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一些人稱為“殺豬榜”的《胡潤百富榜》上,在過去10年間,共有1330名企業家上榜,發生變故的有48名,其中所謂的“問題富豪”有19名,佔上榜總數的1.4%。
2002年末,聯想集團董事局主席柳傳志曾感慨地表示:“曾經跟我同臺領獎的著名企業家們,現在大部分都已銷聲匿跡了。”作為企業界的“常青樹”,柳是中國第一代企業家群體中碩果僅存的幾位標誌性人物之一。在並不漫長的中國當代企業史上,不少曾經雄心勃勃地誓言要成為中國的微軟、中國的IBM、中國的GE、中國的松下、中國的索尼、中國的麥當勞、中國的可口可樂、中國的八佰伴的企業家都紛紛倒下了,而一些尚活躍于舞臺的明星企業家亦遭遇“偶像的黃昏”。有人因此戲稱中國的企業家像螃蟹,一紅就死。鋻於“其興也勃,其亡也忽”、“城頭變幻大王旗”的現實,著名經濟學家郎鹹平乾脆表示,可以頒獎給文化娛樂人物,卻不願意頒獎給企業家,因為“不想輕易給任何企業家背書”。
作為“剩者為王”的馬拉松而非百米衝刺,商業更需要“韌的戰鬥”。中國從來就不乏“各領風騷三五年”的明星企業,惟獨缺乏基業長青的百年老店!與比爾 蓋茨連續12年蟬聯全球首富的紀錄相比,不斷刷新的中國首富既是活力的象徵,也隱含著脆弱。
成功的企業家都是相似的,失敗的企業家各有各的敗因,反之亦然。他們或陷入産權糾紛的泥淖,或捲入政商關係的旋渦,或“死”于盲目並購的陷阱,或困于家族管理的弊病……除了其自身素質的缺陷、社會氛圍的浮躁外,由於金融及資本市場體系改革滯後而遭遇融資瓶頸是一個重要的外部原因,資金鏈的斷裂則是其共同特徵。身處巨型國企與跨國公司夾縫中的民營企業大多身處邊緣的低端行業,過度競爭又導致産業週期極為短暫,一些無明確戰略的企業往往選擇跟著“熱點”走的無邊界擴張。然而,正如有識之士所指出的,企業家能力和企業組織形式決定了企業的內部邊界,而制度環境等則決定了企業的外部邊界。一些企業家卻偏偏不願正視眼下的現實“約束條件”,懷著“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動整個地球”的雄心,試圖“超常規”“跨越式”“做大做強”,結果反而折戟沉沙。
心理學大師榮格認為,“每一個時代都有其特有的傾向、偏見和心理疾病”,正是這種集體無意識決定著人們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沒有人能逃脫這條無意識的河流。段永基曾坦言:“中國的現代企業很難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中建成——我們都是過渡性人物。”什麼樣的市場,造就什麼樣的企業家。“轉軌+新興”市場的成長路徑,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中國企業家的世界觀和方法論。盛田昭夫曾説過,“我們日本商人必須是兩棲動物,必須在水中和陸地上生存。”在今天的中國企業界,你同樣可以輕易發現《傑克 韋爾奇自傳》與《曾國藩家書》、《胡雪岩》的同步流行。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隨著商業生態與社會環境的改善,那種泥沙俱下、魚龍混雜的局面終將成為過去,中國企業家將有望真正“走出混沌”,創造陽光下的財富,享受“健康豐盛的人生”。(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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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王玉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