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員吳胡荼 報道)在我國北端黑龍江綏濱段的國境線上有一座並不知名的小島--同北島,小島全長1900米,寬400米,島雖不知名,但卻有著重要的國防意義,從小島到江對面俄羅斯的村莊,僅隔1300多米的江面。
顧洪昌和老伴兒就是這島上住著的唯一的人家,老兩口一輩子“與水結緣,與船為伴”。2007年開始,71歲的顧洪昌和他70歲的老伴于秀琴,駐守在這座只有0.76平方公里的小島上,義務守護著祖國的神聖領土,和他們古稀之年的信仰。
1987年,顧洪昌全家承包了綏濱農場挖泥船隊的貨船做起了水上運輸的生意。顧洪昌是船上的“指揮官”,大女婿是船長,大兒子是大副,老兒子和老女婿是輪機長,他們都獲得了正規的資格證,而自己的老伴在船上負責全家的飲食。他家的貨船運載過木材、鋼材、糧食、水果等,有時一齣船要走十幾天。一條大貨船載著全家人,既是生活又是生意,快樂而幸福。
2006年把船轉讓出去以後,退休後的顧洪昌常在附近捕魚。一天,他偶然看見江對岸有信號彈升空,運動的人影依稀可見。“這可是邊境線,信號彈是怎麼回事?”他馬上調轉船頭,到最近的邊防站彙報。雖然最後證實只是虛驚一場,但事後顧洪昌心裏老犯嘀咕:黑通島是離邊境線最近的地方,“一時有個啥事,第一時間連個知道的人都沒有。乾脆,我去守島,連帶打魚,一舉兩得。”顧洪昌説服老伴後,給當地政府和邊防部門打了“守島申請”。
島上沒有電,沒有像樣的住處,種不了蔬菜,手機還老沒信號。顧洪昌老兩口堅持了下來:沒有電,就準備很多蠟燭,撿幹樹枝取暖、做飯;房子沒修好,就住在塑料布搭的窩棚裏。沒有菜,就隔段時間離島到附近村鎮去置辦。2009年冬天,大雪封島,老兩口被困十幾天,兩人就靠冰窟窿裏起網的魚和存下的一點肉維持,直到他們的兒子找來大馬力農用機車,兩天推雪開路,才接回了老兩口。
這一切在旁人看來艱苦的生活,顧洪昌夫婦卻絲毫不覺。他們已經把黑通島當成了自己的家,當成一個“邊防哨所”。“退休了還能為祖國守大門,很難得。”顧洪昌説。由於島上沒有駐軍,盜採砂石、盜砍樹木常有發生,老兩口當起了義務巡邏員。
2007年夏,顧洪昌老兩口剛到島上不久。一天夜裏,隱約聽到機器的轟鳴聲,警覺的顧洪昌馬上穿好衣服,和老伴駕船循聲找去。借著月光,遠遠望見一艘採砂船在採砂。顧洪昌高聲喊話制止,盜採沙石的人逃之大吉。同年冬天,顧洪昌巡邏小島時,發現周邊的老百姓為蓋房子在附近採砂石。雖然鄉里鄉親,他始終就是一句話:“啥事都能談,就這事不行,你們走不走,不走我就報告邊防。”他們每年都要勸退數十起,來自當地村民亂砍濫伐、隨意採挖沙灘的破壞行為。通情達理的經老兩口一説馬上就會自覺離開,個別不聽勸阻的,顧叔會及時向場部彙報,又組織出面處理。如今,島上自然植被非常茂盛,生長著數十種落葉喬木、灌木、藤本植物和草本植物,以及其它叫不上名的珍稀鳥類。
對於駐守在綏濱邊防線上的邊防戰士來説,在這裡他們還有一個“家”--“顧大爺家”。2007年冬,是顧洪昌夫婦守島的第一個冬天,也是黑通島上冬季有人居住的第一冬。已經駐守在此7年的邊防某部連長王鵬在巡邏時,邂逅顧洪昌夫婦。看著臉凍得通紅,帽子上挂滿冰霜的邊防戰士,顧洪昌夫婦心裏發酸,他們拽著戰士們進屋,端上熱水。本不想叨擾“顧大爺”,可硬生生地被夫婦倆留下。每次談到第一次在“顧大爺”家取暖、吃飯,王鵬總感到心裏熱乎乎的。“那是我第一次在黑通島上喝上熱水,吃上熱飯。”每次官兵們巡邏到這裡,顧洪昌家簡易的土草房便是邊防官兵們心中最溫暖的一站。每年到了禁捕期,江裏的水位最高,有時邊防戰士駐紮在小島上一個星期才能輪換一回。他們經常照顧戰士們的飲食起居,有時還特意划船去為生病的戰士買藥。小屋是邊防官兵們心中一座最溫暖的燈塔。
每年的6月禁捕期,邊防連隊都會在黑通島上駐點,支起帳篷和“顧大爺”做起鄰居。每遇戰士生病,顧洪昌夫婦都會給予父母般的照顧。這些身在異地他鄉的戰士們,在這裡體會到了家的溫暖。
多年堅守小島和邊境安全,顧洪昌已經成為了名符其實的“邊境老戰士”,與這裡的漁民和邊防部隊結下了深厚的情誼。有新來的漁民作業,他就上船手把手地教他們如何下網。有個大事小情的,大家也都非常願意聽他的意見,請他給“掌掌舵”。
顧洪昌有三個女兒,兩個兒子,孫子都已經娶了媳婦。2007年,他們夫妻告別繁華的都市生活,選擇了小島上艱苦的半隱居式生活。孝順的兒女心疼他們二老,可也扭不過他們。雖然兒女們都有了各自的營生,但他們經常同父母一起守島。如今,顧洪昌每天和大兒子在島上巡邏、打魚。“守邊衛國其實每個人都有責任,父親的年歲也大了,如果我還算合格,我願接過父親手中的‘接力棒’,將這份責任延續下去。”顧洪昌的大兒子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