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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徵明《山房憶舊圖》賞析

文化藝術 來源:《收藏》雜誌 2016年09月27日 14:24 A-A+ 二維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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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賞文徵明《拙政園圖》《拙政園記》和《拙政園咏》那圖文相彰、意味雋永的畫面,首先映入眼簾的恐怕是營建巧妙的園林勝境,其次體味到的是筆痕墨韻間熠熠閃光的橫溢才情。徜徉于畫意詩情之中,仿佛人入風景裏,風景亦是人。

  蘇州的拙政園為江南“四大名園”之一,是東方園林藝術設計的典範。漫步園中,移步皆景,聽鳥語之妙音,聞沁脾之花香,徜徉在天人合一的氛圍中,不能不嘆服古人的智慧。拙政園始建於明正德四年(1509年),明弘治進士、御史王獻臣邀請“吳門畫派”的巨子文徵明(1470——1559年)為其做最初設計。於是,在那方有限的空間內,亭臺樓榭,路廊島橋,相連布陳,穿插錯落;墻垣門窗聚隱透借,草木花石幽邃露疏,相映成趣,和諧自然。景似畫,畫入景,表現了隱逸山水的文化意味。故此,美輪美奐的拙政園也成了文徵明平生的最愛,他數次為拙政園作畫,完整地勾畫出園林的面貌和風格,園林有畫境,畫境似園林。

  欣賞文徵明《拙政園圖》《拙政園記》和《拙政園咏》那圖文相彰、意味雋永的畫面,首先映入眼簾的恐怕是營建巧妙的園林勝境,其次體味到的是筆痕墨韻間熠熠閃光的橫溢才情。徜徉于畫意詩情之中,仿佛人入風景裏,風景亦是人。

  誰會想到這樣一位被後人稱為“明四家”之一的文壇巨匠,“八九歲語猶不甚了了”。好在其父不以為然,頗有見地説:“兒幸晚成,無害也!”併為兒子請了最好的老師吳寬教其讀書作文。但令人費解的是,文徵明從弘治乙卯八年(1495年)26歲起開始參加科舉考試,直至嘉靖元年(1522年)53歲,居然十考不中。不知什麼樣的信念支持著他,為求取功名耗時整整27年。功名與他無緣,枉屈腹內六經,一筆妙手文章。後憑友人李充嗣推薦,才入京授俸微職低的翰林院待詔。歷史總是令人嘆惋又令人感念,功名未得,卻成就了一代書畫巨匠。文徵明領袖“吳門畫派”長達50年之久。

  科舉歷程中,文徵明閱盡人間萬象,心胸更加坦蕩,目光犀利,剖毫析芒,就像他在《滿江紅》裏寫的:

  拂拭殘碑,敕飛字依稀堪讀。慨當初,倚飛何重,後來何酷。豈是功成身合死,可憐事去言難贖。最無辜堪恨又堪悲,風波獄。 豈不念,封疆蹙;豈不念,徽欽辱。念徽欽既返,此身何屬。千載休談南渡錯,當時自怕中原復,笑區區一檜亦何能,逢其欲。

  面對岳飛沉冤,文徵明將矛頭指向天子,暗示“綏靖”保國背後的政治交易。他認為秦檜只不過講中了皇帝心事而已,做了皇帝默許的事。讀來一針見血。

  有如此情懷的人,難道不是性情中人,難道談不上可愛?文徵明就是這樣一位歷經磨難,內心才得以豐富而柔韌、理性而重情的人,並驅馳才情於時代風雲,為自我完善而實踐道德修為。他經歷歲月的滄桑,將人生的感悟融于行筆之中,化入圖畫之境,繪畫氣格潤澤,展現 “溫厚平和”的藝術品位。這幅《山房憶舊圖》上有他的行書題詩:

  相逢相別動經年,往事追思共惘然。

  中外交親三世後,歲寒風雨一燈前。

  喜君不斷詩書澤,老我難忘筆硯緣。

  記取山堂來去跡,疏林斜日澹蒼煙。

  嘉靖壬寅,余有亡妻之戚。十月既望,陸甥、象孫攜其子,旅檇自太倉遠過山房,慰唁累日,因為寫此並記數語。徵明。

  兩情相若,歲月由之。昔日伴侶自是難忘,此時他的心裏恐怕不再裝著畫理經義、利欲浮華,他一定是一個滿懷溫存的貼心丈夫。念茲在茲,死生以之。隨筆情動,感應揪心。他的字裏行間流淌著對亡人的追憶以及內心的孤單,榮諧伉儷,陰陽兩隔,與蘇軾“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同樣令人牽腸挂肚。

  《山房憶舊圖》完成于1542年,文徵明已是72歲的老人,筆墨已然爐火純青。構圖平穩,別有靈性,山林秀石用筆緊密連綿,但不失高樹絕壑的氣度,散發蒼潤渾厚的格調,素潔雅致。在山間澤畔安置小舟及漁者。小橋上琴童相隨著雅士,走向畫眼——臺閣中臨窗會友、促膝交談的友人,引出傷感的“憶人度己”的主題,意味深長。畫作崇嶺鬱秀,靜穆安詳,似被壓抑卻透顯至剛至純的中和之氣,帶有五代以來的山水畫特色。

  假如我們將目光剛從黃荃濃重的畫面移開,腦海中定會保留著夏花絢爛開放、光彩溢人的印記。回頭看文徵明的作品,就如面對深沉無波的靜湖,使人心境清爽。再三晤對,仿佛感到有如玉石般溫潤的氣息在你面前慢慢沁滲開來。他的藝術超然于市井風俗,素淡淵雅。畫題書法雋秀挺健,雖無雄渾率意之氣勢,卻具晉唐書法的風致。法度謹嚴,意態生動,與畫意詩情交相輝映。

  此畫充分體現了文徵明的為人思致及藝術追求。這位具儒家風範的典型文人,有著淡然獨居山水間的道學思想,懷抱儒家仁者愛人的理念。文徵明是“吳門四家”中最長壽的一位,幾乎比唐寅的壽命長了一倍,可謂人生大幸。因而自他辭歸出京,放舟南下,專力於詩、書、畫70年,力避與權門貴族交往。其詩文書畫無一不精,被人們稱為是詩、書、畫、印“四絕”的全才。逾至晚年,聲望日隆,耄耋之時還孜孜不倦。一天黃昏,在青燈下為人書墓誌銘,未待寫完,“便置筆端坐而逝”,享年九十,歸於永恒的靜息。後人將他安葬于蘇州相城區元和鎮文陵村李家浜,身心從此化入家鄉四季輪迴之雨露風霜、春花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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