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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近一個月以來有關“春運”的新聞，大多與鐵總官方售票網站12306相關。先是多家互聯網公司推出“搶票神器”軟體或APP，後是12306春運高峰第一天就癱瘓撂挑子，再是12306推出新方法屏蔽搶票軟體，再後來是黃牛黨利用系統漏洞一次囤票數百張……一場搶票攻防戰似如火如荼，而在這場攻防戰的場外，是數以億計的眼睛在圍觀。
圍觀幹什麼？當然不是看熱鬧，而是觀察戰局的結果。這裡面無關道德，只有利益。我們都知道，使用搶票軟體會加重本已脆弱不堪的12306的運行壓力，其本身雖不觸犯法律，卻有違公平競爭這個基本社會倫理。但在“一票難求”面前，每一個期待回家過年的人幾乎都成了“囚徒困境”中的一員，誰還管得了那麼多呢？
囚徒困境本是博弈論中的一個經典模型：如果一對囚徒同時被警察抓住，在審問時，如果囚徒堅持彼此合作，拒不認罪，可能兩人都會被無罪釋放；如果兩人有一人招供而另一人未招供，那麼招供者獲減刑，未招供者獲加刑。在這個模型中，雖然彼此出賣違反囚徒們的最大共同利益，但這是每個人利益最大化的最優路徑，因此囚徒往往會選擇招供認罪。
明白的人看到這兒，也許就會猜出把囚徒困境與火車搶票放在一起類比的理由：個人最佳選擇並非團體最佳選擇。就像購買火車票一樣，如果大家達成默契，集體抵制黃牛和搶票軟體，這樣雖然有的人因為網速慢運氣差等原因買不到票，但總體而言，分配結果是公平的，購票體驗也會因為擁堵減少而更好。
然而，如果這個團體之中，有人願意放棄共同利益而去選擇個人利益最大化，花錢去購買黃牛的服務或者利用搶票軟體提高自己的中簽率，那麼其他人在預期到自己的利益可能受損的情況下，也會跟進這個策略。最終，這個群體的策略不但不能提高哪怕一張火車票的福利，反而其整體利益還會發生損失，要麼是黃牛揩油，要麼是系統崩潰。
看到這兒，也許有人會問，如何才能破除購票的囚徒困境？還是讓我們再對比一下多次重復的囚徒困境模型吧。當囚徒困境的博弈被多次進行時，每個參與者都有機會去懲罰另一個參與者在上一個回合不合作的行為，如果這種懲罰的損失甚至超過上一回合不合作的利益獲得，那麼參與者很有可能達成合作。
再來分析火車票的搶票模型，要破除這種群體不合作的困境，唯一的辦法就是對當前的買票博弈模型進行修改，讓參與者有足夠的動力去選擇團體利益最大化的路徑。否則不管12306網站投入多少人力物力去對抗外部找茬都無濟於事，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防不住的矛，也沒有戳不破的盾。
●孫春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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