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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2009年12月24日 10:05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央視網
沈浩走了。噩耗傳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出現在紙質媒體上,我不相信也得要相信,這是事實,誰也否定不了鐵的事實。他走得那麼突然,突然得讓人始料不及,以致于我的腦海瞬間閃出胡亂猜測:是車禍是險兇,還是它殺?字裏行間告訴我,是猝死。心臟病突發性猝死。死亡時間:
編撰小崗村專記,我準備在“第二屆中國農民歌會”過後,抽出時間去採訪,採訪的重點自然是沈浩來小崗村任職6年間前後的變化,用文字和圖片將它真實記載下來。事出突發,後悔莫及。這次中央媒體組織強大採訪團,深入小崗村實地採訪,市文聯組織作家代表團同行,我有幸參加。5天的鄉間生活感觸頗深,受益匪淺。
歷史選擇了沈浩
2004年2月,作為全省第二批選派幹部,沈浩從省財政廳來到小崗村,任小崗村黨支部第一書記。當沈浩的步履踏上小崗土地,他被眼前一片荒涼破舊的情景驚呆了。這位躊躇滿志的年輕人做夢也沒想到中國改革第一村,改革了20多年,依然只停留在溫飽線。住的茅草老屋,穿著粗布爛衫。太陽老高了,家家戶戶鍋灶仍然冰涼。一天吃兩頓飯,這是祖祖輩輩延續下來的生活習慣,他們至今沒有改變。他們是想節省糧食,春閒少吃一頓,午忙就能多增一口。沈浩沿著鄉間土路在四零八落的村莊中走了一圈。高低不平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有著三五成群的年輕人,背著蛇皮袋裝著的被衣卷兒,走出家門,走出村莊向縣城的方向走去。沈浩問:“你們是小崗村人嗎?”對方點點頭。沈浩問:“你們準備去哪兒?”對方説去南方打工。“沈浩問:“你們能告訴我姓名嗎?”對方望望他。沈浩先自報門戶。年輕人們不屑一顧,輕蔑地笑笑:“你是新來的村官?廢蛋一個。”哈哈的嘻笑聲,飄然而去。後來得知這些年輕人都是“大包乾”&&人的子孫。
沈浩緘默。臉一陣紅一陣白,人未進村就遭一頓奚落。
這片貧瘠的土地只能供他們一碗飯吃,要想翻身富裕還得靠外出掙錢。晚上,沈浩與小崗村當年“大包乾”18位&&人見面了,他急等著想知道,小崗村這些年沒有富裕的癥結在哪。昏暗的燈光下,那一張張飽經風霜,佈滿刀刻一般皺紋的臉上,陰沉暗淡。劣質香煙刺鼻的濃味充斥著茅草屋內。沈浩不住地咳嗽。他忍耐不了這種惡劣的環境和可怕陰森的沉默,他再一次催促。坐在墻角邊的嚴俊昌説話了:“沈書記,你是第四任選派到我們村的幹部了,進村的幹部第一次見面都是問同樣的這句話……”弦外之音,話中有話。
沈浩領悟到它的含義。任職三年,三年才一千多天,刨去雙休和外地開會時間,在村裏滿打滿算也只有半數,幾百天時間怎麼打發也能對付過去。三年混完回到城裏,回到優越舒服的工作單位,農村鍛鍊了,思想磨礪了,境界昇華了,覺悟提高了……這一層層閃閃發光的鍍金片,累摞起來就是提拔升遷的資本。選派幹部走了,小崗村還是老樣子一成不變。祖祖輩輩繁衍生息在這塊土地上的農民,依然要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耕生活。
純樸善良的小崗村農民,“大包乾”之後燃起發家致富的強烈願望,就這樣漸漸地淡薄消逝。第一次與村幹部見面會就這樣不歡而散。
第二天上班了工作了。沈浩在他的工作日誌中標注著進村要辦的第一件事,了解小崗村的概況和實情。實情來自民眾。沈浩換上工作服,他要挨家挨戶地走訪。他訪問第一戶是村民毛鳳英老大娘的家。低矮破舊的茅草屋,他躬著腰鑽進去。土坯壘起的土炕,上面擺放著摞著補丁的粗布棉被,煙火熏黑的土灶鍋裏留剩沒吃完的玉米糊糊。露出草坯麥穰的土墻挂著幾刀捨不得吃的鹹肉,那是等到午季農忙時改善伙食。這一切都毫無保留的映進沈浩的眼簾。毛大娘見新來的村支書進家了,不知所措,一邊嚷著沈書記請坐,一邊從灶堂裏掏出煨罐,倒出渾濁的水遞給沈浩。屋裏除了幾個破爛的蒲團再沒坐的地方。沈浩坐下了,強忍著把水也喝了。毛大娘説,你不嫌咱家臟,能進了屋,坐上咱家的蒲團,喝下咱這裡的水,孩子,委屈你了。大娘沒本事,這裡就這個條件。真摯的情感,樸素的語言,使沈浩無言對答。
走訪一圈,沈浩看到的村裏只有一條泥土路通往外界,自來水還沒入戶。分佈淩亂的農戶,茅草小屋破爛不堪。找會計聊天,才知道村裏在負債運行,人均年收入也只有2300元。
沈浩第一印象這裡窮,太窮了。窮,不是小崗村農民的罪過,他們為了生存,連命都敢搭上,在生死狀上按下18顆紅手印。溫飽是生存的底線,如今達到了。有人説,小崗村躺在改革第一村的功勞簿上停滯不前。這話有些偏激,誰不想發財致富,天天過上好日子?沈浩在村裏走訪了一圈,從那一雙雙愚昧混沌的眼神,看得出他們的內心世界充滿著無限的渴望和追求。他們做夢都想蓋起樓房,過著無憂無慮幸福美滿的生活。可是,他們沒有那個能力,老一輩的小崗村人,最高學歷充其量不過小學生,大多是文盲。他們所有的本事,只有不辭勞累辛勤耕耘那分到戶的一畝三分土地。在靠天收的年代,泥巴蛋蛋捏不出金娃娃。他們起早帶晚,沒日沒夜的勞累,一年忙活下來,往往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如果不虧本,就能稱上莊稼地裏的老把式。
家訪一圈,問題的癥結不言而喻。
家訪,這只是一道公式。下放幹部、挂職幹部、鍛鍊幹部、直至選派幹部,一批又一批的幹部到農村蹲點挂職,都逃脫不了這道必做題。沈浩做了,前幾任幹部也做了。做了就好寫工作彙報,寫調查報告,寫總結材料。這也算成績。沈浩知道小崗村需要的是&&人,帶領小崗村人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天橋把式説好不如做好。村官是政權的最基層,上面千根線,下面一根針,千頭萬緒都依靠這個小小村官&&人。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三把火如何燒?燒好了,能燒出小崗村人的積極性和信任感。燒得不好就變成了夾生飯。沈浩在工作日誌中,家訪一欄的下面增添兩個字:修路。要想富先修路。這是致富經的必備首條。
沈浩發現村裏友誼大道東邊
修路的那些日子,沈浩天天泡在工地上,扛水泥、拌砂漿,哪活重他出現在哪。從那一刻起,小崗村人刮目相看,知道省城裏來的這位年輕人,到小崗村是想幹一番事業的。村路修好後,大夥兒再合計,原預算工程費50萬元,實際只花費20多萬元,整整節省了一半,村裏人還掙了工錢,一取兩得。
小崗村對外交通很不方便,到縣城要繞過鎮裏走上40多公里路,十幾年前修的路坑坑洼洼。為解決“出行難”的問題,沈浩打算修一條小崗村直通省道307線的快速通道。當時,許多人都認為根本不可能—因為要跨過京滬鐵路修一座高架橋,為一個村修公路讓火車停下來,豈不是天方夜譚?然而,沈浩沒有放棄,他不辭辛苦,不怕碰壁,一次次奔波于鐵路、交通等部門,終於用誠心贏得了有關部門的支持。在高架橋合攏的時候,這一段鐵路破例停運了40分鐘。小崗村快速通道正式通車,村民出行路程比原先縮短20多公里。
一樁樁一件件棘手難辦的事,在沈浩的手裏解決了辦成了。村民們臉上露出悅色。但是又一個燙手的山芋放到他的手上。
大包乾分田到戶,村裏的集體資産長期被個別村領導佔用,群眾有怨氣。問題反映到村委,沈浩毫不猶豫地説:“集體的財産,任何個人無權佔用,必須收回。”他找了那位村幹部談心。那位村幹部就是不願意讓出。沈浩先禮後兵,請來法律顧問,依法收回了20間集體辦公房、2臺推土機和農用機具等集體資産。這回真正得到村民們的信任,個個豎起了大拇指誇獎沈浩是幹實事的人!
歷史賦予沈浩神聖使命
一朝躍過溫飽線,二十年跨不進富裕門。這是民眾對小崗村形象的比喻。沈浩赴任之前,組織上找他談話,促膝交心語重心長。在那和風細雨近似聊家常的談話中,沈浩深深地體會到上級領導灼熱的焦慮和殷切的希望。小崗村的“大包乾”吹起農村改革的號角,中國的鄉村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們從貧困走向溫飽,再走向富裕。然而,作為農村改革的發源地小崗村,卻在溫飽線上原地踏步踏,停滯不前了。這從理論上説不通,在實踐中也沒有理由推脫。然而,這是鐵的事實。小崗村不需要怨天怨地,應該在人的思想深處查找原因。小崗村呼喚&&人。沈浩掂出肩上這副擔子的分量。黨組織既然相信,就應該儘自己的力量把它挺起來。
沈浩一次次來到“大包乾”紀念館,面對著鮮紅的18顆紅手印和歷次黨和國家領導人來小崗村視察的照片,發呆發愣,一站就是大半天,他不斷地扣心自問:小崗村的出路到底在哪?
沈浩和村裏的骨幹們走訪了華西村、大寨、南街村等中國名村,發現了一個共同特點,這些村的農民走出了土地,闖進了市場,發揮自己的優勢和才能,開闢了一片天地。
沈浩的思路開闊了,心窗忽然明亮。現成的典型為什麼不學,現成的經驗為什麼不用?小崗村人不蠢不笨,別人能辦到的事,小崗村人也一定能辦到。他要緊緊抓住“土地流轉”這個致富法寶,在“土地流轉”上大做文章。村委會上他説出自己的設想。剛才還談笑風生鬧鬧鬨哄的會場頓時安靜下來,靜得異常,靜得出奇,靜得能聽到每個人呼呼的喘氣聲。會場沉默沉默再沉默,時針在一分一妙地走著,誰也不願最先打破這緊張的沉悶。沈浩説話了:“這是我個人的設想,你們可以各抒己見,發表各自的看法,反對的意見也可以説嘛。”一位村委戰戰兢兢地説:“沈書記,這可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你一定要慎重。”他的話代表了小崗村人的心聲。
沈浩搬出了《國務院“國發[1995]7號”文件》,對做好農村土地承包制度改革工作的意見,説得清清楚楚。滁州市委、市政府也召開全市農村土地承包制度改革工作會議,全面佈置第二輪土地承包工作。1999年夏天,全市開展發放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證工作。市農政府統一印製80萬份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證,發放由鄉村基層填寫到戶,作為政府確認農民土地承包經營權的依據。到2000年末,全市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證發放到率接近90%。二輪承包中,市委、市政府把建立土地流轉制度作為重要工作方向。二輪承包結束後,各地對“四荒”地拍賣、小型農田水利設施産權制度改革、林權制度改革等作了積極探索,市政府先後出臺小型農田水利設施産權制度改革的指導意見和林權制度改革的指導意見,召開全市“四荒”地拍賣工作現場會等,在全市掀起土地流轉的熱潮。
沈浩舉出一大堆事例:天長市反租倒包面積一度達16800多畝;定遠縣吸引香港冠葉公司投資1000萬元,連片種植銀杏數千畝:來安縣農民企業家李光敏租賃相官鎮小李莊全部土地,組織農民生産蔬菜等。這些都是臨縣的,本地的也有事例:鳳陽縣農民企業家趙世來租賃趙莊村4000畝土地進行農業綜合開發;1998年,全市土地轉包、轉讓面積達8萬畝,其他形式流轉面積近萬畝。到2005年,全市土地流轉面積近30萬畝,佔耕地總面積的4、4%。其中轉包近25萬畝,轉讓5萬多畝。土地流轉的形式五花八門各色各樣,有轉包、轉讓、代耕代種、租賃、承包、股份合作等。
外面鄉村土地流轉搞得轟轟烈烈,小崗村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依然躺在“大包乾”上沾沾自喜樂不疲憊。小崗村是靠聯産承包土地到人的“大包乾”出名,交足國家的,留夠集體的,剩下自己的。現在要把他們手中的土地流轉出去,説白了,就是把農民手中的土地收回,再轉包給別人,每個人心裏都有“小九九”。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老一代冒著坐牢殺頭的危險,才將土地爭奪到手。沈浩宣讀文件耐心解釋,還組織村幹部、“大包乾”&&人等開展“小崗怎樣快發展”的大討論。經過一番激烈的大辯論,小崗村人終於明白一個道理:必須走出傳統的小農經濟模式,解放思想轉變觀念創新求實,土地流轉是農民致富的一條最好途徑。
思路一變天地寬,小崗村人的發展熱情激活了。沈浩和村“兩委”班子帶領群眾認真研究制定發展規劃,確立了“調整産業結構,發展特色農業;加快設施建設,發展旅遊業;跳出小崗求發展,著力辦好工業園”的經濟發展思路,並制定了詳細的工作措施和發展目標。
小崗村土地流轉,第一個項目是建立200畝的養豬場。當時話説得噹噹響的嚴俊昌,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突然打了退堂鼓。因為流轉的第一個就是他家的土地。沈浩和村支部副書記張秀華又一趟趟地往嚴家跑。他的理由很簡單,第一家流轉的土地不應該是他家。桌面上説得天花亂墜,好處多多,他要看到實際,看到結果。沈浩不泄氣,持之以恒。眼看就到了年關,過了年1000頭小豬就要進村。沈浩立下保證,如果兌不了現,他願意掏出錢補上。嚴俊昌在沈浩的真誠與堅持下,漸漸被説服。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當一座現代化的養豬場在小崗村建起,這裡飼養的高山特色風味豬直接銷往上海等地的大型超市,價格是普通的兩倍。小崗村人開始嘗到了現代農業的實惠。土地流轉的農戶,除去一年每畝地500元的租金,還在養豬場幹活,掙勞務工資,再加上年終分紅,一年的收入比過去翻了好幾倍。
2004年,村裏依託已有的80畝葡萄示範園,成立了“優質葡萄種植協會”,聘請農技專家傳授栽培技術,通過黨員示範帶動,壯大了葡萄産業。現在,小崗村有90%的農戶種植葡萄,面積達600多畝,人均增收2000元。 2005年,村裏又引進糧油食品發展有限公司,公司採取訂單方式,與村民簽訂小麥種植、收購協議,並積極吸收村民到企業務工,村集體每年也可增收10萬元。幾年來,鳳陽、滁州、合肥等地的一批企業相繼落戶小崗,促進了小崗村快速發展。 作為“全國十大名村”之一,每年到小崗村參觀考察的遊客絡繹不絕。沈浩抓住這一機會,帶領村幹部在旅遊開發上做文章,努力增加村民收入,依託“大包乾紀念館”、農家茅草屋和村民文化廣場等旅遊休閒景點,拓展旅遊項目,開發旅遊産品,創建國家“
沈浩乘風破浪,大力開展招商引資。 6年來,沈浩肩負“中國改革第一村”領頭人的歷史重任,弘揚敢為人先的創新精神,積極推進土地流轉,深化農村各項改革,使小崗村的發展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從2006年開始,在沈浩的帶領下,小崗就開始探索推進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實行規模經營。有媒體報道説,“小崗村要重走集體道路”,仿佛沈浩的改革是在否定“大包乾”。沈浩義正言辭地回答:“只要小崗村真正得到實惠,我什麼困難都不怕!”他堅信:“過去分田搞‘大包乾’是改革,現在搞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提高土地産出水平,也是改革,都是順應時代發展的趨勢!”
沈浩引導農民以每畝500元的價格把土地租了出去,並建立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中心。全村3000多畝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不僅大大提高了土地收益,而且進一步優化了資源配置。“大包乾”&&人關友江介紹,正是加快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步伐,保證了招商引資企業的順利進駐,讓小崗村的土地煥發出新的活力。
小崗村先後引進美國GLG集團到村發展甜菊糖生産加工,建設2000畝甜葉菊育種基地等十多個項目;引進廣州從玉菜業集團到村興建1萬畝現代蔬菜生産基地;引進深圳普朗特集團到村創辦生態農業園;引進“天下一碗”米線食品企業到村投資設廠;引進鳳陽瑤海集團與鳳陽國家糧食儲備庫到村聯合投資發展物流倉儲和糧油加工。
一個個企業的落戶,都凝聚著沈浩的心血和汗水。為了投資15億的GLG項目及時落地,沈浩帶領村“兩委”一班人,克服了許多難以想象的困難。他們20多天就完成1000畝土地丈量、補償金髮放及地面附著物清除任務。為了項目及時落地,村裏204座墳墓要在三天內完成搬遷。事前,沈浩和村幹部做了大量細緻的工作,村民們給予充分的理解和支持。看著群眾遷墳的現場,沈浩十分感動,他雙手抱拳動情地對大家説:“謝謝你們了,我給你們的先人鞠躬了!”在場的村幹部和企業代表也都流下了熱淚。
有錢了富裕了,小崗村家家戶戶都蓋起兩層小樓,衛生廚房臥室,自來水電燈電話,以及家用電器,應有盡有,和城裏人沒有二樣。為完善基礎設施,沈浩多方籌措資金,修通了村級水泥路,對村莊進行綠化、亮化;修復了自來水和廣播電視等設施;興建了黨員活動室、衛生服務中心和檔案室。
物質生活上去了,群眾對精神文化生活有了新追求。為鼓勵村民做好下一代的教育培養,在沈浩提議下,村裏專門設立“教育基金”,哪家孩子考上大學,專科獎勵3000元,本科獎勵5000元。村裏組織開展了“好婆婆、好媳婦、文明示範戶”評選活動,組建了腰鼓、花鼓表演隊,興建了圖書閱覽室、文娛活動室,每週還用黨員現代遠程教育設備在村民文化廣場放映露天電影。去年夏天,當村民圍坐在廣場觀看北京奧運會開幕盛況時,都説:“還是沈書記想得週全,還是這樣聚在一起看熱鬧!”
新的小崗村在沈浩帶領下,在深化改革的陣痛中,開始鳳凰涅槃。
短短六載,小崗村在沈浩的帶領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舊貌換新顏的背後閃爍著沈浩和村民們團結一致的必勝信念。這是一組令人欣喜的數據:到2008年,小崗村引進項目13個,到位資金2.3億元。小崗村農民人均純收入達到了6600元,比全縣農民人均純收入高出2000多元;112戶搬進了小區;被國家旅遊局授予
小崗村發展離不開人才支撐。沈浩在實踐中創新思路,以優惠政策創造性地從安徽科技學院引進三名大學生,到村裏種植雙孢菇。第一批到小崗村的大學生苗娟如今已是村黨委副書記。創業大學生不僅帶動村民建起了179個蘑菇大棚,還與種植戶共同成立了“小崗村利民食用菌合作社”,聯合農民共同應對市場,大大增加了種植收益。食用菌合作社讓大夥嘗到了甜頭。沈浩又引導村民成立了資金互助合作社、養雞協會、養豬協會等,使農民共享資金、技術,共同承擔風險,“抱團”闖市場。
身在其位盡心盡職
有人説,沈浩身居小崗村,心繫小崗人。這話一點也不過分。沈浩是個有情有義愛家顧家的男人。他知道臨危授命擔起這個比芝麻心還小的村官,黨性和責任感就不容許他有半點懈怠,也預示要付出巨大的犧牲和代價。他有心理準備,也做好了安排。最使他不放心是年過九旬的老母和年幼讀小學的女兒。在赴任後不久,沈浩與老家蕭縣的四哥通了電話。電話接通後,他哽咽説不出話。四哥問:“是五弟,有事嗎?”沈浩流淚了。沉默許久,才説:“四哥,我實在難張口,但我又沒有別的好辦法。”聰明的四哥立刻領悟到:“是當村官工作忙,要我照顧老娘嗎?”沈浩忍不住嗚嗚地哭起。
老娘這一生太苦了。父親去世早,是母親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們兄妹五人拉扯成人。尤其是他這個老小,母親倍加疼愛。家裏好吃的留他吃,好衣服供他穿。重活累活,都是母親和哥姐們承擔。母親常説,家裏活不用你幹,你只有好好讀書,將來上大學有出息了,老娘累死也高興。沈浩雖然出身農村,在母親的庇護下,很少做農活。他發奮讀書,終於考上了銅陵財經專科學校,1986年,作為全省三好學生標兵的他被分配到安徽省財政廳。他把母親從老家蕭縣鄉下接到省城合肥,他要讓辛勤勞累一生的母親晚年好好享享福。母親告誡他:吃公家飯,要真心實意為公家做事。母親不識字,但識理,樸實的語言在沈浩的心靈中紮下根。母親的要求不算高,這是一個公職人員起碼的要求。畢業那年,他加入了中國共産黨。在入黨申請書裏他是這樣寫到:“我出身農村,長在農村,我是一個農民的兒子。我的家很窮,是黨和政府培養我上了大學。現在到了我彙報社會的時候,我要以黨的標準來要求自己,決心把自己的一切獻給黨和人民。在入黨宣誓時,他又一次重復銘刻心間的話語:“把自己的一切獻給黨和人民。”他這樣説也是這樣做了。自古忠孝難兩全。他心中的親情實在難以割捨。在公與私、忠與孝,他不能不以前者的利益為重。愧疚在他心裏一次次撞擊,以致他把體弱年邁的老母送到了車站,忍不住地向母親跪下:“老娘,兒子實在對不起您。不是兒子不孝,而是兒子的工作不允許。等工作安頓好輕鬆些,就把您老接回來。”剛強倔犟的母親慍怒:“你這是做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是去做事,做公家的大事,老娘支持你……”
如果説,與老娘一別,他的內心受到了強烈的自責。年幼讀小學的女兒,那是他的心頭肉。離鄉別井去幾百里外的窮鄉僻壤工作,就意味著不能照顧家庭。妻子在銀行工作,加班加點是常有的事。幼小的女兒生活誰來照顧,學習誰來督促?田荒一季子,人誤一輩子。他別無選擇,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唯一辦法又是送往老家蕭縣。他在小崗村工作第二個年頭不得不將女兒送走。臨別時女兒要求:“爸爸,你要常來看我呀……”沈浩強顏歡笑地點點頭,這是女兒最低的希望和要求。他滿以為能夠達到。
然而,他的承諾一次次未能兌現
他在日記中這樣寫到:“其實我是一個感情豐富責任感強的男人,我熱愛我擁有的溫馨小家庭,我深深地愛著妻子和女兒。但是,我知道選擇的這條路,艱難曲折,坎坷不平。要想到達成功的彼岸,必須付出極限的努力。天上不會掉餡餅。任何成功事業的背後,無不充滿著辛勤和淚水,失去與犧牲。
沈浩全身心地撲在事業上,他將一腔熱血澆灌著小崗村這塊貧瘠的土地。
沈浩住在村裏一間20平方米的簡陋平房,室內只有一張床和一張破舊的桌子。衣服就堆放在床上和椅子上。吃飯在村民馬家獻家搭夥,每月交付600元錢伙食費。馬家獻告訴我説:“沈書記很隨和,非常儉樸,對生活從不講究,吃飯也很隨便。他不要求為他單獨做菜,遇到什麼吃什麼,一頓飯不到十分鐘就吃完。吃完後回房間休息一會。他太累了,沒日沒夜的工作。一件羊毛衫穿得很舊,領和袖都磨毛斷線還捨不得扔掉。妻子到小崗村看他,難過得直掉淚。沈浩卻不以為然,他時常説,我是農民的兒子,過慣農村的生活。”
村裏工作千頭萬緒,繁雜瑣碎。大到招商引資,土地流轉,小到村民鍋碗瓢勺,雞貓豬狗。有時過了吃飯時間,他就在村民家胡亂吃一口。
6年來,沈浩始終與小崗人同呼吸共命運,把赤誠的心捧給群眾,把無限的愛獻給百姓。他時刻想著百姓冷暖,誰家有難事、急事,他都放心不下。
2005年夏天的一個夜晚,雨下得特別大,沈浩想起徐慶山一家還住在三間危房裏,翻身從床上爬起來,摸把雨傘就往外衝。天黑路滑,沈浩在泥濘的路上深一腳淺一腳,一口氣跑到徐慶山家,忙了大半夜,把徐慶山一家安頓好後才放心地回去休息。打這以後,沈浩下決心要改善群眾住房條件,並四處籌錢,終於在年底前建好了第一批住宅新區。 2006年春節前,包括徐慶山在內的26戶農民都高興地住進了160平方米的兩層樓房。
65歲的五保戶韓慶江患有嚴重的心臟病、哮喘病,有一次突然發作,沈浩掏出身上所有的錢,立即把他送去搶救。老韓在醫院住了38天,病治好後,沈浩又安排他在小崗鋼構廠當門衛,一個月能掙500多元。老韓經常感嘆:“我能有今天,多虧了沈書記!”“大包乾”&&人關廷珠的遺孀、86歲的邱世蘭老大娘舉著柺棍四處炫耀,説:“是沈書記從合肥買的。那次他碰到我,發現我原來那根柺棍要斷了,生怕我摔著了,就説哪天我給您老人家買根新的,當時我以為他是隨便一説,沒想到他真給我送來了!”
在小崗村,村民們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有困難,找沈浩。”困難戶韓德國的孫子剛出世,母乳不夠,家裏又買不起奶粉,沈浩知道後,從口袋裏掏了1000元錢送去。關友林全家6口人,有4人身體殘疾,生活十分困難,沈浩對他家特別照顧,逢年過節都要送去慰問金和年貨,還經常給他家送衣送被。“大包乾”&&人關友章的遺孀毛鳳英老大娘病得較重,沈浩得知,及時把她送到醫院,對院長説:“老人家不容易,你儘管給她治療,賬我來結.”
在小崗,村民們都知道,沈書記的房門從不上鎖,鄉親們只要有事找他,隨時都可以直接走進他的房間。 2008年3月,全縣進行行政區劃調整,小崗村擴大了十倍,村裏事務更加繁忙,每天來找他的人更多了。村委幹部看他整日太辛苦,大夥兒合計,趁他外出時給他住處安了一扇鐵門,想讓他少受打擾。他看到後很不高興地説:“鄉親們找我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我們幹再多的事也是份內的事。”從此,這扇鐵門就再也沒有鎖過。
小崗村人給他們的村官打出90分。沈浩知道,對小崗村全身心的投入,而對另一面的小家庭就是巨大的虧空和欠缺。他愧對自己的家人,欠他們的太多太多。春節這是被國人十分看重的節日,他想借此機會好好陪同自己的家人。這個簡單不能再簡單的要求,都不能讓他辦到。繁雜瑣碎的日常事務就像無數道繩索,將他牢牢地拴住,不允他有片刻喘息的工夫 。第一個大年三十,他想早點回家,當車子走到半路,他突然想到,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處理完。如果拖延,第二年開春就會影響施工。他毫不猶豫掉轉車頭。等處理完事情,開年夜飯的鞭炮聲已經此起彼伏地爆起。小崗村到合肥一百多公路,他趕到合肥家裏,已經夜裏9點多了。女兒等不急吃完飯睡覺,老母坐在門前張望,妻子靠在桌邊發呆。能回來過年就好。老母的臉上綻出笑容。妻子見丈夫疲憊不堪,沒有半句怨言。一家人能團聚就是最大幸福。女兒醒來第一句話:“爸爸,你把這個家忘了吧,我真的好好想念你……”沈浩強忍住眼淚説:“爸爸這不是回來了嗎?”
2007年大年三十早上,沈浩一開門,看見邱世蘭老大娘坐在門口,忙問大娘有什麼事?老人説:“沒什麼事,就想請你到我家吃個年飯。”沈浩懸著的心落下了。他不想給大娘添麻煩,連忙説:“大娘,您的心意我領了,飯就不吃了。”大娘不由分説地拉著他:“我可是頭一回請村幹部吃飯,你不去那可不行。”面對大娘的一片真心,沈浩吃了這頓難忘的年飯。那天晚上9點多,沈浩才趕回合肥,家裏人一直在等著他吃年飯。
6年來,每年三十,沈浩都堅持先陪五保戶、孤寡老人過年,然後再趕回合肥或蕭縣和家人團聚。家人需要他團圓,村裏的老人更需要他陪伴。村民杜永蘭説:“他在小崗村6個年頭,幾乎天天都在為村裏忙,哪一年都是大年三十很晚才回家,年初二就趕回來,這樣的好幹部哪找!”第二任期屆滿,小崗村人又第三次按下紅手印,真心誠意地挽留他。沈浩説:“我真的想回家了。來小崗這三年,我與老母親沒有見過幾次面,女兒送老家讀書了,長什麼樣都快想不起來了。還有呀,我有些工作沒有做到家,覺得對不起群眾。”當他看到按著98顆紅手印的挽留信,他流淚了,心軟了,改變了初衷,繼續留任小崗村。
飽浸皖東歷史文化的熏陶
沈浩愛讀書,不光政治經濟類,歷史文化書籍也經常購買。在未到小崗村之前,他就對鳳陽略知一二。鳳陽是明文化的發源地,在這片荒蕪貧瘠的土地上,卻誕生出了一位農民皇帝,可謂空前絕後。當沈浩的步履踏上鳳陽的土地,遊覽了明皇陵,觀看了明中都城遺址,站在中都鼓樓前,他被皖東濃郁厚重的歷史文化陶醉了。“説鳳陽,道鳳陽,鳳陽本是好地方。自從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戶人家賣牛馬,小戶人家賣兒郎。奴家沒有兒郎賣,身背花鼓走四方”。這首在江淮流域流傳幾百年的鳳陽花鼓,唱出了農民幾千年來悲慘的命運。鳳陽農民除了種地,討飯成了他們第二職業。有人説,只要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鳳陽人。這話沒有誇張。花鼓、小鑼、錢桿子,鳳陽人的飯碗子。他們憑著三樣簡單的器樂,乞討四方,浪跡天涯。秋後麥種下地出門,來年午收回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鳳陽人的祖祖輩輩就是這樣度過。
鳳陽花鼓,沈浩以前聽過,那是作為一種藝術出現在舞臺上,左耳進右耳出。現在站在鳳陽的土地上,感受非同一般。那一聲聲婉轉淒涼的江淮小調,一字字含恨悲憤的詞句,猶如重槌敲打著沈浩的心鼓。“泥瓦匠住破房,種田的缺食糧。”正因為數以萬計的農民祖祖輩輩生活在饑餓線上,才出現了朱元璋們的造反,小崗村人的抗爭。窮則思變,這是永恒的定論。1940年新四軍開赴皖東敵後戰場,離小崗村百十里的來安大余郢建立起第一塊根據地,抗日民主政府分田分地,農民革命熱潮空前高漲。田地分到家分到戶了,可一些缺少勞力的村民,望田感嘆。就在這時一位名叫駱騰雲的農民站了出來,&&倡導辦起了互助組,主動幫助那些沒有勞力,缺少耕種能力的農戶,開闢農村革命之先河。因此,駱騰雲的互助組,被喻為“中國第一組”。1954年距小崗村只有幾十里地的武崗鄉,又出現一位農民,別出心裁地搞起“合作社”,他就是受到毛主席5次接見的農村合作化&&人陳學孟。在被稱為:“中國第一社”的帶動下,掀起中國農民走合作化道路的高潮。1978年小崗村18位農民按下紅手印,冒著坐牢殺頭的危險,搞起“大包乾”。一石擊起千層浪。中國沸騰了,960萬平方公里的大地在震動。黑白難分,是非難辨,中國何去何從?最後中國改革總設計師鄧小平一錘定音。皖東人“敢為天下先”,農村改革率先邁出第一步。小崗村也被稱頌為“中國改革第一村”。不論是駱騰雲的“互助組”,陳學孟的“合作社”,還是小崗村的“大包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農民要求過好日子。他們儘管努力了奮鬥了,但是他們沒有達到。這是歷史的原因。現在“富民政策”深入人心,歷史又巧合地將他推到這個至關重要的位置,他應該肩負起歷史的重任,完成前人沒有完成的使命。
沈浩這樣想也這樣做了。他一步一個腳印的帶著小崗村人往前走。
有付出就有回報。純樸善良不善於言達詞表的小崗村人,從沈浩的身上看到了光明和希望。他們接納了沈浩,看重了沈浩,依耐了沈浩,把沈浩當作了自家人,小崗村的一分子。多少代的夢想和期盼,像押寶似的完全寄託在沈浩的身上。沈浩也從那一雙雙起初不信任,敵對排斥的目光,到猜測懷疑試探考驗,再到友情親情,融入一體。信任加親情,這是金子也難換來的情份。第一任村官三年屆滿,小崗村人第二次又按下了手印。鮮紅的手印不是要求“大包乾”解決溫飽,而是聯名要求這個省城來的年輕人,與他們朝夕相處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村官沈浩留下。他們知道這樣做太自私太不仁義。但在猶豫恍惚裏,在去與留的鬥爭中,理智戰勝了情感。他們太需要沈浩,祖祖輩輩的夢想和希望只有沈浩這樣的幹部才能帶領他們實現。小崗村人不得不痛苦地選擇橫下一條心,挽留沈浩再留任一屆。
沈浩也有同感。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在歷史的長河裏那是一瞬間,可在現實中,需要分分秒秒地度過。有爭吵,有舌戰,甚至有打罵。他哭過,他哭得是自己的一片真情,卻得不到村民們的理解。小農經濟的思想在這裡根深蒂固,只要稍微觸動他們個人的利益,就會得到指桑罵槐悲天慟地的謾罵。小崗村人走南闖北,經過風雨見過世面。他們有聰明靈活的頭腦,有睿智遠見的目光,同時也具備著農民狹隘自私心理和故步自封頑固守舊的思想。他徬徨過,苦悶過,産生過退卻的念頭,是小崗村人的情感堅定他的勇氣和信心。他激動興奮過,因為他一步跨上“改革名村”的潮頭,無數的亮色和光環立刻將他包裝起來。 什麼全省優秀選派幹部標兵;什麼安徽省改革開放“三十人三十事”先進個人;什麼全國農業十大新聞暨第七屆農村基層幹部十大新聞人物。 這一頂頂的桂冠使得沈浩絢麗多彩光彩照人。
他很累很苦,他思念著妻子和女兒,牽掛著九十高齡的老母。沈浩最後還是留下了。
就在第二屆任期將滿,
沈浩帶著歷史的遺憾走了
沈浩就像一位不知疲倦的跋涉者,一直在為小崗人的幸福奔波操勞。直到
去世前幾天,鐵人般的沈浩突然忍不住向身邊人念叨,最近很累,很想睡覺;
今年4月的例行體檢中,沈浩被查出“心臟不太好”,他卻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兩個月以來,沈浩的工作日程表裏,排滿了一大攤子“土地流轉”的遺留問題。
先是10月底,村裏新規劃的循環路要在一位村民家的麥子地裏經過,這位村民不樂意,結果十來個不明來歷的小痞子衝進他的房間,恐嚇説要揍他;然後
一連三天,這位婦人沒日沒夜守著莊稼,生怕給挖掘機刨掉了。就在離開人世的前一天,他還在村裏先後處理了三起土地流轉事務,接待了三批前來洽談投資的客商。經村幹部介紹,這樣高密度,高強度的工作狀態從沈浩進村的第一天開始,就再沒有中斷過。
沈浩突然走了。
在人們含淚整理他遺物的時候,發現在他的床下有七雙鞋子全都粘滿了泥土。小崗人知道,那是即將竣工投産的1000畝農産品深加工高科産業園的泥土,那是4300畝土地整治項目區的泥土,那是剛剛動工的小崗敬老院的泥土,那是五保戶們庭院裏的泥土……
沈浩六年如一日,不分晝夜,勤勤懇懇,忘我工作。他從來沒有説苦、沒有説累,但他真的太累了。小崗村黨委書記金喬對我説:“前段時間,沈書記對我提到,他老是感到心裏不舒服,時常胸口悶得慌。我勸他抓緊去醫院看看,可他整天都在忙,一直沒時間去看……沒想到,他就這樣離開了我們。他是累倒在小崗的,他去世後,村民們都請求給他立座雕像……”
沈浩不幸逝世後,鳳陽縣城成千上萬的幹部群眾自發前來送行,人們胸佩白花,臂挽黑紗,淚如雨下。“沈書記一路走好”、“沈浩永遠活在我們心中”、“沈浩永遠和小崗人民在一起”……一幅幅輓聯的條幅寄託著人們對沈浩的無限崇敬與哀思。
小崗村一百多位村民從20多公里外趕來,哭成一片。 “沈書記,這麼好的人怎麼突然就走了呢?”“你可知道,我們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你?”72歲的“大包乾”&&人嚴立坤臥病在床,不顧勸阻,硬要家人把他攙扶到縣城,要見沈浩最後一面,老人動情地説:“沈書記他人好、幹得也好!我怎麼能不來送送、見他最後一面呢?”邱世蘭老人抹著眼淚,手中的拐杖把地搗得咚咚響:“我老了沒用了,要能用我的命把這好孩子換回來就好了!”來滁州參加第二屆中國農民歌會的“全國十大名村”的當家人聞訊後,也連夜趕到殯儀館弔唁。
“兩任村官嘔心瀝血帶領一方求發展,六載離家鞠躬盡瘁引導萬民奔小康。”小崗人飽蘸淚水寫就的這副輓聯,不僅是對沈浩無盡哀思的真情寄託,更是對他六載傾情小崗的真實寫照。
“沈浩,回家吧!”“爸爸,你説話不算數,你不是説年底回家的嗎?”在沈浩遺體告別儀式上,沈浩妻子王曉勤和女兒沈王一撕心裂肺的呼喚,使在場的人無不潸然淚下……沈浩,雖然沒有再回到他溫暖的小家,但他已融入了一個用大愛築就的“大家”。
哀歌動大地,浩氣貫長空。應小崗村民的要求,並經沈浩的家人同意,他的骨灰安放在小崗村公墓。當他的骨灰回到小崗時,數千群眾把道路兩邊圍得水泄不通。人們目送著靈車緩緩移動,眼裏飽含著淚水。沈浩的親人在流淚,小崗的村民在流淚,自發趕來的。七里八鄉的鄉親們在流淚,現場採訪的記者們也在流淚……沈浩,一個一心為民、熱愛小崗的優秀共産黨員,永遠留在了這片熱土上。
斯人已去,精神長存。沈浩永遠離開了他所鍾愛的事業,離開了他所深深摯愛的親人、朋友和同事,他一串串不平凡的足跡,一件件感人至深的業績,生動詮釋了一名新時期共産黨員的崇高境界。 (徐舟)
(徐舟 男,安徽省滁州市地方誌辦公室幹部。安徽省作家協會會員。80年代開始文學創作,在《安徽文學》、《北京文學》、《青年文學》、《陽光》《滁州日報》等刊物發表中短篇小説,出版長篇小説《白道 黑道》近百萬字。中篇小説《白領藍領》剛剛獲得中國散文協會舉辦的第二屆“新視野”杯全國文學徵文大獎賽特等獎。)
責編:張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