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歲的花季少年,轉眼成了植物人,誰是背後的罪魁禍首?
鄧超的爸爸:後腦勺也露骨頭了,都燒幹了,頭皮也都燒焦了。
貧苦的家庭,無助的父母,怎樣完成生命的救贖?
鄧超媽:走到這一步,我走投無路,
《要命的土堆》,《經濟與法》正在播出
您好觀眾朋友,歡迎收看《經濟與法》。正常情況下,一個13歲的孩子每天會這樣度過:白天在學校上課,放學回家跟小夥伴無憂無慮地玩耍、跟父母講講新鮮事兒。我們今天節目的主角就是一個13歲的男孩,而這些正常的生活狀態對他來説已經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鄧超媽:兌錢也要看,一毛一塊都給我們兌上去。
記者:每天就只能這樣喂他吃是吧?
姨媽:只有這樣吃,沒有別的辦法,不稀還不行,要是稠一點就卡住了。
鄧超媽:成天喊媽,媽我走了,上學。
姨媽:她這樣子最痛苦,財富連心是一小會,兒女連心是一輩子,揪心揪得太很了。
鄧超媽:媽,我上學去了。
姨媽:鄧超,你醒醒,鄧超,你醒過來吧,
鄧超媽:今天醒過來吧 乖,
你今兒個醒過來,醒過來,誰都沒有俺難。誰都沒有俺難。
鄧超媽:我那眼淚呀 我成天地哭
姨媽:眼也哭瞎了。
鄧超媽:我的眼瞎是 瞎了一個眼,哭的了,想我孩子想的,想我孩子以前這個樣,這不是我孩子,我想想這不是我孩子,一開始打著的時候 我説這哪是我孩子。我孩子怎麼在這躺著,腫的跟個大神胎一樣。這怎麼是我孩子呢,我孩子上哪兒去了,我成天光著腳去找我孩子。
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小男孩名叫鄧超,是一個帥氣的小夥,只有13歲,正值花一般的年紀。而這位一直哭泣著的中年女人是鄧超的媽媽。鄧超的媽媽説,儘管已經經過了六七次的手術,還截掉了一隻胳膊,但現在的鄧超仍然是植物人狀態。在這個小男孩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導致了今天的一切呢?
鄧超從9歲起,就跟著父母在廣州生活。
鄧超媽:我在廣州給人家打工,他爸也在那兒給人家打工。
鄧超爸爸:説實話都打工,也掙有幾個錢,想著蓋蓋房子。
鄧超媽:打工的時間,在那兒不是學費高,我説不在這上了,回老家上學算了。
2009年6月,鄧超放暑假,媽媽就想先讓兒子回老家看看學校的情況。
鄧超媽:我説也正好放假了,正好6月20號放假,放假兩天,我説你回去吧,
鄧超的老家遠在千里之外的河南,鄧超的媽媽説,從兒子出生起,他們母子從來沒有分開過,這次讓他跟爸爸回老家,她是一千個不放心,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希望父子倆都能平平安安。然而,就在3天之後,悲劇發生了。2009年6月20日,鄧超還處於回老家的興奮中,下午三點多,他跟許久不見的小夥伴出去玩。
鄧超爸爸:幾個小孩説,説鄧超走咱玩去,好幾年沒見面了,回來咱玩玩去,騎著車子出去了。
臨走前,鄧超還高興地跟爸爸揮手,説著"爸爸再見",鄧先生説,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竟是最後一次聽到兒子喊爸爸。 就在兒子離開僅僅不到一個小時,下午4點,鄧先生接到了哥哥打來的電話,説鄧超在村外的窯廠出事了。
鄧超爸爸:他説鄧超中電了,電打著了,就跟我這樣説。
鄧超爸爸:我一點都不相信,那只是幾分鐘的時間。
鄧先生的哥哥告訴他,小鄧超被村邊磚窯廠旁邊的高壓線電到了,心急如焚的鄧先生一路小跑奔向窯廠,一邊跑一邊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只是虛驚一場。
鄧超爸爸:我只是想著,只是碰一下子,燒一下子,打一下子不過麻一下子。
然而當鄧先生趕到出事地點的時候,眼前的一切讓他驚呆了。
鄧超爸爸:一到地方一看,那是太嚴重了。那手燒的,那線上面粘的還有血塊子,黑的燒的焦的都是,當時去的時候。
鄧超爸爸:臀部跟這個背部,這一塊 全部挨著地的都傷了,腳上,腳後跟上,燒的,臀部燒的都露骨頭了。後腦勺也露骨頭了,頭皮都燒幹了,都燒焦了。
鄧超爸爸:心情是特別難過,我當時都跪著,摟著他,都哭了,幾個人都拽不住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嚇人,確實太嚇人。那個手,腿,渾身都是在那抽,抽,一個勁的抽搐。(加鄧超爸爸在土堆旁跪著哭泣的鏡頭)
鄧超的爸爸:心裏急得很,急躁 確實一點都受不了,難受,一個勁兒就是哭。看著這孩子,嚇得跟傻了一樣。
鄧先生大腦一片空白,周圍的群眾幫忙打120叫來了救護車,可趕到縣城的醫院之後,卻再次聽到了壞消息。
姨媽:燒得特別的嚴重,基本上看著 這個地方治療不了,//只是有一個呼吸大概,剩那一口氣了就是,就是心臟沒停
因為傷勢太過嚴重,縣城的醫院沒有治療條件,只能立即轉到市裏的燒傷醫院。
鄧超爸爸:一到週口醫院,立即就搶救,醫生全部都過去了,直接都在那搶救,呼吸(機),氧氣,心電圖,心電監護什麼的,全部都上去了。
主治醫師:傷後10個小時來到咱們醫院,入院時間成一個昏迷狀,休克狀態,另外一個持續高熱,反復的抽搐。燒傷面積是19%。
燒傷醫院的醫生告訴鄧先生,鄧超的傷情很嚴重。
鄧超爸爸:醫生一開始説,搶救不過來。説實話他説這不行,難搶救的很。我説你就是怎麼著,別講錢,怎麼著你得先搶救,能搶救就搶救。怎麼著都行,叫幹啥幹啥,只要孩子能搶救過來。
直到看著醫生把小鄧超推進急救室,鄧先生依然不能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幾個小時之前兒子還在叫爸爸,此刻卻生死未卜。
鄧超爸爸:。那時候我跟傻了一樣。我凈哭 一個勁兒在那哭,親戚鄰居都來了。都説我,你哭也沒用,確實太難受了,真是撐不了,
鄧超姨媽:他爸在這樓道坐著,往那一躺,也沒有呼吸了,他説 喊我一聲姐。姐,我不能活,我説怎麼著?我給他媽沒法交代,我把鄧超帶回來四天,我沒有負好責任。這出的是天大的事兒,如果他媽回來了 我見了我沒法交代。不如我先走。
鄧先生在親戚朋友的勸説開導下勉強冷靜下來,此刻支撐他沒有倒下的,就是醫生們正在手術室裏全力搶救的兒子。
鄧超的爸爸:做手術做的有五六個小時,第一次手術。
鄧先生説,五六個小時的等待仿佛耗盡了他一生的精力,在手術門推開的那一刻,他幾乎沒有勇氣上前詢問孩子的情況。
鄧超爸爸:(醫生)他説這個事兒,這個命反正保住了,他這樣説,這個命當時保住了,恢復是得一段時間不好恢復,醒過來也是不可能,什麼時間他也不敢保證,他就説這命是保住了,就是這樣説。
儘管醫生的話並不樂觀,可這對鄧先生來説已經算是很好的消息了
鄧超爸爸:他説這個命能保住了,確實那石頭真落了一大半,心裏石頭落了一大半,(心裏)好多了,比當時好一點。
鄧超的命總算從死神手裏被搶了回來,鄧先生稍稍放心了點,可緊接著另一個問題就來了:鄧超的媽媽至今還不知道噩耗,該如何告訴妻子?她如果知道了鄧超的真實情況,又怎麼能承受得住?鄧先生決定先向妻子撒個善意的謊言。
鄧超媽媽:第二天給我打電話,你儘快回家,票給你訂好了,就是他(鄧超)姥姥不舒服了。
接到丈夫的電話,鄧超的媽媽半信半疑,一再追問下,丈夫才告訴她,兒子的胳膊被電擊了一下,但不嚴重。
鄧超姨媽:當時她這個 説實話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啥也沒有想。你想想她孩子那時候總共才回來四天吧,才回來四天就發生這事兒,這麼嚴重。她孩子脫離她四天,離開四天,做夢任何人都沒能想到,跟做夢差不多。
經過三天的長途奔波,鄧超的媽媽終於遠遠看到了重症監護室裏的兒子。
鄧超媽:一直都騙我,一直都是騙我,我感覺高壓線最多打到一邊,(打到)一邊沒事兒,站起來就跑了。我不想著高壓線能把我兒子毀到這個樣子
鄧超媽:當初我看到我兒子,你想想 我説這不是我兒子,我兒子上哪兒去了,我感覺不是我兒子。不敢接受,一點不敢接受,不接受,我就不接受。我兒子那頭腫的好大,就像鬥一樣 身上都好大好大,這兒下氧氣管,這兒下了胃管,這兒就開了個大口子。給殺雞一樣,開了個大口子。就下那麼粗的管子,就在這兒下著。
鄧超爸爸:跟傻了一樣,往那一癱,昏了有半個多小時,醫生又搶救,又叫,才(醒)過來,叫過來還是一直都在哭。
從那天起,鄧超的媽媽就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無法自拔。
鄧超姨媽:喊鄧超,黑夜白天喊,黑夜白天喊,鄧超,鄧超,反正是不分晝夜地喊
鄧超爸爸:他媽那時候 説實話,出事以後,跟神經了一樣,什麼也不知道,那個眼哭得都瞎了,那個眼都完了,耳朵聽不見。
鄧超媽:我不願意接受,還是不願意接受我兒子,我一直在想,我兒子,媽,我放學了,我爸呢。老是這樣,一點一點忘不掉這一點。我永遠忘不掉。
孩子躺在重症監護室,妻子又成了這個樣子,鄧先生心力交瘁。
鄧超爸爸:那時候説實話,瘦的 出事沒多長時候,瘦的不到一百斤重。心情一點 坎坷得太很了,説不出來的難受 心裏。
突然的變故已經讓這個家庭支離破碎,高額的治療費用更無異於雪上加霜。
鄧超爸爸:到這個時候是做了八次手術,做一個手術下來都是四五萬,三四萬,八次手術。
鄧超的媽媽:我每一家,一家一家去的,我跟人家跪那裏磕頭,我膝蓋都磕紫了。我感覺我兒子 雖然説媽媽從小沒有把你照顧好,現在我説媽媽盡力了,盡力了你媽媽,一點力都沒有了。人家這一次給你兌錢,下一次還要人家給你兌錢?我這錢啊,一塊的,五毛的,五塊的。
為了省錢,鄧先生和妻子每晚就在醫院的樓道裏打地鋪。
鄧超爸爸:我們都是在樓梯拐角那上邊,晚上在那地上躺著,他下邊一有事兒,他就喊喊,吃飯,想吃飯什麼,我們都是給他上外邊去弄,給他買點。
鄧超爸爸:不管怎麼著 他只要把孩子照顧到,我們躺哪兒都心甘情願。就是在外面再躺倆月,把孩子命保住了,我們也是心甘情願的。
直到半年之後,鄧超才終於從重症監護室搬到普通病房。
看到鄧超一家人的遭遇,看到一個這麼年幼的生命就這樣失去了光彩,我們都為小鄧超感到深深的惋惜和心疼。在難過的同時,也有一個疑問,我們都知道高壓線一般都架設得很高,成年人都很難夠到,一個只有13歲的小鄧超怎麼會被電到呢?
在當天和鄧超一起玩耍的小朋友那裏,記者了解到了事發當天的情況。
鄧超朋友:那天我們中午上那裏去玩兒,然後看到下邊 非常高興,然後我們就準備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從那裏下來,那邊線上也沒有什麼標誌,然後他就在那線上 挂上了,
幾個小朋友當時嚇壞了,手足無措,只是本能地喊救命。
鄧超朋友:那時候我們説叫他松手,然後下面也有人説,
我們三個在上邊用大土塊想把他砸下來,然而都沒有砸下來。
過了很久,鄧超才從高壓線上脫落。
鄧超爸爸:手都燒焦了,燒幹了,小孩躺那光哼哼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記者:當時他是從上面,然後滑到下面來的。
鄧超爸爸:就是這個位置,就是這個位置,在上面滑下來的,一直滑到底下。
鄧超爸爸:胳膊都燒的幹了,都燒焦了,手都燒焦了。
記者:身上別的地方呢?
鄧超爸爸:後臀部,和後頭部,和上身這個地方,三個部位,屁股燒的都沒有了,肉都沒有了。
鄧先生告訴記者,事發之後,當時電到鄧超的高壓線已經埋到了地下。事發時,高壓線還架設在地面上,儘管當時高壓線架設得很高,但是在這根高壓線旁,卻有著一個高高的土堆,高度超過了高壓線,直到記者採訪時,這座土堆依然高聳。
鄧超爸爸:它這兒以前是個高壓線在上邊連著,一直連到土堆那頭,那不是東邊也有個,截了,供線截掉了,現在他埋下邊去了,這是出事兒以後弄的。
鄧超的爸爸:土堆比這個線高的 超的有兩米左右,線離這土堆半坡有二三十公分遠。躺著小孩都過不去,
在事故發生3個月後,2009年10月,鄧先生和磚窯廠達成了協議:窯廠主田克印自願承擔鄧超醫療費等共計88萬元,用於鄧超的前期治療費、後續治療、生活等費用。
由於當地電業局一直都拒絕對事故承擔責任。2009年12月,鄧先生以鄧超法定代理人的身份將鄲城縣電業局告上法庭,請求法院依法判令被告賠償各項費用共計85萬元。
鄧超爸:電業局一直沒來,拿錢,連一個人看都沒看過孩子。
原告方代理律師:電力法明確規定了電業局的供電線路,監管責任,而且該責任是法定的。但是在本案中,電業局顯然沒有盡到該義務。所以導致電力事故的發生,使一個十二三歲的花季少年,受到如此嚴重的損害。
除了監管責任,鄧先生認為電業局對高壓線的架設也有重大失誤。
鄧超爸爸:再一個這個線,窯廠高壓線跟那個高壓線接觸的地方沒有跳閘器,它要有跳閘器了,就不會燒成這樣。
鄧先生所説的跳閘器就是繼電保護和自動斷電安全裝置,這是一種自動裝置,它的作用是當被保護的電力系統元件發生故障時,繼電保護裝置迅速準確地給離故障元件最近的斷路器發出跳閘命令,使故障元件及時從電力系統中斷開。按照國家規定,高壓線必須安裝繼電保護和自動斷電安全裝置。鄧先生認為,就是因為鄲城縣電業局卻沒有按國家規定安裝,才造成鄧超觸電長達一小時,最終導致傷殘。
鄧超爸爸:我到了地方,大家都説,中電以後,燒的有個把小時了,孩子才下來,我跑到窯廠以後,那電都沒有停,他們幹活的還幹著活呢。
然而,在採訪中,被告方代理律師則一再強調,鄲城縣電業局是無任何責任的,因為釀成悲劇的不是高壓線,而是高壓線旁的土堆。
被告方代理律師:當時案發之後,我們也到現場去了,到現場去,那個情況就是什麼呢,就是窯廠取土的時候,土堆積過高,但是從當時那個距離來説呢,我們判斷來説呢,當時那個情況不危害線路的安全運行。但是因為是下雨,連續幾天的下雨,土往下自然的下滑了,下滑以後造成一個斜坡。斜坡 後來天晴之後吧,可能幾個小孩,就包括傷者那個小孩 從高處往下跑,俯衝的時候,可能觸到線路造成事故了。那很顯然給電業局沒有啥關係。
2011年3月,鄲城縣人民法院對此案作出一審判決:鄲城縣電業局承擔鄧超醫療費、殘疾器具輔助費等共計81萬多元的10%,即81048元,精神撫慰金1萬元。判決作出後,原被告雙方均提起上訴,二審維持原判。
鄧超的父母説,八萬多元的賠償與高昂的治療費用相比,只是杯水車薪,經濟上的拮據已經讓他們筋疲力盡,而精神上的折磨更是他們無法承受的。
姨媽:挺乖的,小時候還懂事。我跟你説 你坐這一上午不跟你説五句話。沒言沒語的,
鄧超媽:小的時候,就拾我們農村那個塑料袋,垃圾,他那個老師,他説鄧超你拾這個幹嗎?我回家賣錢啊 他(鄧超)説。我回家賣錢,賣錢幹啥 賣了錢我買本子,我兒子小鉛筆就那麼大。晚上停了電用就用礦燈,這個作業做不完,他就不睡覺。那個小本子啊,使(用)到剩一張的時候,給這個新本子粘到一塊,寫完以後,背面再寫。我就想起來我兒子,永遠都忘不掉,忘不掉,我真的忘不掉
提起鄧超以前的乖巧,鄧超的媽媽更難接受現在的狀態
鄧超的媽媽: 我現在就是這樣,一直沒有離過這個醫院,不離醫院 我感覺好好補償我兒子 你知道嗎。我好好補償我兒子,我兒子因為太聽話,太乖巧了,我一輩子忘不掉啊。
鄧超爸:一天是三頓飯,平常呢 半上午辦下午的 喂點香蕉,喂點水果。夜裏一兩點的時候喂點奶粉。一天連香蕉帶水果什麼的,就是五六次。
鄧超的主治醫生説,鄧超病情的前景並不客觀,也許對鄧超的父母來説,接下來的路或許更漫長更難走
鄧超的主治醫生:目前這種狀況來説,好像將來恢復成正常的孩子的機率不是太大,基本上是一種植物狀態,醫學上像他這種情況 是一個去大腦皮層狀態。就是一種睜眼昏迷狀,睜眼昏迷 對 他沒有意識這方面 這個情況。主治醫師:一般至少需要兩個人,身邊不能離人。因為他這個重症顱腦受傷之後,有時間會出現一個癲病的發作,抽搐,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這個孩子。
鄧超爸爸:自從他出事之後,我們倆一天都沒離開他過,這個醫院我們兩個最初離開,都是離開一個人,得一個人經常在那守著。工作啥也弄不成事兒,
鄧超的媽媽説,由於照顧鄧超需要兩個人,所以他們倆現在都沒法出去找份工作掙錢,這也使他們的經濟狀況越來越不好了。
鄧超媽:我現在沒有生活費,我生活費沒有啊。有時候我姐給我蒸一大袋饅頭,我就放這空調上面,醫院有空調,放在空調外邊,夏天的時間怕長毛,擱到空調上面。冬天的時間,這醫院有暖氣片。暖氣片頂上擱的饅頭,烤幹了就這樣吃,有時候弄點菜,我弄點醬豆子,我天天弄點醬豆在這,人家給我的 我就吃這醬豆啊。我真的 我為了我兒子我這樣,我心裏沒遺憾,一點遺憾都沒有。
鄧超媽:親戚跟誰也借不來了,跟誰也借不來了,還跟誰借啊這個錢,本身都沒有啥了,人家都害怕了,也借不來這個錢了,
鄧超姨媽:鄧超這一命就是從死裏奪出來的,反正以後他的生命都是得兩個老的(父母)付出,兩個老的(父母)照顧他。兩個老的(父母)但是不能出去掙錢,他燒成這個樣了,感覺是殘廢了,植物人了,也不能説不要他。
鄧超姨媽:他媽跟他爸要一直身體好好的,是他的幸福,別看就這個傻兒,。把媽如果要是有了什麼意外了,倒了,鄧超這一輩子就是凈受罪了。
2011年,鄧超的父母又生了一個女兒,鄧超的媽媽告訴記者,他們是考慮到鄧超以後的生活問題才要了這個孩子,她是帶著照顧鄧超的使命來到這個世界的,雖然對女兒有些不公平,但他們別無選擇。
我們現在回頭再看鄧超的遭遇,其實悲劇本不該發生,如果電力公司的電力設施完備、安裝了繼電保護裝置和跳閘器,如果磚窯廠的土堆能夠及時清理,如果每一個單位都能多一些責任心,也許,鄧超現在還能夠坐在教室裏上課,還能跟父母圍坐在餐桌前吃飯。
現在,那個要命的土堆依然還在,希望磚窯廠能及時清理,不再讓悲劇再次上演;也希望其他許許多多像土堆一樣的隱患能夠及時清除,防患于未然,給孩子們一個安全的環境。
感謝收看今天的節目。再見!
來源:央視網
更新時間:2012年05月28日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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