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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梁家河兩三年後,習近平已經能夠説一口流利的延川話,他與當地人一樣,把土豆叫“洋芋”,把饃饃叫“酶酶”。2009年11月,他到延安考察,仍能講一口流利的延川話。吃飯的時候,他問陪同的陜西省委書記趙樂際能不能聽懂“酶酶”是什麼東西,趙樂際説不知道,他解釋説:“‘酶酶’就是饃饃,白麵饃饃,也就是饅頭,是延川土話。”
他熟悉梁家河的每一條溝、每一座山,熟悉梁家河村子裏的每戶人家。2015年2月13日他回梁家河,即使40年沒有聯絡的人,他一見面就能認出來,大名、小名都能叫出來。
他熟悉梁家河的飯菜。那天中午吃飯,他和彭麗媛與石春陽、呂侯生、張衛龐、梁玉明、王憲平等幾人坐一桌,吃的都是當地的“土菜”。他給彭麗媛介紹桌上每道菜叫什麼,用什麼做的,怎麼做的,有什麼特色。
插隊期間,鄉親們來串門,坐在炕上,他不介意他們身上帶的土是否會弄臟被褥與枕頭,更不擔心有人帶來跳蚤、虱子。石春陽説:“像我們農村人一樣,他已經對虱子的毒素産生了抵抗力,就算被虱子咬了,紅腫也沒那麼嚴重了。”
掏地、挑糞、耕種、鋤地、收割、擔糧,別人怎麼做,習近平就跟著學。遇到不懂的問題,他就向村裏人請教,漸漸地所有農活都熟悉了,成了種地的好把式。
習近平説:“剛開始幹活時,我掙6個工分,沒有婦女高。兩年後,我就拿到壯勞力的10個工分。”春天給地裏送糞,一擔有七八十斤,他一口氣能挑到幾裏外的山上;夏天擔麥子,兩大捆100多斤,10里山路也能一口氣走完。
從張青遠家搬出來後,習近平住進呂侯生家的一孔窯洞裏。這時,村裏開始為知青建新窯。六孔窯洞,耗時40天,習近平負責擔水、和泥、抹墻。窯洞建好後,習近平住在左邊第四孔,這個地方現在被稱作知青院。
對農村裏的各種活計,習近平已經幹得很嫻熟了。他還學會了自己捻毛線、補衣服、縫被子,帶來的針線包派上了用場,儘管針腳不那麼齊整,但也有模有樣。他説,自己極強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是那時打下的基礎。
習近平説:“最重要的,我學到了農民實事求是、吃苦耐勞的精神。”
那些年,他接受艱苦生活的磨煉,過了“跳蚤關、飲食關、生活關、勞動關、思想關”。
他説:“我就是一個農民。”
梁家河教給了習近平“土”學問,習近平也教給了梁家河“洋”學問。
梁家河有個社員,不愛參加村裏的集體勞動,遊手好閒,偷雞摸狗,被列入公社的“管制分子”名單。但他不服管教。一次,他偷隊上的蔥時被抓了個正著,按照當時慣常的做法,要召開社員大會對他進行批鬥。所謂批鬥,其實就是由社員輪著罵他。那次批鬥會,習近平和雷平生也參加了。習近平沒有罵他,而是一條一條跟他講道理,要他改正錯誤,這名“管制分子”聽了直點頭。習近平和雷平生見他點頭,就説:“那你唱個信天遊吧。”一句話,使會場緊張的氣氛化解了。
後來,這名“管制分子”説:“我老漢以後要向北京娃娃學習,可不敢再偷了。”習近平這種通情達理的處事辦法,讓梁家河人打心底裏佩服:“還是北京娃娃行!”果然,這名大家眼裏的“二流子”開始轉變,積極參加村裏的勞動,成了一名好社員。事後,梁玉明和習近平聊起這件事時,習近平説:“他只是犯了一些小錯,完全可以改過來,還是可以團結的人,應該以教育為主。”
尊重人,幫助人,進而團結人,梁玉明覺得這個平時話少的知青不簡單。此後,他遇到什麼事就找習近平商量。“這個年輕人見識廣,比我懂得多。”梁玉明説。
漸漸地,習近平住的地方成了梁家河村的中心。這個地方給梁家河人以未來的憧憬。人們喜歡到他這裡串門,和他談天説地,聽他講歷史、講外面的新鮮事。他真正成了梁家河的一分子。(節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