也搞不清楚它到底是從哪出去的，這是有一點。第二點雖然説在日常生活中，也有所懷疑，自己是從哪出去的，但是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為剛才主持人提到的這1.8億中的那一個，更沒有想到這1.8億已經成規模化了，成公司化了，在大規模的這種運行，那麼這種運行它顯然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個人信息的洩露問題，是他已經在一個非法的黑市的這種在運行，一旦這種運行對我們經濟上造成一些損失，或者説生活上造成一些煩惱，倒是還可以容忍。

　　我倒更擔憂的是更多的這個信息被其他的一些犯罪分子掌握了，他有可能會對你的個人人身安全甚至你的家庭的這種整個安全構成挑戰，如果從再大一方面來説，1.8億公民的所有的詳細信息都能夠被公司掌握，並且這個公司是。外資公司的話，它甚至就構成了對整個國家這種安全的一個威脅。

　　主持人：其實就像您説的那樣，我們很多人沒有想到自己成為1.8億人當中的一個，都像是在聽故事，但是事實上我們經常幾乎是每天都在接到類似于像您説的這樣的電話，那麼的確如此，其實在2012年的3月15號，中央電視臺3.15晚會就曝光了這起案件，微博上就有這樣的評論説抓這樣的一個企業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幹這個的多了，有本事的把那些賣信息給羅維鄧白氏的源頭抓出來，那麼隨著羅維鄧白氏公司的覆滅，這些源頭又怎麼樣了呢？

　　在暗訪中，羅維鄧白氏公司的銷售人員曾向記者介紹，他們公司擁有固定的購買個人信息的渠道？　

　　上海羅維鄧白氏公司沈柳柳：數據庫這邊可能會有一些交易，一些買賣。車主什麼的房地産可能會有一些買賣　。無非就是從4S店來的這種數據，他買的多少錢的車，或者説是保險公司，對，其實會存在一定的，一點點的暗箱操作，其實國內這個市場就這樣，所以説你一定要知道我們的數據是怎麼（來的），就存在一種　比較那個的，就是不太好去公開的。

　　除了購買，一些個人金融理財方面的信息，則是在幫一些銀行或金融機構推銷理財産品的時候“分享”來的。

　　同期：我們在幫銀行做業務的同時，有時候打電話的時候，能得到部分這樣的信息。像這些基金啊，證券啊，經常找我們給他們去做，因為他們，他們自己，這點這個我給您説一下，因為他們自己是不能做這種外呼服務的，證監會不允許他們去做，所以他們就，這也是鑽證監會一個空子。

　　在2012年3月15日，上海警方破獲該案件以後，立刻對該公司非法獲取公民個人信息的渠道進行了追查，又發現了一些該公司非法獲取公民個人信息的其他渠道。

　　陳加 上海市閘北區人民檢察院公訴科副科長：就是説在本市，我們當時發現就是有存在大量的新生兒的信息，就是一些初生嬰兒他的信息，包括他的姓名，性別，出生具體年月日，然後父母的姓名以及聯絡方式等等。這個信息來源於上海市衛生局，但是這個信息怎麼會拿到的，當時公安機關經過多方查找，發現其實什麼？是上海市衛生局做外包服務的一個技術工作人員，但他不是衛生局的正式員工，他只是做外包服務的一個技術人員，他利用每個月從上海市衛生局進行系統維護，包括一些數據維護的這樣一個職責便利，他把每個月的新生兒的信息拷貝出來，一個月拷一次，從2011年的1月一直持續到2012年，總共前後是拷了18次。

　　在審訊中，羅維鄧白氏公司負責收購個人信息的採購員孫某也交代，該公司每年都會拿出一筆費用，專門用於購買公民個人信息。

　　孫某　羅維鄧白氏公司數據部採集員：我是七月份才接手這攤工作的，在我七月份接手的時候，就有人講給我聽，説2012年的採集預算已經定好了。這個數字好像是在4,5,6月份的董事會上就已經定好了。

　　問：當時定下來多少數量，一年買多少（個人信息）啊？

　　答：定下來，是定下來金額，至於會有多少數據，是會基本上就和2011年的差不多。

　　陳加 上海市閘北區人民檢察院公訴科副科長：那麼我們目前查到 他在2011年的時候，羅維鄧白氏是花了差不多250萬元（購買公民個人信息），總共是買了9000萬條。

　　主持人：曹先生，其實我們都知道，社會上對於公民個人信息掌握的這個最全面的，最多的往往是一些特殊的部門，比如説衛生系統，那麼這些部門成為個人信息洩露的源頭，它反映的問題的實質是什麼？

　  曹保印：很明顯，一旦政府部門包括一些政府部門中的特殊部門，像衛生部門，像車管，像掌握我們金融信息的這樣一些機構，他們掌握的信息不僅僅像主持人剛才説的是最全的，而且是最真實的，我們知道如果説我們不願意被騷擾的話，有時候公民也會耍一些小聰明，比如説我覺得這個機構你非要讓我留，我不想留，我留了也沒有用，那麼我就把曹寶印我寫成張寶印，那可能就不知道是誰了，或者是我把我的身份證號我改一個，我把我的手機號改一個找不著了，但是想想如果説新生兒那你留下一定是自己最真實的，那你的車險一定是自己最真實的，你在銀行辦的那個銀行卡呀，各種貸款信息，你一定是最真實的。

　　主持人：那必須是真實的。

　　曹保印：你絕對不敢糊弄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來説政府部門他掌握的這個信息那必然是最全面的，最真實的，最有效的，而且還有一些是及時更新的，那這個時候他就其實像這些部門提出了一些非常高的管理的這些一個要求。

　　可是發生在上海市衛生部門的這個就是為什麼呢？連一個外包的工作人員就可以輕易的接觸這些涉及到大量的公民信息的數據庫。接觸到還罷，還可以拷貝，而且拷貝一次還算了，人家能一連好幾次，拷了好幾次還不算，人家還能每月固定的來拷。

　　主持人：這就是一個管理的問題。

　　曹保印：對，當這些信息都洩露出去以後，警察找上門了，這才突然知道，原來我們洩露了，所以這裡面就産生了一個什麼問題呢，就是政府部門在管理上由於對他的這個監管不夠，由於對發生信息洩露的懲處力度不夠，就造成了很多政府部門的一個鬆懈。

　　主持人：確實是這樣的，在上海市衛生局洩露數十萬上海市新生兒個人信息被警方查獲以後，有關部門也出臺了一些亡羊補牢的措施，今年2月1號上海市頒布了上海市孕産婦保健工作規範就禁止無權限人員登錄查看婦幼保健信息，那麼各級醫療機構也禁止洩露外界和轉移孕産婦保健信息系統中的數據信息，對於觸犯國家法律者呢應當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那對於類似這樣的亡羊補牢的措施，是不是就能堵住個人信息洩露的這個源頭呢。

　　曹保印：如果真的堵住了，我們今天就不會再收到類似的騷擾電話，騷擾信息，騷擾郵件，包括現在正在時髦的騷擾微信。

　　主持人：確實是這樣。

　　不能夠僅僅只是有政府部門單獨出台東西，而一定要形成一個聯動機制，而且懲罰也不是對洩露的那個源頭本身，還要對洩露信息之後底下一系列運作的這些環節本身都應該有懲罰，只有都有了這種懲罰才能得到一個解決，你比如説咱們説中國的咱們香港特別行政區，大家都知道有廉政公署，其實人家還有個人資料隱私專員公署，那麼對於這樣一個隱私專員公署，那麼對於這樣一個隱私專員公署就是説你一旦比如説我的信息我覺得洩露了，比如説一個不該給我打電話的人打的推銷一個電話。

　　通過一個專署的途徑，至於底下怎麼查，那是你的事情。那麼香港特別行政區就做了一旦受到這種騷擾電話，騷擾短信，騷擾郵件以後，我就可以直接到某個地方，就像我們消費者買了一個假冒偽劣，我馬上就可以想到消費者協會一樣，那麼有了這種機構，那他就可以順藤摸瓜的去打擊，很可惜我們不妨問問我們自己，也問問電視機前的咱們的觀眾，當你遇到這種事情時候，你打給誰呢？

　　假如説信息就是從衛生部門洩露出去的，可是電信不給你提供比如説短信通這種服務，那麼或者是我們的相關電信，移動等等這種公司，他能夠控制住這種騷擾電話這個號源，甚至能夠鎖定這種號碼的話他們又怎麼能夠打出去呢。

　　也只有把上遊，下游全部都卡死了，這時候你就算是想把公民的信息作為商品出售，你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做不到。

　　主持人：確實如你所説的那樣，羅維鄧白氏公司被曝光和查處在2012年上半年曾經震動了各方，當時特別是社會上一些所謂從事直復營銷或者是數據營銷的公司的反應是非常激烈的，同時作為一家外資企業，羅維鄧白氏公司剛被我們欄目曝光的時候，他美國的母公司的態度也一度成為各界關注的焦點。

　　2012年3月15日，上海警方查封上海羅維鄧白氏公司同時，帶走了部分該公司負責人配合調查。運營數據部總監李某交代，其實對於非法獲取公民個人信息是違法行為，公司管理層是知道的。

　　李某　羅維鄧白氏公司運營數據部總監

　　問：那你知道這個事情是違法行為嗎？

　　李某：應該是知道的，應該知道的。

　　雖然明知非法獲取公民個人信息違法，但羅維鄧白氏高層仍授意員工，繼續非法獲取公民個人信息，並召集過律師，商討如何規避法律制裁。

　　李某　羅維鄧白氏公司運營數據部總監：我們諮詢過律師，律師説 當時一直給我們講的是公司行為。所以我們個人才沒有事情，他説的是跟你們個人無關的。去年八九月份的時候，他們跟律師一起談，因為當時説有一個“個人信息法”，會有一些風險，當時我們請了律師，律師給我們修改過合同。

　　根據案發後，美國《華爾街日報》的報道：美國鄧白氏集團披露，上海羅維鄧白氏2011年收入約2,300萬美元，利潤達200萬美元。這篇報道當時認為：315晚會的曝光，以及其後警方的查處行動，“可能會加大這家商業數據庫公司在中國擴張的難度”。

　　2012年3月19日，羅維鄧白氏公司微博發佈了一篇落款為“鄧白氏公司”的聲明，稱暫停羅維鄧白氏在中國的業務，配合有關部門調查，並對在中國所有關切其個人信息用途的人表示歉意。此外羅維鄧白氏公司的母公司——美國鄧白氏集團稱正在自查是否有員工違反了美國的《反海外腐敗法》及其他法律，同時也自願將將此事件報告給美國司法部和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

　　2012年5月8日，美國鄧白氏集團宣佈，終止羅維鄧白氏在中國的業務運營，在上海、北京等地的所有六家分公司被關閉，人員被遣散。

　　2012年8月，上海市公安局向媒體透露，僅上海警方，就抓獲涉及此案的犯罪嫌疑人48名，查獲該公司掌握的公民個人信息近1.8億條。該案作為今年公安部經偵局“破案會戰”中的重要成果，受到了公安部的通令嘉獎。

　　該公司被查處也引起了“直復營銷”行業極大的震動，315晚會播出後僅幾個小時，網上便出現了一些評論，或是為直復營銷大喊冤枉，或是對行業的未來表示擔憂。

　　微博畫面加配音

　　小門牙－：看了央視的報道，扭曲了直復營銷的概念，誤導了廣大群眾，這本是一种先進的有效的營銷模式，羅維鄧白氏在中國的直復營銷領域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不能因個人的違法行為，就全盤否定了一個大公司，甚至一個行業！我為他們鳴不平！

　　辰＿金：羅維鄧白氏被查事件是否説明直復營銷都涉嫌違法？他們的數據又是怎麼來的？（除去已有客戶的資料）

　　Jason施京松：直復營銷本身是不違反任何法律的，國外也對這個業務有很詳細的界定，問題是到國內後，各種倒買倒賣數據的反倒是成了直復營銷的主流，這就是一粒狗屎壞了一鍋湯的故事。

　　古溪琴江：直復營銷不會因羅維鄧白氏售賣侵犯個人隱私數據而消失，只是對企業如何合法獲取與使用數據提出了挑戰。

　　主持人：可以看到羅維鄧白氏公司被關停以後，當時其實有很多直復營銷業的人士對此存在著不同的看法，為羅維鄧白氏公司和整個直復營銷業喊冤叫屈，那曹先生您覺得這裡面有沒有對於這個直復營銷行業的一種誤讀呢。

　　曹保印：我首先要問這些喊的這些公司，你為什麼那麼緊張？你之所以跳起來就是因為你被扎到了痛，假如説這些直付式的營銷公司都能夠在法制的框架之內運行的話，那麼羅維鄧白氏被揪出來，大家應該歡欣雀躍呀，終於我們這個行業的一個大蛀蟲被挖了，終於市場可以公平競爭了。

　　主持人：您這一句話也扎到了這個行業的痛處。

　　曹保印：可是現在反而相反，羅維鄧白氏被抓起來了，被挖出來了，大家一下子哇，感覺到寒冷了，感覺到這麼不行了，為什麼，我想這些企業心裏面比誰都明白。直復營銷它其實本身就是源於美國，1872年的時候源自於美國，那麼美國在開始的時候，當然很多這個美國人也是備受這種騷擾電話，騷擾短信的這種影響，後來因為引發了這個社會的負面影響太大了，在2003年的時候美國的聯邦貿易委員會專門出臺了一個叫做全美不接受電話推銷的這樣的一種名單，就是我們家裏面電話或者是我們的手機不願意接受這個，你只要加入這個名單就可以了，底下的事情交給美國的相關的專業部門來做，那麼在2003年的12月份的時候美國又成立了一個全國性的反垃圾郵件的這樣一個法案又出臺了這種法案。那麼也就是從電話，短信，垃圾郵件到微信，新加坡那個就專門包括了微信，全都納入了這種系統裏面因此在美國的類似的公司，包括羅維鄧白氏公司在美國它這個母公司，它整個在運行的時候，他是嚴格按照美國的這個法制框架來做。

　　假如説真正按照法制的框架來做，就是嚴格的按直付式營銷，直付式營銷本身沒有任何的問題，你比如説，假如説咱們設計一個場景，主持人是某一個公司的，來找到我，説曹先生您閨女在我這兒上學，跟我學，當了小主持人，您要不要把你的電話留給我。

　　主持人：那您很高興呀。

　　曹保印：對呀，我們這兒經常有一些比如説比賽呀或者什麼活動，我好及時通知你，我説好事啊，我許可你。

　　這是兩個許可，那麼兩個許可以後再加上比如説你要保證我，您比如説因為我要問你，是不是這個，我電話給你了，你除了告訴我賣書的信息，或者是您是一個主持人學校的老師，告訴我主持人等等這些活動相關信息以外，您還説，你在給我賣這個商品，那個商品，這個時候假如説別的公司説從您這兒知道消息，這個就不可以了。

　　您給我了有一個保證，只能限定在咱們約定的這樣一個事情上，這個時候如果你做到這一點，直付式營銷又有什麼呢？

　　實際上未來的社會應該説直復營銷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但是空間它是有限度的，誰給它劃的線，就是法制劃的線，這條線是怎麼，就是在保護公民信息的基礎上，尊重公民權利的基礎上，你可以來做這種直復營銷，因此那些喊痛的，那些喊冤的，那些抱屈的，那些認為我們的節目一播出都讓整個直付式營銷這種行業全部都倒掉的，如果他們都是在法律的框架之外，那倒掉也就倒掉了。

　　主持人：非常感謝曹先生今天來到我們演播室，為我們剖析了這些現象和現象背後的一些實質，今天節目就到這裡，感謝各位的收看，下期節目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