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華成護送孩子上學。吳家寧攝

　　【閱讀提示】

　　村子裏的孩子被一條河阻斷了上學路，他義無反顧地擔任起“船夫”的角色，每天將孩子們安全地渡向求知的彼岸。34載風雨無阻，34年雷打不動。他叫倪華成，廣西岑溪市波塘鎮楊亦小學老師。

　　【鏡頭一】

　　“走，上課去。”黃華河岸邊，倪華成先把年紀最小的兩個孩子倪雨燕和符孔月抱上船，幫他們穿好救生衣，再小心翼翼地領其他4個孩子依次上船，然後，撐起竹竿，慢慢把自己和孩子渡到對岸。

　　2011年10月31日，星期一。清晨6時，廣西岑溪市波塘鎮楊亦小學倪華成和往常一樣早早起床，草草扒了幾口早飯，收拾停當，在家裏等著孩子們一起到河對岸的楊亦小學上課。“老師好！”“老師早！”看到孩子們一蹦一跳地向他走來，倪華成的臉上挂滿了笑容。

　　這樣美好和諧的一幕，已經在黃華河邊上演了34年。

　　楊亦村位於岑溪市黃華河岸邊，楊亦村灘急組與全村唯一的楊亦小學隔河相望。沿河10多公里內沒有橋梁，組裏的孩子們只能自行劃竹排到河對岸上學。每遇雨天霧天，或是河水上漲，孩子們只好望河興嘆：今天又上不成學了。

　　儘管初識水性，但要在這湍急的黃華河上獨自撐竹排，孩子們心裏還是很害怕的。孩子們用羸弱的手臂撐著不知比自己身高長多少倍的竹竿，顫顫巍巍地劃向對岸。河上起了風浪，竹排晃蕩起來，孩子們便被嚇哭了，不知所措地喊“救命”……

　　這是1977年倪華成到楊亦小學上課第一天所看到的情景。當時，他正在岸邊，立即縱身跳下河，遊到竹排旁，一邊安撫孩子，一邊將竹排和孩子穩穩地推到岸邊。

　　當晚，倪華成挨家挨戶地找到學生家長，鄭重承諾：“今後，孩子過河上學，包在我身上！”

　　他還和家長們商量要把原來僅1米寬的竹排加寬到2米，“這樣，竹排更安全些。”

　　從此，倪華成既是課堂上手執教鞭的“指路人”，又是課堂外稱職的“擺渡人”。他這船夫，一當就是34年，每天7時30分和16時30分總是準時在岸邊等候孩子們。在這120米寬的河面上，他數萬次來來回回地接送孩子，分文不取……

　　【鏡頭二】

　　“要是孩子們出事了，家長要您負責怎麼辦？”記者問。“不會的，我對我的撐船技術有信心！”倪華成拍拍胸脯。“您這麼辛苦接送孩子過河，就沒想過要收取點報酬？”記者又問。“真沒想過，村裏的人就像一家人，我做這點事是應該的，不是什麼負擔。”樸實的倪華成話語坦誠。

　　1998年的一天，時任楊亦村村主任的倪華釗帶著七八位學生家長專程趕到鎮上，懇求把倪華成調回楊亦小學。原來，倪華成因工作原因，被調往附近的古凍小學教書，孩子們上學路上的安全問題又成了家長的心病。有的家長狠了狠心，請了機船和渡工接送孩子上學。然而，每天要付給渡工30元的酬勞，很多家庭負擔不起。村民們都覺得倪老師細心負責，為人可靠，更願意把孩子託付給他。

　　就這樣，倪華成在離開3天后又回到楊亦小學，再度撐起他的竹排，日復一日地護送孩子過河。

　　今年已經54歲的倪華成，其撐排技術是公認的。村民們告訴記者，風平浪靜時，120米寬的河面，他只需要5分鐘就可以撐到對岸。“要是換成別人，可能要花多一倍的時間”。

　　從1977年到2008年，倪華成一共撐壞了33張竹排。每次竹排被撐壞，總有村民自覺地來幫他紮好。

　　2008年，市教育局和交通部門等籌資4萬元，專門打造一艘鐵質渡船替代竹排。無論是昔日的小竹排，還是如今的鐵渡船，倪華成總是小心翼翼地護送孩子。

　　34年“零事故”。他贏得了學生們的尊敬，也贏得了家長們的讚譽。

　　楊亦村村支書倪華釗説，自從倪老師來校任教後，灘急組每年入學率都達100%，小學畢業順利升入初中、高中。如今，總人口不足90人的灘急組已先後走出8個大、中專生。

　　而這些曾經受過倪老師“恩惠”的學生，在他的影響下學會了知恩圖報。今年10月8日，曾經的學生倪慶澤向楊亦小學捐贈了一批價值1400元的各類體育用品和學習用具。倪華成逐一記錄在冊，心裏喜滋滋的。

　　閒暇之時，倪華成也會翻看手機裏學生發來的祝福短信，帶上他的老花鏡，一字一句地念一念，自豪的微笑總是挂在臉上。（龐革平 張紅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