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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54.7%的80後選擇“逃離北上廣”,其最直接原因是由於一線城市飛漲的房價。
一份來自網絡的統計數據顯示,有54.7%的80後選擇“逃離北上廣”
節後的進京工作大潮,如潮汐般規律;但是今年,“驛動的心”已不再堅定。
在經歷了“蟻族”、“蝸居”等詞語的洗禮之後,一些遠離家鄉尋找夢想的年輕80後們,正在重新考量人生的落腳之地:是在一線大城市繼續咬牙扛下去,還是奔赴二線城市或者回到家鄉去安放自己的青春?在這個糾結的思潮之中,有人創造了一個悲壯意味頗濃的詞彙:“逃離北上廣”——逃離北京、上海和廣州。
為什麼要逃離?逃離之後的命運又將如何?兩個已經成功“逃離北上廣”的80後披露了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曲折經歷與人生轉變。
逃離北京
“蟻族”回鄉當村官
個人檔案
姓名:楊彤楠
年齡:27歲
逃離方向:北京→浙江慈溪
在京身份:保險公司銷售員
目前身份:當地村官
“我覺得自己
快活不下去了”
楊彤楠離開北京的時候,有關“蟻族”的説法還沒有流行;如今回憶起那段日子,他很自覺地給自己貼上了這個標簽。2006年大學畢業之後,他進入一家保險公司成了銷售員;在離開北京之前,這份工作他幹了一年半左右,直到有一天,他“覺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
藏在小衚同裏的一間小平房,是楊彤楠和另外3個同事的家,房租四人平攤,每人每月250元錢。雖然這只是一個有四張床的小屋,但他對自己的居住環境沒什麼挑剔:“離西直門只有三四站路,上下班坐公交車很方便。”平時早出晚歸,吃飯就靠快餐解決;週末時四個人湊在一起下廚,算是改善伙食。
有兩件事情成了促使他離開北京的直接原因。
一是因為房租的問題,他與房東發生了口角,打得不可開交。“就是那段時間,我生平第一次撥打了110,後來又生平第一次進法院打官司。”另外一件事,是公司裏兩個上級發生了矛盾,波及到了下面的員工。“我本來只是想憑本事吃飯,沒想到稀裏糊塗地捲進了‘辦公室戰爭’。”他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很委屈。
2008年1月春節前,身心俱疲的他辭去工作,收拾起全部家當回了老家。
收入少了一半,積蓄卻多了
離開北京的時候,楊彤楠身上沒有任何積蓄。在公司裏他算是豁得出命幹活的,月均收入不到4000元。“業績差的時候,一個月只掙1000元的情況也有過。”
楊彤楠很納悶,自己的生活並不奢侈,但總是“月光族”。
回到浙江慈溪老家,楊彤楠很快便憑藉自己名校畢業的資歷,當上了大學生村官。和在北京忙碌的日子相比,村裏慢節奏的生活讓他感覺閒適了許多:“每天工作三四個小時也就夠了,住在家裏又不用為房租發愁。”村官的工資每月只有2000元錢,“但是小地方消費水平不高,我有一多半的錢都能存下來。”
“逃離”北京之後,他的人生發生的最為重大的變化,是自己很快便結婚了。
準備著有一天再回到北京
楊彤楠回家,最歡迎他的是爺爺奶奶。“老人疼孫子嘛。”但是他自己另有一番打算,卻沒有告訴兩位老人:“我打算有機會還要回到北京去工作,現在回家只不過是養精蓄銳。”唯一的問題是,他擔心眼下這種安逸的生活環境,會讓自己變得慵懶了。
“我覺得自己還是很適合在北京這種大城市生活的。”楊彤楠認為,他很喜歡北京文化中的包容性,又很嚮往那裏的硬體條件與繁華。
目前,他給自己謀劃的出路是,先幹滿大學生村官的兩年任期,再通過公務員考試的途徑找到更好的職位,最好能夠到北京去當公務員;如果不行,只要有回北京的好機會,他也不會放棄。總之,對於楊彤楠來説,“逃離北上廣”並不是命運的歸宿,充其量不過是一個中轉站。
逃離上海
白領“二線”謀幸福
姓名:張帥賢
年齡:28歲
逃離方向:上海→重慶
在滬身份:某500強外企白領
目前身份:當地通信公司員工
個人檔案
“上海的繁華
並不屬於我”
就在楊彤楠“逃離”北京的前後,張帥賢“逃離”了上海。但是他再也不打算回到那個城市,就連跟隨自己近3年的上海戶口也要遷走。他輕描淡寫地説:“上海戶口對我已經沒什麼用了。”可是2005年畢業時,為了搞到這個戶口,他還曾在一家本地單位“委屈”了幾個月。
如今回想起來,張帥賢覺得自己的“逃離”很有幾分宿命的意味。2000年念大學,第一次坐著火車去上海,經過錢塘江大橋時,他很興奮地給朋友打電話,説自己馬上就要到上海了。沒想到身邊一個乘客漠然地説:“上海再繁華又怎麼樣呢?那又不屬於你。”過了8年,他覺得自己似乎聽懂了這句話。
在上海的日子裏,張帥賢有著一份很令人羨慕的工作:世界500強企業的IT技術人員,月薪收入7500元,時常坐著飛機各地出差,甚至還有著晉陞的好機會。可是有親戚到上海旅遊,在他租住的徐家匯那間老舊房子裏轉了一圈,丟給他一句話:“早晚你得離開這裡。”沒想到這句話居然應驗了。
“逃離”上海,張帥賢找不出什麼明確的理由,但他反復念叨著一句話:“看不見前途,生活的前途。”他説那時自己可以預見到的未來,似乎就是公司到家之間兩點一線的距離。借著出差的機會,他曾跑到北京生活了幾個月,結果發現大城市的生活如出一轍,只不過線段的兩端換成了雙井和望京。
相同起跑點,活得不如人家
最大的刺激來自一次休假返家的經歷。2007年回重慶老家和幾個老友重聚時,驚訝地發現人家已經住上了10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有的還開上了車。2007年上海房價均價漲到了每平方米1.5萬元,在他“30歲前買房買車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
“我們都站在相同的起跑點上,可是為什麼我卻活得不如人家?”張帥賢反復琢磨著這個問題。一年後從上海“逃”到重慶,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積攢的5萬元錢掏出來作首付,買了間約80平方米的房子。
回到這座二線城市後,他進入了一家國內知名通信公司,與在上海時相比,收入僅僅少了幾百元,但生活上反而顯得綽綽有餘。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讓自己滿意的生活質量:“我現在每天能夠按時上下班,但在上海這就是個奢望。”
生在重慶 卻無法適應了
張帥賢“逃離”上海,最不能理解的是父親。“他總問我,為什麼放著大城市那麼好的工作不幹,非要跑到小地方來?”
張帥賢覺得,“逃離北上廣”不是逃避外在的壓力,相反要面對內在的更大壓力,“你不得不考慮,這種做法會不會辜負了家人的期待,或者讓親戚覺得顏面無光。”即使成功“逃離”,還要面對地域差異和心理落差的問題。他説雖然自己生長在重慶,卻花了很長時間都難以適應。
張帥賢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其實有賭博的意味;但他認為自己是在合適的時機“逃”了出來。這個時機是:“積累了一定的經驗,看清了生活的本質,同時還沒有建立起歸屬感。”張帥賢説,“如果再晚兩年的話,當我真正得到提拔,並且建立起自己的社會關係網絡的時候,恐怕想逃也逃不出來了。”
我的出路在哪
Takefoto/新華社
手記
很多城外人
還想鑽進來
圖/takefoto
一份來自網絡的統計數據顯示,有54.7%的80後選擇“逃離北上廣”,其最直接原因是由於一線城市飛漲的房價;31%的“逃離者”則認為由於戶籍制度的束縛,在一線城市存在社會保障制度不公的現象;還有9.8%的人認為在一線城市生活“幸福性價比”太低。
這份數據還顯示,53.7%的被調查對象選擇“逃往”重慶、武漢、杭州、廈門等二線城市,還有23.9%的人傾向於到沿海城市繼續發展;選擇回歸家鄉的“逃離者”有16.7%。耐人尋味的是,只有5.7%的人作出了一個頗為無奈的選擇:“無路可退,只能繼續忍耐”。
不過,在80後們探討起這個事關命運的話題過程中,無論是像楊彤楠、張帥賢這樣的“逃離者”講述人生經驗,還是身在“北上廣”的人們抱怨自己的遭遇,都會引來另外一些聲音:“我還沒有進過‘北上廣’,正削尖了腦袋往裏鑽呢!”對此有人這樣評述:“北上廣”,其實就是三座現實的“圍城”。
責編:許桂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