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相信,在起風的時候,旋律就會舞動;在陽光明媚的時候,歌聲就會迴響;即使在某個飄雨的早晨,也一定能聽到從遠出某個教堂傳來的和雨水一樣透明的音樂。於是,在每個或晴或陰的日子裏,我都會早早地出門,早早地融入這個城市,融入到她每一串音符,每一首曲子中。
我一直很喜歡汾陽路,儘管她不長也不繁華,可我還是貪婪地想要包容下她的一切,因為那都是屬於她的旋律。這裡的音像店大都以出售古典專輯為主,你很容易就可以和這裡的老闆熟識,因為他們總會很熱情地跟你侃古典。記得在一次大侃特侃時,我突然發現了郎朗在卡內基音樂會的CD,不禁自語到:“哦,是郎朗。”“對啊,”老闆感嘆到:“中國的音樂家能有這樣的成就,很不容易哦!”我笑着説:“老闆,你也很不容易啊,對音樂挺有研究的嘛!”“以前只是為了做生意,現在是真的喜歡啦,非但店裏放,家裏也放不停呢!”説着。他很幸福地按下了PLAY鍵,店裏響起了李斯特……
我喜歡在“天天藝術”店前的木凳上坐下,看著從音樂學院進進出出的一個個身影。上次遇見一個小孩子,一個人背着大提琴,很艱難的樣子。我於是上前去幫他,順便問到:“每次這樣來學琴,很辛苦吧?”“姐姐,我今天要去跟老師説,那首曲子我已經拉熟啦,而且啦得很好呢!”孩子的回答似乎離題了,但我卻沒有再問下去,一直把他送到了教學樓下,我也沒有馬上離去,一直到從那個窗戶裏飄出了《如歌的行板》。
新天地,絕對是個異類。她嫻靜古樸地坐落於鬧市區,她可以坐擁大都市的繁華,卻不失自身的古典韻味,實在是妙哉。讓我不禁想起了當年馬友在紐約時代廣場中心演奏巴赫無伴奏組曲的情景。
走進新天地,你會發現其實要把古典和流行結合得很好並不難。當人們喝着百加德冰銳,聽着30年代的爵士時,決不會有絲毫的彆扭;當人們用高科技數碼工具加上後期製作,把這裡的一切框進泛黃的老照片裏時,也決沒有半點不和諧。在新天地,這裡的人或物都會告訴你,其實音樂可以很古典、很現代,也可以古典得很現代,或是現代得很古典。而生活,也是一樣。
陸家嘴的確很繁華,那裏的高樓鱗次櫛比。曾經有個人就住在那裏的高層。我每次總是在他家樓下仰望到脖子酸痛,但嘴裏卻始終不停地在哼TAKE THAT 的《ONE DAY WE HAVE TASTED LOVE》或是SAVAGE GARDEN 的《TURLY,MADLY,DEEPLY》。當時的我覺得這就是屬於我們的歌,屬於這裡的歌。然而我錯了,這車流蹦騰的道路和高速運轉的金融中心,怎是這些節奏舒緩的歌所能代表的呢?就像他後來對我説,其實他更喜歡LINKIN PARK。
儘管我還是不太適應重金屬搖滾,但我依然會常去陸家嘴走走。畢竟,體會重金屬搖滾的城市版,還是一種不錯的感覺。只是,我無法在每次仰望時,哼出那裏面的歌詞。
這就是上海,一個用音樂容納你一切情感的地方。她的每一個角落,都在以一種音樂形式向你展示着一些什麼,同時,又從你心中帶走些什麼。
這的確是一個充滿音樂的地方。我們每天在這個城市中追尋着音樂的腳步,孰不知,自己也早已成為了這城市華麗樂章的一部分。
責編: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