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1日，晚上8：40左右，江蘇省宿遷市高速交警隊接到有人報案，説在新陽高速的宿遷段有一輛轎車奇怪的橫停在路中間。

　　報警電話錄音：從宿城往宿遷的高速公路上，有一輛白色轎車停在路中間，可能發生交通事故。

　　報案人稱，自己剛路過那裏，懷疑是車禍，隨即警方趕赴事故地點，不過讓交警奇怪的是，現場的情況和報案人講述的很不一致，停在路上的並非一輛車，而是兩輛，其中，一輛車牌號為蘇NGB477的白色起亞汽車，斜在高速公路的超車道上，右前側的車輪幾乎掉了下來；在白色起亞車前不遠處躺著一個中年男子，經檢查已經死亡。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這是一起慘烈的交通事故。場面觸目驚心，但是讓交警感到疑惑的是，此前報案人明明説只有一輛事故車，但是當警察趕到現場後卻出現了兩輛事故車，而且還出現了一名死者。報案人的説法為什麼和警方看到的情況有這麼大的出入？死者又是怎麼死亡的呢？

　　民警：當時身上、衣著相對來説比較整潔。面部側臥的地方有血跡流淌，身上從外表看，沒有發現很明顯的車輛直接撞擊痕跡。

　　現場的另一輛轎車，是一輛黑色的奧迪A8汽車，距離白色起亞100多米，停在緊急停車帶裏，車前端幾乎都凹了進去。在現場的事故車旁，警方看到了驚魂未定的奧迪車司機。

　　民警：在傷者的前方大約100米的位置，右側的緊急停靠帶裏，有一輛黑色的北京號牌的奧迪轎車。在奧迪轎車外面的附近站有五個人，其中一名男子，另外四名女子，其中有兩個小女孩。

　　他叫常繼成，就是第二輛奧迪車的司機，民警趕到現場後，他先向民警講述了事情發生的經過。常繼成説，他是北京人，五一節前幾天，他自駕車帶著家人去南京玩，事發當天正開車回北京。

　　常繼成：回北京的路上，結果應該走京滬高速，上口出來，結果可能陰差陽錯的那口沒出去，就直接走這邊，繼續往前走。

　　因為走錯了路，常繼成説，他上了位於宿遷市境內的這條高速，晚上8點多鐘的時候，天很黑，還有一點霧，所以車開得並不快。

　　常繼成：我當時在超車道上走，結果走的過程當中，離的具體多遠我可能記不清楚了，看見有一個黑色的東西在地上，我趕快就躲，往這邊打，因為他…我當時下意識的感覺到不可能是兩條道都有東西，在躲的過程當中，沒有看得特別清楚，結果沒躲及，撞在他的車頭的前半部分。　

　　常繼成説，臨撞上去的一剎那，他才看清楚，橫停在路中央的是輛汽車。就這樣，常繼成駕駛的奧迪車撞到了白色起亞轎車的右前側，之後，奧迪車繼續向前滑行了100米左右才停了下來。

　　常繼成：我下來以後，第一個時間段，把小孩和我的媽媽扔到中心護欄那邊。隔離帶的外面，我馬上就報警。　　

　　常繼成一再強調，他也是在警方趕到之後才知道死了人。

　　常繼成：我只撞他車了，沒有撞到他的人。他的車只是在高速公路挪動了。

　　按照常繼成的描述，在他撞擊之前，那輛車就已經橫停在路上了，這一點似乎和之前報案人説的情景是一樣的。而至於死者為什麼出現在路上，這個人又是怎麼死的，他也不清楚。那麼，常繼成説的是真的嗎？警方試圖在現場附近尋找目擊者，但是都沒有成功。

　　民警：因為高速公路遠離市區，在道路兩側沒有村莊，人很稀少，並且道路漆黑，在我們這一條高速公路上過往車輛不是很多。

　　如果常繼成説的全部屬實，那麼被撞的白色轎車為什麼會停在高速公路上？是發生了車禍，還是出現了別的原因呢？而那個躺在路上的男性死者又是什麼人呢？警方決定，先從死者的身份入手查起。死者隨身攜帶的駕駛本和身份證顯示，此人名叫李立民，43歲，家就住在宿遷市。據此，警方聯絡上了他的家人。

　　徐紅：打電話給我説人出車禍了，我這都等於，當時我聽打出車禍，我都不相信這事，我非常不相信這情況。

　　這是李立民的妻子徐紅，她説，丈夫是做建築工程生意的。五一節前幾天，丈夫借了朋友的汽車去外地的工地檢查工程進度，五月一日中午，丈夫打電話回家，説要趕回家過節，晚上8：30左右，丈夫再次打回了電話。

　　徐紅：他都説的，徐紅，弄點飯在家等我，我一會到家了。

　　可徐女士做好了飯，卻遲遲不見丈夫進門。丈夫也許被什麼事情耽誤了吧，因為丈夫經常在外奔波，這樣的情況以前也發生過，徐女士沒有多想。沒想到最後卻等來了丈夫死亡的噩耗。

　　李立民的親屬：通知我們的時候，已經在殯儀館了，我們夜裏到1點鐘，2點到殯儀館去認屍。

　　徐女士説，她和丈夫結婚20年了，有兩個兒子。平日裏，李立民在外打拼，她在家裏照顧兩個兒子和公婆，日子過得很平靜而幸福。

　　徐紅：他就負責在外面掙錢，養活我們一大家，我就在家就全權照顧兩個小孩。

　　可現在，李立民的突然死亡，讓這個幸福的家一夜之間塌了半邊天，一下子全亂了。徐女士説，那段時間，兩個兒子正面臨高考，因為家裏的這場變故，對孩子造成了很大影響。

　　徐紅：我家兩個小孩，後來原來在成績在班裏面都是屬於不賴，後來就是屬於前十名，自從他爸出了事之後，考試等於考試二本，就等於就是不理想。

　　丈夫的突然死亡，對公婆的打擊更大。徐女士説，原本公公和婆婆的身體一直不錯，可自從丈夫突遭不測後，兩位老人的身體就變得糟糕起來。

　　徐紅：我公公天天到醫院挂水，我婆婆已經成老年癡呆。我婆婆天天就在大路上，就天天在大路上坐，就等於心理就是感覺他兒子從來沒進家那種感覺。

　　丈夫是家裏的經濟支柱，丈夫不在了，家裏沒有一點生活來源，徐女士説，現在兩個兒子要上大學需要不少錢，還要給兩位老人看病，自己又沒有工作，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徐紅：9月要開學的時候，我這兩個兒子學費一個人都好幾萬，我真是，給我七湊八湊，我給人磕頭了。我現在問人家借錢，人都不敢借給我。

　　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丈夫剛一去世，家裏就來了不少要帳的。

　　徐紅：老公在外面搞工程，他外邊，其實我是一點也不清楚的。現在人家，我差人家的，整個都來找我要帳。現在法院起訴我的什麼都有。我天天都逼的。我沒法過了。我真是，我都想死現在。説不定死了拉倒，我告訴你，我真沒有什麼過頭。

　　李立民是做建築工程生意的，剛一死亡就有一堆人上門要賬，這讓李家人禁不住懷疑，李立民死是不是和他做的生意有關，會不會有人因此故意謀害他呢，而且根據從警方了解的報警電話以及事發現場的描述，李家人覺得，確實有不少疑點。

　　事故發生後，警方在第一時間對死者李立民和常繼成都做了酒精測試。

　　民警：檢測結果，李立民沒有酒後駕駛，沒有涉及毒駕。常繼成也沒有事前酒後駕駛，也不涉嫌毒駕。

　　為了進一步調查導致李立民死亡的真相，警方找到了高速公路管理部門，調取了李立民出事那天，開車進入宿遷段高速路的監控錄像。

　　民警：發現李立民駕駛的白色轎車車內就其一個人。

　　錄像顯示，李立民一個人開車朝宿遷方向行駛，後面沒有其他車輛跟蹤。不過，在查看監控錄像時，辦案人員發現，李立民在駕車的過程中，曾經多次打電話。

　　民警：發現他在進入高速公路這個過程當中，有幾次通話記錄，在出事故之前幾分鐘，還和家人聯絡過，朋友聯絡過。

　　我國的《交通安全法實施條例》第62條第三款明確規定，駕駛機動車不能有撥打接聽手持電話等妨礙安全駕駛的行為。開車時打電話容易發生危險這應該是眾所週知的，在高速公路上更是如此。在事故現場，警方發現，高速路中間隔離護欄嚴重損壞，上面還留有白色汽車的零件碎片。

　　民警：這個地方就是白色轎車第一次撞擊中心護欄，撞擊護欄受損這個地方，並且中心綠化樹木都折斷，泥土散佈在超車道裏。這個説明當時的撞擊力量是很大，從而證明這個車輛的速度也不慢。

　　此外，在護欄附近的路面上還有幾十米長的滑行痕跡，痕跡顯示，是李立民駕駛的那輛車的輪胎留下的。而隨後的屍檢報告顯示，李立民死於嚴重的顱腦損傷。根據各種情況綜合判斷，辦案民警分析，李立民開車的時候安全意識不夠強，這是導致他發生交通事故的根本原因。

　　民警：發現這是一次很嚴重的二次交通事故，第一次事故是李立民駕駛白色轎車撞到了中間護欄而造成的，常繼成駕駛的黑色奧迪轎車是撞到李立民駕駛的白色轎車，這是第二次事故。

　　綜合多方面情況，警方推斷，當時李立民駕駛的白色汽車，在晚上8：30分左右，先發生了一次單方事故，停在了這個高速公路上，別人看到了以後就報了警，但是在警方趕來之前，奧迪司機常繼成又駕車撞上了李立民的車，發生了第二次交通事故，在得到警方的調查分析之後，李家人不再堅持原來的懷疑，但是，另一個疑問在李家人的頭腦中又産生。那就是李立民是在第一次車禍中就死亡了呢，還是　第二次車禍中，被常繼成開的車撞死了的？

　　徐紅：因為就他自己，因為我丈夫是自己開車。就你一個人在這，你想怎麼講就怎麼講，我這等於半天人死了，我什麼都沒有一定對證。肯定都由著你説的算了。

　　李家人表示，從警方調查的情況來看，第一次事故確實是李立民自己開車不小心導致的，但是如果沒有第二次事故，李立民很可能不會死。

　　李立民的親屬：就是他撞車，撞我們，不是他撞就不會死的。

　　警方第一次接到報案時，報案人只説看到車停在高速上，並沒有説看到人，李家人認為，這説明第一次撞車後，李立民應該還在車內，遭受第二次撞擊之後，才被甩出車外。

　　李立民的親屬：第一次他在車裏，有可能就説明沒死，能搶救過來，説他就一下撞，給撞死了。

　　李家人認為，在李立民仍在車內的情況下，常繼成既然撞到車，就等於撞到了李立民，就該對李立民的死負責。李家人的説法讓奧迪車司機常繼成很是不滿，常繼成覺得，本來自己開車好好的行駛在高速路上，莫名其妙的撞了車。同車的人受了傷，車子也嚴重受損，已經很倒楣了，回想當時的情景，常繼承越想越覺得自己冤枉。高速公路是全封閉的，沿途沒有路燈，事發時，李立民的車子也沒有任何光亮，車子附近也沒有擺放任何警示標誌，而且還橫在路中央，很難不撞上去。

　　常繼成：我要是高速駕駛，喝著酒，喝著別的情況下，我沒係安全帶，或者別的情況下我責任。何況在高速公路我正常行駛，我沒有任何責任其實。他要是有警示標誌什麼東西，我撞上了，也是我有責任的，他任何警示表示沒有。黑色的東西又在晚上，我怎麼會有責任呢？他的車沒有任何燈光。

　　對於常繼承的説法，在報警司機那裏也得到了證實。

　　過路司機：沒有燈光，因為這個高速路上，又沒有路燈，天黑的。有燈光能看到了。他是車頭在東屁股往西，就橫在路中間了。

　　過路司機：沒有。當時因為如果車燈亮了，老遠就看到一個泛光燈在這。

　　常繼成説，他的車撞上李立民的車時，他沒有看到車裏有人。李立民有可能是第一次事故時被拋出車外死亡，也有可能是受了重傷，掙扎著下車後才死亡的。

　　常繼成：我怎麼可能人撞死呢？我怎麼可能撞呢？他把中心護欄撞，四根中心護欄給撞折了，高速公路的四根中心護欄撞折了，他第一次事故，把四根高速公路的四根交通護欄給撞折了，這邊兩根，那邊兩根，都撞折了，你想多大的交通事故。

　　不過，李家人並不認為常繼承的説法，李家人認為，第一次事故發生以後，好幾輛車經過事故現象，但都沒有撞上。

　　常繼成：他車轱轆，把前車輪子都撞掉了，你想他車，他速度多快，他肯定是超速。説這當時，説過去這麼多車，人家沒撞到，這就説明什麼問題呢？

　　發生事故的路段，最高限速是每小時100公里。那麼常繼成當時開的有多快，速度是多少呢。　

　　常繼成：我的車速不可能快，我的車已經有設速了，到120就報警，就停下來，我開的肯定不會超過100應該是，當時我知道，因為我帶著自己全家人，我也很注意的。

　　面對記者，常繼成十分肯定的表示，當時自己並沒有超速。不過，在事發後，警方就此詢問時，他卻是另一番回答。

　　民警：在我們後來在詢問筆錄過程當中，他自己承認，速度在100至110公里每小時之間，很顯然，他在這起事故當中，在事發的時候，超過限速規定。

　　常繼成説李立民是在第一次事故時死亡的，而李家人認為李立民是在第二次事故中才死亡的，第一次事故發生後，李立民的傷勢嚴重，但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李立民在第一次事故中就已經死亡了。兩方各説各的理，那麼，李立民到底是怎麼死的，是在什麼時間死亡的呢？

　　事故發生後，警方對李立民的汽車進行了察看。

　　民警：我們仔細勘察發現，白色轎車的駕駛員位置，他的安全帶的插座孔裏，留有一隻金屬玻璃插孔，代替插頭。

　　辦案民警表示，這個金屬片並不是車上原配的，插上它，駕駛員一側的安全帶就不能插進去了。按照常理，出了車禍後，李立民不可能再去插這個東西。也就是説，事故發生當晚，李立民在高速公路上開車時，很有可能沒有係安全帶。這個猜測，很快在李立民的屍檢報告中得到了進一步的印證。

　　民警：我們發現李立民除了致死傷，嚴重顱腦損傷以外，他的左側和右側，有多發肋骨骨折。發現他的肋骨骨折呈方向盤原狀。對此，我們可以考量，他在駕駛過程當中，安全帶的束縛可能幾乎為零。

　　常繼成：高速公路不係安全帶是什麼概念呢？他高速公路不係安全帶，就是我相信，他要係安全帶，我認為他可能死不了。

　　不過，在警方的調查中，還有一個細節，可以證實，事故發生後，李立民仍在車內並且沒有死亡。

　　民警：從左前門有微微敞開門縫，我們發現左前門內測，內側有清晰的泥土腳印，以及左側的前門，他這個下側的連接桿已經斷裂。結合刑偵技術人員對後續車輛進行檢查，出具報告。證明李立民在第一次與第二次交通事故之間，在車內有活動過程。

　　辦案民警表示，雖然證據顯示，李立民在第一次事故後，確實有在車內活動的痕跡，但並不能判斷李立民是死於第一次交通事故還是第二次交通事故。

　　民警：他只能説一個活動過程，但是這一個腳印我們不能百分之百的判斷，他就是第一時間留下的腳印，他這個活動過程，是短暫的，還是持續的，從現有證據，我們公安機關也不能直接下結論。

　　因為沒有目擊者，也沒有其它有力證據，警方表示，他們也無法判斷，發生第二次事故時，李立民是否在車內，是什麼時候死的，他的死和常繼成的撞車有沒有關係等問題。

　　民警：通過刑偵支隊技術橫鑒部門確認的結果，對李立民致死的原因也無法認定是第一次單方事故造成，還是由常繼成駕駛的黑色奧迪車致死。由於這兩起事故發生的時間很短，所以説市局的刑偵支隊的橫鑒部門也無法作出這個決定。

　　在對案件進行細緻的調查，並多次匯集專家對事故進行集體論證之後，警方針對這起事故給出了結論。

　　民警：通過專家組的一致意見，我們對這起事故，李立民的死因是第一次單方事故造成，還是第二次常繼成駕駛黑色奧迪車追加造成，我們無法確定，所以説綜合以上情況，我們對李立民，起事故，和常繼成的這起事故，作出無法（判斷），只能作出交通事故不能（認定）這種情況。

　　由於無法分清死者的顱腦損傷是哪次交通事故導致的，　警方沒有給這起事故出具事故責任認定書，只是出具了一份道路交通事故證明，顯然，這個證明難以平息李家人和常繼成之間的爭執，常繼成和李家人對該如何賠償始終爭論不休，無法達成一致意見，2012年7月，李家人將常繼成以及他的保險公司告上了法庭，要求常繼成對李立民的死負全部責任。賠償所有損失共計68萬餘元。

　　2012年9月，宿遷市宿城區人民法院（布子）法庭對這起特殊的案子進行了審理。

　　法官：現在開庭。

　　法庭上，法院對雙方進行了最後一次調解。

　　原告律師：一共是68萬4500。就是全部由常繼成進行賠償。

　　常繼成：超過30％，我不同意和解，我最多承擔30％。超過30％我不同意。

　　由於雙方提出的數額差距較大，李立民的親屬情緒很是激動。休庭之後和常繼成吵了起來。

　　李立民的親屬：你以前講了。

　　常繼成：我什麼時候講過這樣的話？

　　徐紅：你就講了撞人了。

　　法官：不要吵，不要吵。　　

　　李立民的親屬：人家都過去，你過不去，（什麼原因）？為什麼就説。　　

　　2012年10月22日，宿遷市宿城區人民法院作出一審判決。法院認為，死者李立民在第一次交通事故發生時，未係安全帶，事發後，沒有或者未能開啟危險警示閃光燈，應對自己的死亡承擔主要責任，常繼成夜間在高速公路上超速行駛，對李立民的死亡承擔40％的責任。

　　法官：法院認為常繼承第二次造成李立民傷害的可能性較大，因為民事案件都是看證據的。

　　法院判決常繼成賠償李家19萬餘元。　中國平安財産保險公司北京分公司賠償李家死亡賠償金、精神損害撫慰金共計11萬元。

　　採訪中，專家表示，根據我們國家關於交通事故處理程序的規定，如果道路交通管理部門沒有辦法查明事故的責任，可以出具一個事故發生的證明，説明發生事故的時間、地點和大概情況，不出具責任認定。而法院審理的過程中，可以根據證據規則和一般經驗，來判斷解決雙方當事人的權利義務糾紛。在本案當中，雖然法院最後給出了一個明確的説法，但悲劇已經造成，對兩個家庭的影響也無法挽回，我們不禁要想，如果李立民開車的時候繫上了安全帶，沒有撥打手持電話，如果常繼成在這高速路上沒有超速駕駛，也許會是另外一個結果。

　　主持人1：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這是一起慘烈的交通事故。場面觸目驚心，但是讓交警感到疑惑的是，此前報案人明明説只有一輛事故車，但是當警察趕到現場後卻出現了兩輛事故車，而且還出現了一名死者。報案人的説法為什麼和警方看到的情況有這麼大的出入？死者又是怎麼死亡的呢？

　　主持人2：如果常繼成説的全部屬實，那麼被撞的白色轎車為什麼會停在高速公路上？是發生了車禍，還是出現了別的原因呢？而那個躺在路上的男性死者又是什麼人呢？警方決定，先從死者的身份入手查起。死者隨身攜帶的駕駛本和身份證顯示，此人名叫李立民，43歲，家就住在宿遷市。據此，警方聯絡上了他的家人。

　　主持人3：李立民是做建築工程生意的，剛一死亡就有一堆人上門要賬，這讓李家人禁不住懷疑，李立民死是不是和他做的生意有關，會不會有人因此故意謀害他呢，而且根據從警方了解的報警電話以及事發現場的描述，李家人覺得，確實有不少疑點。

　　主持人4：綜合多方面情況，警方推斷，當時李立民駕駛的白色汽車，在晚上8：30分左右，先發生了一次單方事故，停在了這個高速公路上，別人看到了以後就報了警，但是在警方趕來之前，奧迪司機常繼成又駕車撞上了李立民的車，發生了第二次交通事故，在得到警方的調查分析之後，李家人不再堅持原來的懷疑，但是，另一個疑問在李家人的頭腦中又産生。那就是李立民是在第一次車禍中就死亡了呢，還是　第二次車禍中，被常繼成開的車撞死了的？

　　主持人5：常繼成説李立民是在第一次事故時死亡的，而李家人認為李立民是在第二次事故中才死亡的，第一次事故發生後，李立民的傷勢嚴重，但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李立民在第一次事故中就已經死亡了。兩方各説各的理，那麼，李立民到底是怎麼死的，是在什麼時間死亡的呢？

　　主持人6：由於無法分清死者的顱腦損傷是哪次交通事故導致的，　警方沒有給這起事故出具事故責任認定書，只是出具了一份道路交通事故證明，顯然，這個證明難以平息李家人和常繼成之間的爭執，常繼成和李家人對該如何賠償始終爭論不休，無法達成一致意見，2012年7月，李家人將常繼成以及他的保險公司告上了法庭，要求常繼成對李立民的死負全部責任。賠償所有損失共計68萬餘元。

　　主持人7：採訪中，專家表示，根據我們國家關於交通事故處理程序的規定，如果道路交通管理部門沒有辦法查明事故的責任，可以出具一個事故發生的證明，説明發生事故的時間、地點和大概情況，不出具責任認定。而法院審理的過程中，可以根據證據規則和一般經驗，來判斷解決雙方當事人的權利義務糾紛。在本案當中，雖然法院最後給出了一個明確的説法，但悲劇已經造成，對兩個家庭的影響也無法挽回，我們不禁要想，如果李立民開車的時候繫上了安全帶，沒有撥打手持電話，如果常繼成在這高速路上沒有超速駕駛，也許會是另外一個結果。結束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