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凍醒的,睡袋腳下的拉鏈沒有拉起來,睡了幾個小時腳也都沒有暖和起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會議室裏的人還沒有起床,一個近200多平方米的會議室裏密匝匝的躺滿了我們的人,在會議桌間,在前面的主席臺上。大家還沒有從昨天的疲憊中甦醒過來。
大街上也空無一人,一條一千多米長的水泥路,兩面直通到原野上。沿著街道,是一個個大院子,政府的各個機構各自圈地,最壯觀的除了我們住的普若崗日賓館,斜對面有一個玻璃屋子,是退休幹部的活動中心,看上去很豪華,但是門前冷落,裏面也空蕩蕩的。
左面是一棟正在建設的6層高的政府行政中心,最上面還有局部的玻璃幕墻。賓館的院子裏有用水泥臺階圍起來的綠化地,稀稀拉拉了長了些草,還有不少塑料的小樹。塑料的綠色很刺目,卻可以想見這裡的人對綠色的渴望。
街道上有幾家小餐館,老闆都是四川口音。這裡的四川老闆都是在4月開凍以前從老家上來,到9 月底就下山去了,只有這段時間才會有類似工作隊、遊客、工程隊、各種基金的工作人員,科考隊和政府招待。物價當然比別的地方貴得多,交通不便,誰都可以理解。菜做得就不好吃了,什麼都要高壓鍋,做起來也慢,來吃的都是餓得前心後背,一分鐘不願意等,小飯館裏吵吵嚷嚷。老闆是又急又高興。
賓館走了一撥客人,但是賓館一共只有32 個床位,騰出來的很少。先安排了司機住宿,他們昨天是最辛苦的。科學院的隊員大部分到外面的藏族小旅館住了。還有一批人要住在原來的會議室裏,丁林隊長也繼續在會議室裏打地鋪。我們六個人,高琦、陳志偉、楊維漢、裴競德、梁明至和我一起住在賓館大堂右側的一間按摩室,把三張按摩床擺在一邊當成辦公桌,地上攤了一大堆電器等著充電。整個鎮上要到晚上7點才開始供電,12點熄燈。白天有需要用電的單位只好自己發電,所以白天晚上鎮上都能聽到柴油發電機的“嘟嘟”聲。
在餐館裏吃中午飯時,對講機中已經能夠聽到後隊的呼叫。到四點鐘,後隊終於抵達。車隊一切正常,他們昨晚宿在多瑪鎮,一路上也經歷了5次陷車,都在牽引車的救援下順利脫困。畢竟是白天行車,所以才能這麼順利。
晚上9點多,在二樓會議室召開了第二次全體大會。丁林隊長把列好的議事項目介紹給大家,主要的議程都圍繞著車輛的維護、使用,後勤採購、運輸,身體健康和醫療保障,前後方的信息傳遞,基站車的架設。
到晚上11點多,雙湖區的區長兼副書記扎西平措趕來了。他是個個子高大魁梧的藏族漢子,穿了一件風雨衣,抓著丁林隊長的手説他看過拉薩晚報關於科考隊出發的報道了,有什麼需要他辦的,儘管開口。丁林隊長告訴他,科考隊要捐出一筆資金資助雙湖的學校,扎西區長又抓住丁隊長的手一再表示感謝。
責編:戴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