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查員勘察現場的畫面】

解説：2008年2月的一天早上,一個被周圍鄰居稱為“酒鬼”的男人被人發現死在了自己家的門口。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鄰居一般都不知道孫培柱的真名，都管他叫酒鬼。

解説：經過法醫解剖,偵查員發現“酒鬼”的死亡時間是當天淩晨十二點左右,而“酒鬼”的真正死因是被人用鈍器擊打頭部數下致死的。

解説：現場很乾淨，附近沒有拖拽屍體留下的痕跡，所以偵查員斷定，這裡應該就是“酒鬼”死亡的第一現場。

解説：“酒鬼”因為長期酗酒導致深度酒精中毒，平時連站都站不穩，要將他置於死地一個人足矣，而且偵查員在屍體附近沒有發現淩亂的腳印，所以偵查員斷定，殺害“酒鬼”的應該只有一個人。

解説：“酒鬼”名叫孫培柱，原本他有個幸福的家庭，但是幾年前，由於生活上的巨變導致孫培柱的性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從此，孫培柱開始整日酗酒，在兒子孫金奎的印象中，父親這幾年一直就沒有清醒過。

[採訪：孫培柱的兒子 孫金奎]
攢個三塊兩塊，攢點錢，上小鋪買點酒，直接就這麼喝的，就像喝涼水似的，站那兒就喝了，一下半袋或者是一袋，喝完以後又要買新的。

解説：走進孫家的小院，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狼藉，只有屋檐下的紅色塑料花還能依稀看出這個小院曾有過的溫馨。而孫培柱的家就是家徒四壁這個詞最形象的解釋，一個家裏必需的東西在他家都找不到蹤影，連灶臺上的鐵鍋都被孫培柱摳下來換酒喝了。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哪怕身上有一毛錢,他也去買一口酒，天天酗酒。

解説：鄰居告訴偵查員，夏天孫培柱就睡在炕上，到了冬天零下幾十度的天氣裏，這個櫃子就是孫培柱最好的避風港。

解説：看到這種情況，孫培柱的妻子李珍和兒子孫金奎都離開了孫培柱，在這間房子裏就只剩下孫培柱一個人在喝多後會回來睡覺。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所以我們當時就懷疑，像他這種狀況，誰會去殺了他？

解説：孫培柱基本上是身無分文，他的情況，附近的居民都是知道的，而且在這個小區，鄰里之間都很熟悉，要是有陌生人到此，會很快引起人們的注意，所以搶劫殺人的可能性很快被偵查員排除了。

解説：通過走訪周圍鄰居，偵查員發現“酒鬼”孫培柱在鄰居中的口碑非常差。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今天這家借10塊，那家借5塊，那頭借20塊，借完錢就不還。

解説：和孫培柱同住一個小區的人都不是很富裕，所以借過孫培柱錢的人有時也找孫培柱讓他還錢。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所以他平時回家就把自己家大門堵上，不走自己家大門，他走後窗戶，從後院過去，進的屋。

解説：雖然周圍鄰居們對孫培柱的口碑都很差，但是偵查員認為犯罪嫌疑人是不可能在這些鄰居裏面的。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鄰居反映只是説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就説10塊、20塊的，鄰居一看他這個條件這樣的，所以説也就不管他要這些錢，就放棄了。就是他這種情況有時候鄰居看他沒吃的，看著還給他點東西。

解説：那麼，會是誰殺害了一貧如洗，連站都站不穩的孫培柱呢？

解説：根據對周圍群眾的走訪，偵查員了解到有三個人的嫌疑非常大。第一個是孫培柱曾經的老闆——顧長明。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這個老闆對孫培柱也比較好，又給他手機，又叫他負責聯絡一些事，又給他工資，又給他錢，又給他米，又給他面。

[採訪：孫培柱的兒子 孫金奎]
那階段就沒有尋思他回到敦化，後來不知道怎麼想的回到敦化來了。

解説：孫培柱不僅一聲不吭的跑回了敦化市裏，還把老闆顧長明放在蛤蟆溝裏的水閘電機都偷走了，並且以最快的速度賣掉換酒喝了。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這個老闆發現之後，又來到敦化找他，好幾天沒有找著他。也就是孫培樹死的頭一天，也就2月18號這一天，通過我們了解這個蛤蟆溝的溝主，找過死者孫培樹。

解説：因為有人看見顧長明曾經在孫培柱死之前找過他，所以偵查員將顧長明請到了辦公室裏。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這個蛤蟆溝的溝主否認當天見著孫培樹，也否認在他家門口逗留過。所以説首先我們對蛤蟆溝溝主産生了懷疑，也就是在他這兒我們劃了一個問號。那麼我説你已經都到了死者家門口，為什麼否認？

解説：由於訊問時間已到，偵查員讓顧長明第二天再到刑警隊來協助調查，但是僅僅過了一天，顧長明的態度卻有了180度的大轉變。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他就承認18號當天晚上，到死者家門口。

解説：那麼在前一天，顧長明為什麼又要對偵查員撒謊呢？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他説他忘了，説實話，頭一天這個事，我説18號這麼明顯的過程，這麼明顯的過程他能忘了嗎？我認為不可能。只可能是一個他怕這裡面有什麼事，第二個他是真的有什麼對我們隱瞞。

解説：顧長明身上的疑點迅速上升了，但是通過與孫培柱的兒子孫金奎的交談，另外一個人的疑點也凸顯了出來。

分導視1：
孫培柱雖然經常醉酒鬧事，但是與鄰居的矛盾還不足以致命，那麼誰與孫培柱的矛盾最大呢？是孫培柱曾經的老闆，孫培柱同床幾十年的妻子，還是走訪得出的那個夜半出租車司機？這幾個人在孫培柱死亡的當天晚上又在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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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説：由於孫培柱一貧如洗，所以搶劫殺人的可能性很快被人排除了。最近幾年來，孫培柱整日酗酒，因為酒，孫培柱和很多人都發生過矛盾，除了孫培柱曾經的老闆顧長明以外，偵查員發現，還有一個人也有殺害孫培柱的可能。

[採訪：孫培柱的兒子 孫金奎]
他喝多了，就打我我媽，逮著我媽，就往死裏打我媽。

解説：警方懷疑的第二個人就是孫培柱的妻子李珍。

解説：李珍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都不是很好，由於“酒鬼”孫培柱在醉酒後經常毆打妻子李珍，所以李珍很早就與孫培柱分居了，現在和另外一名男人住在一起。

 [採訪：孫培柱的兒子 孫金奎]
男人嘛，心裏就不平衡，抓著我媽就往死裏打，那會兒差點把我媽打死。

解説：但是孫培柱和妻子李珍一直沒有辦理過正式的離婚手續，而且孫培柱在喝多後經常到李珍的住處找李珍尋釁滋事。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正月初四的時候，孫培柱到過他妻子這塊。到妻子這兒之後呢，雙方進行了爭吵，把孫培柱給打了，打了幾個嘴巴。

解説：被打了之後，孫培柱搖搖晃晃的回到了家，但在心裏，他卻恨透了李珍。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跟鄰居，跟他所喝酒的小賣店或一些親朋好友他也説過，他説準備要殺了他妻子和這個男的，也就是他現在沒有這個能力，但是他這話也確實説了不少。

解説：那麼在孫培柱死的這天，他是否去找過李珍呢？。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在正月18這天，孫培樹能不能到他妻子這塊，又追問一些事，詢問一些別的什麼事，能不能還有爭吵，造成一些激化矛盾，這家對他又怎麼地？所以在這塊我們又劃了一個問號。

解説：通過對孫培柱周圍鄰居的走訪，第三個嫌疑人出現在了警方的視線裏。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孫培柱在當天晚上11點有喊聲，

解説：鄰居提供的這條線索能夠證實，孫培柱在回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還是活著的。但是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所以當時西院的鄰居説酒鬼回來了，人家也沒在意。沒在意因為半夜已經11點多了，當時已經都睡覺了，他到門口聽一聽，一看又沒動靜了，所以他沒在意就回去了。

解説：孫培柱西院的鄰居提供給偵查員的這條線索驗證了偵查員最初的猜想，孫培柱陳屍的地方就是案發的第一現場，而且除了孫培柱之外，鄰居沒有聽見有其他人的動靜，如果是多人作案，鄰居是應該能聽到的。

但是當孫培柱的鄰居回屋準備繼續睡覺的時候，一個可疑的聲音出現了。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鄰居家有個小姑娘已經18歲了，她反映啥呢？當天晚上他爸聽動靜出去回來之後，她聽啥，有出租車的動靜。

解説：通過鄰居反映的這個情況，偵查員對出租車這塊又劃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為什麼劃一個問號呢，為啥呢？這個孫培柱平時晚上回家之後，他都是打車回來，或者是報110回來，報警110去了，我回不去家了，110開車就把他送到家去。再一個他打的回來。

解説：身無分文的孫培柱坐著出租車回到自己家門口之後，不但不給出租車司機車錢，還經常辱罵出租車司機。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司機有的看他喝的那樣，所以説也不理他，開車就走了。打車回來經常的事，那麼在出租車這塊我們也懷疑，能不能出租車司機在他下車之後，不給人家錢，又罵人家。所以出租車司機火一上來，用鈍器對他擊打，造成這樣也有可能。所以説這塊也是一個問號。

解説：蛤蟆溝溝主顧長明，孫培柱的妻子李珍和鄰居所説的出租車司機，這三個人究竟哪一個才是殺害孫培柱的兇手呢？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什麼人能對他下這麼大的黑手，他家庭的條件，什麼能造成他這麼大的負面，對他有這麼大的這股勁。

解説：孫培柱的死亡時間是2007年2月18日的深夜，那麼在這天夜裏，警方懷疑的三個對像是否都具備殺害孫培柱的不在場證明呢？

解説：首先警方將目光放在了蛤蟆溝溝主顧長明的身上。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作案時間在正月18那天晚上，他跟他媳婦吵架，媳婦當天晚上又回娘家了，是不是？家裏就他自己。

解説：當偵查員問顧長明獨自在家幹什麼的時候，顧長明的回答讓他身上的疑點越來越重。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我當時還問他，我説晚上你看什麼電視？他説晚上我什麼電視也沒看，8、9點鐘就睡覺了。我説一個正常人一般晚上你不看電視，8、9點鐘你能睡那麼早？他説我什麼也沒看，我就睡覺了。所以説他這塊的問號越劃越大。

解説：那麼，孫培柱的妻子李珍在2月18日的晚上又在幹什麼呢？

雖然李珍離開了孫培柱和另外一名男子張某住在城市的另一端，但是李珍和張某感情也不是很好。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當時鄰居反映説他家經常吵鬧，沒有消停的時候

解説：那麼， 2月18日的晚上，在李珍現在的家裏，發生過什麼嗎？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但是18號那天晚上，吵和打真沒聽著，也沒反映這個事。

解説：經常發生爭吵的兩個人在案發那天夜裏卻特別的安靜，是兩個人都睡覺了？還是發生了什麼特殊的事情呢？

解説：在偵查員走訪周圍鄰居的時候，孫培柱西院鄰居家的小姑娘曾經説過她聽到了一輛出租汽車的聲音。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出租車這塊，説心裏話這個面是比較大的，但是小姑娘反映的這塊，人家敢肯定説有這麼一台出租車，肯定是出租車動靜。

解説：那麼，小姑娘為什麼能這麼肯定的告訴偵查員是一輛出租車的聲音呢？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她説出租車的動靜跟別的車不一樣。這個出租車司機夜班，他都是雇的人，所以對這個車不是説特別像自己車一樣愛惜，所以他起車和停車動靜都不一樣。

【夜間走訪出租車的現場】
拉沒拉過一個酒鬼？別人有沒有拉過？知道嗎？不知道，沒見過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那麼出租車這塊呢，我們敦化市的出租車大約能在千台左右。

解説：偵查員一輛一輛的排查這些出租車，但是半個月過去了，卻一無所獲。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偵查員覺得偵破案件的道路好像越來越窄了，原來懷疑的幾個對象身上的疑點也越來越小了。

分導視2：
面對孫金奎的殷殷期望，偵查員感覺壓力陡增。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之前的三個懷疑對象的嫌疑卻越來越小，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但是破案之路卻越走越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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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説：案件僵持了很長時間，在這期間，偵查員對案件的調查核實工作一直沒有停止過，而孫培柱的家屬也經常打電話詢問案情的進展。

[採訪：孫培柱的兒子 孫金奎]
我挺想念他的。

解説：孫培柱整日酗酒，對兒子孫金奎並不好，但是孫金奎對孫培柱還是有種説不清的感情。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挺困惑這個事，家屬經常給我們打電話。

解説：看到案件遲遲沒有進展，孫金奎也經常去刑警隊詢問案件的進展。

[採訪：孫培柱的兒子 孫金奎]
去刑警隊我就問他們什麼情況啊，就問這些，別的也不問什麼。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説心裏話真的案子不破，好像愧對我們老百姓，愧對家屬，我們就做這工作的。

解説：不光是刑警隊的偵查員們牽掛案件的進程，就連其它的森林公安局也在關注著案件的發展，因為這是2008年吉林省林業公安管轄區域內發生的第一起命案。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局長 李瑞林]
這個頭開不好，而且還發生在我們局，感覺壓力大。第二個這個命案的指標是公安部規定，一票否決，對我們公安局的榮譽各方面都有影響。第三也對不起轄區的老百姓，這起案件破不了，老百姓非常關注。

解説：雖然各方面的壓力一下子集中在一起，但是線索卻越來越少，在警方認定的三個嫌疑對象身上，偵查員沒有找到更加有利的證據。

解説：孫培柱曾經的老闆顧長明雖然説平時為人比較吝嗇，但是他的家庭條件是非常好的，他會為了區區兩千塊錢殺人嗎？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説心裏話這塊始終覺得面不是那麼太大。確實咱們自己家又雇他了，又給他錢，又給他吃，叫他看溝，咱們又給他東西。他臨走之後又不打招呼，把別人的東西偷走，也確實挺來氣的。但是也説心裏話，也不至於説非要把他殺了這個念頭。

解説：雖然顧長明沒有不在案發現場的證明，但是也沒有證據能證明是顧長明殺害了孫培柱。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這塊問號是問號，但是蛤蟆溝溝主的疑點越來越少，也不是放棄，但是疑點我們這塊越來越小。

解説：而當劉建軍詢問孫培柱的妻子李珍當晚的行蹤時，李珍不假思索的説了出來。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當時晚上看電視，當時看的好像《劉老根》的電視節目。

解説：而且在當天晚上，如果孫培柱曾經到過李珍現在的住處，孫培柱和妻子李珍，還有李珍現在的男朋友三個人之間肯定會發生非常激烈的爭吵和打鬥。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鄰居反映當天晚上也確實沒有爭吵，發案的時間是晚上11點左右，這個時候人家兩口子已經睡覺了，這個疑點也有，但是越來越小。

解説：另一方面，對全市出租車的走訪也沒有反應出來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局長 李瑞林]
往死來打的這個人的仇恨一定是不小，應該説這個人本身是一個醉鬼，他坐出租車回去，就是一下子就能找到自己家的門口，而且那麼準，死在自己家的門口。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那麼出租車司機，因為10塊錢，5塊錢，下來之後，他只能説兩人過激的時候，動手起來他能給他打一棒子，他也不至於照他腦子數下擊打，是不是？我説也不至於説非得要他命。

解説：原本懷疑的三個對象身上的嫌疑一下子就小了，下一步要怎樣調整偵查的方向呢？

分導視3：
當三個懷疑對象的嫌疑越來越小的時候，另外一個人的嫌疑卻越來越大，他就是孫培柱的兒子孫金奎。孫金奎做出很多令人費解的行為，這讓偵查員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孫金奎究竟是為了什麼要殺害自己的父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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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説：淩晨三點，睡不著的大隊長劉建軍在翻查卷宗的時候，孫金奎的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採訪：孫培柱的兒子 孫金奎]
我的朋友就跟我説，心裏也挺那個什麼的，就是有這樣的老父親。

解説：孫金奎今年28歲，平時為人很平和。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28歲了到現在也沒有對象，沒有結婚。通過我們了解孫金奎以前也處過幾個對象，對象都因為他家庭的情況，家庭的狀況也不跟他處。

[採訪：孫培柱的兒子 孫金奎]
那個倒跟這個沒有太大關係，以前有個女朋友，處了女朋友黃了，黃了以後，就不想太處了，因為什麼呢，現在條件也不好，到時候條件慢慢好起來，然後再説。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因為他家拖累的後半生，得不到幸福。我覺得孫金奎通過他這塊，應該説有很大很大的負面。

解説：而且有群眾跟偵查員説，孫金奎曾經與父親孫培柱在醫院裏發生過非常激烈的爭吵。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孫金奎也就在他爸酗酒這段時間，孫金奎就打過他爸。

解説：為了得到證實，警方找到了群眾反映的這家醫院。孫培柱經常因為醉酒被送到這家醫院裏，所以醫院裏的醫生護士沒有一個不認識他的。在醫院裏，醫生告訴偵查員，孫金奎的確在醫院裏和孫培柱發生過激烈的打鬥。

解説：但是當警方試探性地與孫金奎談起這件事的時候，孫金奎開始卻極力否認這點。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當時孫金奎的態度，把這事也説了，他説他當時也氣憤，一看他爸喝的那個樣，也確實挺丟臉的。當時我們在案件分析會時説，把這個問題拿到桌面上來了。就是孫金奎就是這一塊，就是一個問號。

解説：孫金奎不僅曾經毆打過父親孫培柱，而且在父親孫培柱死後，他的行為更加讓人費解。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在火葬場我又跟孫金奎聊了一些，我説你這塊有什麼情況，你跟我來電話，我的手機號也告訴他。他説也行，最後我們分了之後，自從他走之後，從來有沒有給我打過一次電話，

解説：這一點是非常不符合一個正常的死者家屬的行為的。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我們這也是基層單位，刑警隊就10多個人，所以一般的情況應該説家屬直接來電話，問一問案情，問問什麼情況，或者提供什麼線索。

解説：在案發的當天晚上，劉建軍就已經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了孫金奎，但是孫金奎卻從來沒有撥打過這個號碼。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 劉建軍]
就是他到刑警隊來，他也不找我，上我們偵查員那兒問兩句就走了。

解説：通過了解，偵查員發現，在孫培柱出事前，孫金奎正是一個出租車夜班司機，孫培柱出事的時間正好是孫金奎的上班時間，而且他是在自己父親出事的第二天辭去這份工作的。

所以偵查員決定將孫金奎約到辦公室來好好和他談談。但是令偵查員沒想到的是，孫金奎很快就坦白了一切。

[採訪：孫培柱的兒子 孫金奎]
我朋友給我打電話，他説過了十五他要回延吉，説約我吃頓飯，我説行，因為什麼呢，我過年我也沒有跟家裏人在一塊過，就自己一個人，就想聚聚，跟他對象我們三個人聚一聚，説我炒點菜，你來吧，我説行，7點30的時候我就去了，去了之後，我們喝了三瓶半啤酒。

解説：和朋友吃完飯之後，孫金奎打算掙點錢再回家，但是活沒拉到，反而看到了從蛤蟆溝跑回來，喝得醉醺醺的父親孫培柱。

[採訪：孫培柱的兒子 孫金奎]
當時我就看著他，我説爸你怎麼在這兒呢，他給我説，我找你好幾天了，我説你從溝裏回來了，回來好幾天找你，找你好幾天了，他又喝多了，喝得褲子都尿了。

解説：於是孫金奎將孫培柱拉上了車準備送他回家。

[採訪：孫培柱的兒子 孫金奎]
到家門口了，我讓他下車，我説你下車，他不下車/他就拿石頭一下子就扔過來了，他説你也不需要人，就罵我，嫌我不跟他一塊什麼，他就罵我，罵我之後，我説我怎麼跟你，我們倆就吵起來了。

解説：喝過酒的孫金奎順手抄起車上的棍子將孫培柱打倒在地，然後開車離去。

[採訪：孫培柱的兒子 孫金奎]
特別後悔，心裏沒有尋思，當時沒有想到，我説這怎麼能，當時心裏就特別緊張，當時警察告訴我，我都忘了，這事全忘了，我直接我就奔現場去，去那兒以後，我就跪那兒給我爸磕仨頭。

解説：孫金奎是在喝酒之後與孫培柱發生爭執，並在酒精的作用下將父親孫培柱打死，但是在量刑上，喝酒醉酒卻不能逃避法律的制裁。

[採訪：吉林省敦化市森林公安局刑警大隊副隊長 原智軍]
因為在醉酒的時候人有完全控制行為的能力，所以不能以喝酒和醉酒作為逃避法律制裁的原因，喝酒狀態犯罪與清醒狀態下犯罪，在《刑法》的量刑上也是沒有區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