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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葡萄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5年09月28日 15:33 來源:CCTV.com

  夏利吱吱扭扭地來到了村裏,在塵土飛揚的路邊,我看見了董葡萄。本以為即使長得不像鞏俐,也該像鞏俐演的秋菊。真正是出乎意料,個子出乎意料地小,樣子出乎意料地老。沒怎麼寒暄,就把我們往家裏帶。家是租來的,在村子的東北角,離村“主流”居住區域隔著老遠的一片田,孤零零地和幾座空宅子為鄰。

  報紙都把董葡萄叫“秋菊”,她丈夫是山西鋁廠的工人,1996年在工作中燒傷,在當地一家醫院動手術輸血。5年後,不明原因地低熱、拉肚子。確診艾滋病後,董葡萄開始要和這家醫院打官司,還沒開庭,醫院主動要求私了,賠了28萬。而董葡萄手裏並沒有任何有效證據,都是自己推測的。因為有一個和丈夫同時間住院並輸血的女孩子也得了這種怪病死了。

  本來説好的拍攝計劃突然被打亂了。

  在我們把進度精確到按小時算的時候,董葡萄通知我們,鳳凰臺沒有預約突然到來。拍攝時間不得不以百分之二十五的比例縮水。幸虧當天的光線很美好,我們的攝像王揚老師和董葡萄又都是聰慧而果斷的人,一個半小時之後,我的腦子重新理智樂觀地開始思考。

  第二天下午,肚子裏揣著一碗熱乎乎的泡饃,我們又來到了村裏。接上董葡萄,在運城市遊走拍攝的時候,董葡萄從她破舊的牛仔雙肩包裏掏出了一個饅頭。啃著。天氣很冷,一嚼一嚼地,嘴邊冒著白氣。鳳凰臺的同仁很敬業,昨晚幹到了12點,今天又幹了一上午,“一點東西也不吃”,董葡萄和丈夫當然也只有餓著了。聯想起剛到董葡萄家裏,我異乎尋常地熱情向他丈夫“offer”的手,和稍後肝腸寸結、把手兒細細端詳的舉動,看來要想讓艾滋病患得到真正“國民待遇”,宣傳和普及知識的力度還要加大。

  關於艾滋病,當時和後來一個反復困擾我的問題是,丈夫感染了艾滋病,董葡萄在不知道的情況下一塊兒生活了5年,怎麼沒被傳染呢?

  採訪在北京。

  提起丈夫,董葡萄斬釘截鐵:沒有一點感情。沒離婚,因為孩子。

  丈夫是個老實人。但是這幾年得病後身上不舒服,常打她。可是,恨丈夫不是因為“家庭暴力”,而是他太“麻木”了,確診艾滋病後,一點不擔心。應該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級別的“恨”吧。

  倒是董葡萄,運城、西安、北京地跑,要讓丈夫住最好的醫院。打官司,律師要找北京的,還要正規事務所的。沒錢,借,或“騙”——説是孩子住院。對不起孩子,她一邊哭一邊説。

  案子法院不受理,從北京請來的律師跑了大半年也不管用。董葡萄找到法院工作人員:家裏還有孩子等著呢,不受理,我就跟著你。我能想像,當時她的目光一定堅毅決絕。就像,劉胡蘭一樣。

  案子被受理了。她説,我要看看國家法律到底保不保護我們這些弱勢的人。

  私了的28萬元,代價是不許再聲張。在節目製作中,董葡萄也再三叮囑,千萬要説得含糊點。如果大家都去找,就麻煩了。

  那個失去了女兒的人家,因為女兒得的是“怪病”,至今還不敢跟外人提起。

  公平就這樣用傳統的江湖方式維繫著:無論得與失,都是個體行為。制度、法律、社會正義,go to hell!

  按照董葡萄的要求,買好了火車票,還是晚上11點到西站排隊買的。可是在開車前兩小時,董葡萄説,你能不能把票換成明天的,我還要辦點事,麻煩你了。在細雨中趕到西站,在烘烘的腳丫子味兒裏跑上跑下的時候,心裏的彆扭真別提了。好你個秋菊!

  節目播出了,給她打電話,挺高興:我看到了,在縣裏親戚家看的,謝謝你,以後女兒看了,就知道她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節目是8個月前做的,這時候得獎,真是意外。關於董葡萄,能記起的就只有這些了。

責編: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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