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網 > 經濟 > 宏觀

免費疫苗的驚人利益鏈

發佈時間: 2013年12月30日 18:43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 央視網 | 手機看新聞

原標題:

  對公眾來説,免費接種的乙肝疫苗無關乎價格,因而對深圳泰康乙肝疫苗致死事件一直糾結于藥品的質量安全,事實上,其背後的利益鏈更是“深水區”。

  驚人的利潤 

  一位不願具名的醫藥行業的人士透露説,不同於一般藥品,疫苗利潤高,接受注射的人對價格不敏感,這導致疫苗成為暴利行業。雖然目前新生兒可免費接種疫苗,但企業仍然有相當大的利潤空間。以康泰生物的乙肝疫苗為例,其原材料為酒糟,成本低廉,工藝流程是其主要成本,在量大的情況下,每支成本不會超過1元。但政府在進行採購時每支疫苗的價錢卻遠遠高於一塊錢。

  天壇生物是國內以疫苗為主營業務的上市公司,其今年半年報顯示,預防製品的毛利潤率達72.95%。今年一季度,176家上市藥企中,平均銷售毛利潤率為44.49%,照此計算,天壇生物的毛利率為行業毛利率的1.6倍左右。長春祈健生物製品有限公司是天壇生物的控股子公司,主要從事水痘減毒活疫苗和麻疹減毒活疫苗生産,今年上半年,該公司營業收入1.68億元,凈利潤8784萬,凈利潤率超過52.4%。

  據了解,目前乙肝疫苗市場以新生兒市場為主。新生兒疫苗需要打三針,按每年1600萬新生兒計算,預計每年市場增量4800萬支。2009年,國家對包括乙肝疫苗等在內的14種免疫疫苗的價格進行了調整。其中,規格為10微克每支價格3.1元,這意味著每年的市場增量超過1.5億元。

  另外,我國二類疫苗市場,即成人接種和補種加強針等領域每年的需求量約為1200萬支左右。疫苗企業在二類疫苗市場上的利潤空間則比一類疫苗還要大。

  據美國專業市場調查公司Kalorama最近發佈的一項報告顯示,到2020年,新的疫苗産品銷量可達到247億美元。儘管目前全球疫苗産品總銷量僅為8000億美元,佔藥物市場的2%,不過隨著生物技術的發展,用於治療多種疾病的更加安全有效的疫苗將會隨之産生,這無疑會增加疫苗産品分割更大市場蛋糕的籌碼。

  無奈的選擇

  “我們家孩子兩個多月了,在燕郊防保站打疫苗,説國産的缺貨,不得已打的是進口的疫苗”,年青的母親李女士告訴記者説。在“問題疫苗”陰影下,年青的父母懷抱著將接種的稚嫩嬰孩該何去何從?到底是進口的疫苗好還是國産的好?一位不願具名的臨床醫生説:“不能一棍子打死免費接種的國産疫苗,要説性價比還是國産的高,二者成分差不多,工藝、品牌或有差別,但總體來説國産疫苗中標入選用於嬰幼兒免費接種,還是符合國情的。”

  據廣州市某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工作人員透露,免費乙肝疫苗都是國産疫苗,並且只提供給6個月以內的新生兒。成人則須自費接種乙肝疫苗,而目前廣州市內各大社區衛生服務中心使用的自費乙肝疫苗都是從美國葛蘭素史克公司進口的,每針103元,嬰幼兒也可選擇接種此類進口疫苗。

  來自佛山的陳小姐,孩子出生才一個多月,還沒有接種乙肝疫苗,她説,“疫苗肯定還是要打的,如果進口的疫苗真的比國産的好,那我們當然會選擇打進口的,畢竟孩子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我們也不會吝惜自費那一點錢。”

  一般來説,政府採買疫苗會考慮到“全覆蓋”所需要付出的經濟成本,因而國産疫苗因其性價比較高且臨床反饋良好而易入選;進口疫苗由於關稅等多因素影響,定價高昂,確實難以成為“國民疫苗”。

  揭開利益輸送鏈條

  ——2010年4月5日,時任衛生部新聞發言人鄧海華説,山西省15名患兒均有疫苗接種史,有3例所患疾病與北京華衛時代公司的“貼簽疫苗”有關。

  ——2010年5月15日,國家食品藥品監管局通報,江蘇延申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和河北福爾生物制藥股份有限公司在2008年生産的人用狂犬病疫苗,均為不合格的劣質産品。食品藥品監管部門對延申公司罰款2500多萬元,對福爾公司罰款500多萬元。

  ——2010年3月17日,北京華衛公司被曝與山西疾控中心“合作”壟斷疫苗市場。這個堪稱2007年度最牛的公司,2003年註冊資金僅50萬元,卻在2006—2007年22個月中創造近1個億的利潤。媒體曝光的利益鏈條是:第一步,山西省疾控中心成立生物製品配送中心,統一配送,北京華衛董事長田建國任主任;第二步,北京華衛與山西省疾控中心簽署5年的協議,以每年380萬元承包配送中心,另交50萬元風險抵押金;第三步,配送中心以山西省疾控中心的名義成立分中心;第四步,從2006年6月開始,北京華衛推出山西疾控專用標簽,貼在所有配送疫苗盒子上。之後山西衛生廳下文要求必須用配送中心配送疫苗,貼“山西專供”標簽。

  從監管層面來説,一般情況下,藥品質量有3道防線:第一是企業自身的監管,QA部門(質量保證部)能正常發揮作用。第二道是政府監管,即GMP(Good Manufacture Practice)認證。第三道是駐廠監督員制度。

  如此嚴密的監管設置,最終在“人”的因素之下被一次次突破。

  以江蘇延申公司為例,早在2007年,江蘇省藥監局就派了駐廠監督員進駐延申公司,該公司的産品也都通過了“批簽發”(指國家對每批生物製品出廠上市或者進口時進行強制性檢驗、審核的制度。一般由藥監部門抽取樣本,送到中檢所,由中檢所出具檢定結果合格後,企業才能將相應批次産品上市銷售)的檢查。可是,幾十萬份“問題疫苗”還是拿到了“批號”,流入國內疫苗市場,駐廠監督員、“批簽發”制度形同虛設。後來入股江蘇延申的南京先聲藥業董事長任晉生表示,延申生物“原來的管理層質量意識淡薄,在疫苗的送檢過程中做了手腳”。

  疾控部門本身的權力架構似乎也為權力尋租提供了溫床。疫苗利潤異常豐厚,比如流感疫苗,進口的利潤在30%—40%,國産疫苗則超過50%。而防疫部門執行的基本上是計劃免疫任務,這部分不需要交稅。最關鍵的,和疫苗相關的法規都規定,疾控部門主管疫苗預防接種,無論來源何處,都要經過疾控部門這一關。這為疾控管理部門的權力尋租開闢了空間,則成了“問題疫苗”高發的另一面。(央視網記者 魏強綜合報道)

channelId 1 1 1
860010-1114010100
1 1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