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俄羅斯天然氣公司關閉了輸往烏克蘭的天然氣管道,能源牌、管道牌、租金牌,烏俄兩國利用天然氣價格糾紛展開較量,是單純天然氣之爭?還是幕後另有隱情?
主持人:
各位好,歡迎您收看國際頻道的《今日關注》。今天是2006年新年的第一天,也是2006年我們第一期的《今日關注》,首先在節目裏祝大家新年快樂。
今天世界各國人民都在歡天喜地地渡過新年的第一天,不過同樣是新年,遠在寒冷北方的烏克蘭,那裏的老百姓就沒有一點兒心情,過新年的這種心情了,為什麼呢?因為今天上午俄羅斯已經是中斷了往烏克蘭的天然氣管道的輸送。新的一年開始,烏克蘭的老百姓家裏很有可能會面臨著和結冰的馬路一樣寒冷的局面,然而更寒冷的局面恐怕還是俄羅斯和烏克蘭兩個國家的關係。雖然兩國的領導人都是放話説,不要把天然氣的價格政治化,但是我們從今天上午斷氣這樣一個事實,很顯然能夠看到烏克蘭和俄羅斯的這個天然氣糾紛,不再僅僅是兩個公司或者是兩國間的經濟糾紛那麼簡單的事情了。那麼俄羅斯為什麼要在新年的第一天斷了烏克蘭的天然氣呢?我們今天就來關注這個話題。
今天請到演播室的兩位嘉賓都是來自中國社科院東歐和中亞研究所的研究員,一位是俄羅斯問題專家姜毅先生,還有一位是烏克蘭問題專家張弘先生,歡迎兩位。
那麼我們剛才也談到了今天上午當地時間的9:40分,俄羅斯是中斷了輸往烏克蘭的天然氣供應。那麼烏克蘭百姓的生活會不會受到什麼影響呢?我們下面就來連線《人民日報》駐烏克蘭的記者記者譚武軍,請他給我們介紹一下當地的情況。譚武軍,你好。
譚武軍:
主持人,你好。
主持人:
現在在當地,你應該是在基輔吧?6
譚武軍:
對。
主持人:
那在基輔當地,現在室外的氣溫多少度?
譚武軍:
現在烏克蘭首都基輔天氣非常好,艷陽高照,室外氣溫大概有六到七度。
主持人:
那你所處的房間裏是不是天然氣供應已經中斷了呢?
譚武軍:
沒有,現在記者住的記者站裏頭,暖氣和熱水供應都正常,另外烏克蘭很多家庭都是用電爐做飯,所以現在許多居民還感覺不到天然氣供應有減少的跡象。
主持人:
那你覺得天然氣中斷以後,會對烏克蘭百姓的生活會造成什麼影響嗎?
譚武軍:
我給幾位家裏使用天然氣灶做飯的烏克蘭朋友家裏打電話,據他們反映,現在家裏的天然氣供應也是正常,做飯不受影響,因此現在市民的心態還比較平靜,沒有産生恐慌。
主持人:
今天上午既然天然氣供應已經中斷了,為什麼居民使用天然氣還是正常呢?
譚武軍:
據烏克蘭燃料和動力部一位高級官員透露,在俄羅斯停止對烏克蘭的天然氣供應後,暫時不會對烏克蘭的天然氣用戶造成影響。今年1月份就是2006年1月份,烏克蘭將依靠自採的天然氣、地下儲蓄庫裏儲備的天然氣以及從土庫曼斯坦進口的天然氣,來保障全國的天然氣需求。
主持人:
那你估計這樣的供應,依靠自己自儲的天然氣能夠堅持多長時間?
譚武軍:
烏克蘭全國各地有不少的地下儲氣庫,它可以儲存323億立方米的天然氣,另外烏克蘭緊急情況部已於今天組成了應急指揮部,負責監控局勢的變化以及加強與地方各州的聯絡。
主持人:
好的,謝謝譚武軍來自烏克蘭的報道。
剛才我們是連通了《人民日報》駐烏克蘭的記者譚武軍。剛才看了譚武軍帶給我們這些信息來看,好像民眾並沒有因為今天上午停止供氣,生活受到太大的影響。兩位覺得這是什麼原因?
姜毅 中國社會科學院東歐中亞研究所俄羅斯問題專家:
我想這裡最關鍵的原因,第一個像記者所講的,烏克蘭方面本身它有一些儲備的準備。另外一個方面,還有一個就是現在所直接供應的天然氣,其實對烏克蘭整個經濟影響最大的可能將來還是在工業生産方面,可能還不至於很快能反映到老百姓的生活方面,所以我想這可能需要一個過程。
張弘 中國社會科學院東歐中亞研究所烏克蘭問題專家:
而且烏克蘭這個天然氣的供應本身帶有一個流通環節的渠道,所以説直接的天然氣減壓或者説俄羅斯中斷對烏克蘭的天然氣供應不會顯現出來。
主持人:
依靠應急措施的話,還能夠堅持一段時間。最多能夠堅持多長時間?
姜毅:
這個時間現在很難判斷,因為這個取決於烏克蘭方面,第一,真正的儲蓄量到底有多少?第二,它的工業生産是不是全面開工?第三,居民的用戶,它在普通的居民用戶除了暖氣,除了做飯等等這些之外,其他的採用天然氣的採用量能有多少?所以這個很難準確地估算出它到底能夠堅持多長時間。
主持人:
但是可以肯定地説,短期內最起碼居民的生活或者説居民使用天然氣不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姜毅:
短期來講,我想不至於。
張弘:
它有一個因素,土庫曼斯坦它這個天然氣是輸送,某種程度上滿足現在烏克蘭的一種需要,這可能也是一個考慮的因素。
主持人:
這也是一個因素。所以我們説新年的第一天要關注這樣一個話題,為什麼在這樣的一個日子裏,俄羅斯和烏克蘭會因為天然氣然後産生這樣大的糾紛,我們先通過一個短片來了解一下。
解説:
烏克蘭是獨聯體成員國,和其他獨聯體國家一樣,在經濟上烏克蘭與俄羅斯有著密切的關係。長期以來,俄羅斯以遠遠低於國際市場的價格向烏克蘭供應天然氣,這种經濟上的優惠政策是維繫俄烏關係的重要紐帶,但是一場所謂顏色革命徹底顛覆了傳統的俄烏關係。而始於2005年底的一場天然氣之爭,就從一個側面印證了漸行漸遠的俄烏關係了。這場斷氣之爭源於俄羅斯要求提高烏克蘭的天然氣價格,由目前的每一千立方米50美元提高至230美元左右的國際市場價格水平。國應機構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稱,烏克蘭在澄色革命後,日漸融入歐盟等西方國家,因此俄羅斯已經沒有必要再補貼烏克蘭,面對俄羅斯能源牌的要挾,烏克蘭總統尤先科認為,俄羅斯的提價要求是挑釁性的。
主持人:
看來顯然雙方的分歧還是價格之爭,到底對於這個價格的分歧有多大,我們就來看一看烏克蘭總統尤先科和俄羅斯天然氣公司負責人,他們兩個人的講話。
其實説到分歧,我看到尤先科有一段講話,他説看到他希望的價格不應該是這麼高,這麼離譜,應該也是幾十美元,但是可能俄羅斯天然氣公司顯然不這樣認為,因為他們有一個説法,天然氣公司發言人他叫庫普裏亞諾夫,他説這個給烏克蘭的價格是一個歐洲的標準價,為什麼這個價格分歧會這麼大?
姜毅:
實際上確實如剛才新聞片裏面講的,蘇聯解體以後,很多的原來蘇聯的加盟共和國都享受一個優惠的由俄羅斯供應能源的價格。這50美元的價格,雖然不算是特別優惠的一個價格,但是應該説在整個國際市場相比,還是一個很低的優惠的補貼。那麼這一次俄羅斯方面提出來就説,我不能再按這個價格向你提供天然氣,我要按照國際市場價格來進行運作,因為大家知道這些年,最近兩年,整個國際能源市場價格都飆升非常快,所以導致中間230美元跟50美元,這確實對烏克蘭來講,整個經濟壓力所造成帶來的後果應該説肯定很大。
主持人:
照我們一般人想象,從50美元驟漲到了230美元,這個價格確實漲得也夠大的。
張弘:
對,漲價的幅度和烏克蘭的承受能力,包括烏克蘭國內經濟的承受能力在短期之內很難接受。
主持人:
但是這個230美元,這樣一個價格是歐洲標準價嗎?
姜毅:
恐怕這230美元恐怕不是一個歐洲標準的市場價,就是這個市場一般的競爭的價格,恐怕還不能稱其為標準的一個歐洲市場價。因為按照2004年俄羅斯與歐盟在關於入世問題上達成的協議,到2010年的時候,俄羅斯將把向歐盟提供天然氣的價格從現在的47美元左右提高到57美元左右,那也就是説到2010年的時候俄羅斯向歐盟提供的天然氣價格才漲到57美元,這還是俄羅斯在歐盟的強大壓力下才提高到了這麼一個水平,所以現在很難説,230美元是一個歐洲標準價格,所以按照這個標準,到底按照什麼標準來?現在俄羅斯方面講標準價格,按照什麼標準?是按照俄羅斯向歐盟國家提供的標準?還是按照歐洲普通的能源市場供應價格作為一個標準?
主持人:
所以到底為什麼俄羅斯的天然氣公司會提出這樣大的一個漲價幅度呢?俄羅斯的《生意人報》有一個報道,説俄羅斯天然氣總裁米勒也説,如果讓我維持原來的價格也可以,比如説50美元,但是我要獲得這個管道經過烏克蘭天然氣管道部分所有權,但是這個好像烏克蘭方面是嚴厲拒絕,為什麼呢?
姜毅:
實際上對於烏克蘭這樣一個比較缺乏能源的國家來講,過境管道運輸是整個經濟很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那麼國家的一部分很重要的經濟命脈被控制在其他的國家的手裏,對於烏克蘭這樣一個剛剛獨立不久的國家來説,這基本上就涉及到一個國家經濟獨立的問題,涉及到一個主權的問題,我想這是烏克蘭不願意做的最核心的原因。
張弘:
而且作為石油管道是支撐國家命脈的一個基礎設施,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輕易放棄這個股權,而不是説你是否控股,而説你參股都存在很大的問題。俄羅斯在本國石油管道問題上,它的私有化過程中從來沒有説要把它的石油管道公司私有化,始終是説關係國家命脈的公司産業不允許私有化的,所以向烏克蘭提出這種要求,我覺得烏克蘭肯定會言詞拒絕。
主持人:
所以在這一點上,烏克蘭是不會讓步的。
張弘:
對。
主持人:
而且尤先科也談到錢的問題,説為什麼像波羅的海國家只要120美元,土耳其是100美元,而我們國家就要230美元,這是一倍的價格,不公平。包括烏克蘭的總理也是認為,説沒有辦法接受這樣一個價格。
張弘:
就是我們剛才説的,什麼叫真正的國際市場價格?賣給歐盟或者説賣給土耳其,這是不是國際市場價格,雙方在國際市場價格的認知、理解上存在很大的分歧。
主持人:
但是這個價格,好像雙方也沒有説在這個價格上達成某種妥協,俄羅斯方面也非常強硬,普京説我可以給你提供貸款來購買我的天然氣,但是這個價格還是要漲。
姜毅:
對。現在就是説按照普京到31號的時候,實際上普京已經打出兩張牌,就是妥協的這個牌。一個就是説我貸款給你,購買漲價後的天然氣,還有一個就是我們先不漲價,第一季度容許,我先給你緩,我不漲價,我到第二季節再漲,第二季度咱們必須達成一個協議。因為12月31號之前達不成協議,我出於某種兄弟般的情誼,我先不漲,但是實際上説來説去,關鍵還都是在這個價格問題上,俄羅斯方面一個牌,説到一個底線就是我必須得漲,從烏克蘭方面講,要漲,可以,你不能那麼漲,你得分階段的漲,而且漲到多少,我們還可以再談。
張弘:
好像尤先科能夠接受的價格也就是80美元。
姜毅:
現在烏克蘭方面開出的價是80美元。
主持人: 對。
姜毅:
所以現在雙方僵局到那麼一個程度,實際上這場談判從2005年的春天就開始了,當然到12月份進入一個高潮,這個時間就是説看雙方相互所要的底牌差別太大,這個中間的關鍵,我想可能也反映出來就是説俄羅斯對於獨聯體這樣的國家,像烏克蘭這樣的國家,一些政策的變化或者説一些調整,這個中間實際上我想,這是這次俄羅斯方面要價這麼高的最核心的地方。因為對俄羅斯來講,剛才講蘇聯解體以後這十幾年,很多獨聯體國家都在享受一種特殊的優惠。俄羅斯現在意識到,這些國家反而不聽話,我給他優惠以後,實際上他沒有完全被我控制住,我在補錢,他在往別的集團,往西方那個陣營跑,那我為什麼要給錢?我不願意再白當這個奶牛,我們不再當兄弟般的國家,我們不再做獨聯體一般的友好國家了,那我們就按照國際市場通行價格。
張弘:
特別是顏色革命以後的烏克蘭,它這個外交政策的轉變,讓俄羅斯非常不滿意或者有很大的意見,在這種情況下,維繫這種優惠的能源價格對俄羅斯來説沒有太多的意義。另外通過提高能源價格,俄羅斯也在提醒烏克蘭的政府,當政者,誰在給你優惠,誰在為烏克蘭做一些犧牲,雙方的關係是互利的,在這種前提下提醒烏克蘭怎麼來在繼續你的外交政策。
主持人:
但是雙方的領導人還是出來宣稱説,不要把這個問題政治化,但是背後其實好像明眼人還是能夠看出來。
姜毅:
實際上這一次天然氣之爭,雖然説現在看起來開出來的價碼都差別那麼大,好像是一個經濟上的糾紛問題。實際上我認為這個中間,實際上最根本的問題還是政治上的分析。
主持人:
説到分析問題,我們來看看俄羅斯的經濟顧問和烏克蘭的總統尤先科他們分別説了些什麼。
安德烈.伊拉裏奧諾夫 前俄羅斯總統經濟顧問:
俄烏天然氣之爭不會很快結束,據國家杜馬國際委員會主席透露,談判將持續到烏克蘭議會選舉的時候。很明顯,談判主要不在於天然氣的問題,而是另有目的。
尤先科 烏克蘭總統:
(烏克蘭)不需要最後通牒,也不需要被施加政治或者經濟壓力,我不願相信這是俄羅斯有意為之,因為這種做法對兩國的關係是一種侮辱,我認為這場爭吵與烏克蘭即將到來的選舉有關。
主持人:
尤先科説,我們不應該有最後的通牒,一開始兩國關係已經非正常化了。但是從俄羅斯剛才這個經濟顧問叫安德烈,他所説的這個話,他説這場爭執可能不會那麼快結束,而且他説談判主要還不在於天然氣的問題,而是另有目的,他這個話到底指的是什麼意思呢?
姜毅:
按照他剛才所説的,現在實際上俄羅斯方面還是在向烏克蘭施加某種壓力,實際上天然氣這個政治之爭,不管現在進行到什麼程度,俄羅斯向烏克蘭施加某種政治壓力是很明顯的。這種政治壓力,我想無非是兩個方面,第一個方面就是向現在的政府表明俄羅斯方面對現在政府政策的不滿;另外一方面就是影響未來烏克蘭的議會選舉。向烏克蘭的民眾展示一個什麼信息呢?因為你們的政府執行了一個親西方的政策,所以對不起,過去所有的優惠沒有了,我們按照通行的國家市場價格來。
主持人:
他所謂另有目的指的是誰?顯然是説尤先科是吧?
姜毅:
雙方都有,從尤先科來講,他也有他自己的一個考慮。
主持人:
但是這個話是出自俄羅斯的經濟顧問安德烈,他説這場談判不在於天然氣的問題,而是另有目的,而且談判將持續到烏克蘭議會選舉的時候,這句話顯然是針對尤先科説的。
姜毅:
對。
張弘:
這個意思我覺得應該可以這樣理解,俄羅斯向烏克蘭選民傳達了一個信息,能源之爭並不是俄烏之間的商業問題,而是俄烏關係,烏克蘭政府怎樣來處理的問題,另外就是説俄烏關係到烏克蘭最普通居民、最普通選民的生計問題,他們冬季的取暖問題。
主持人:
所以還是希望通過這樣的關係。
姜毅:
從烏克蘭方面這次態度那麼強硬,我想還是有一個考慮,因為最近這幾年,在顏色革命發生之後,烏克蘭整個經濟形勢發展未必完全盡如人意,包括它的政治整個進程。對於現任總統來講,他必須或者説他需要找一個被攻擊的對象,或者找一個替罪羊,這個替罪羊現在天然氣談判的價格問題扯得這麼長時間,而且鬧那麼激烈,很容易找到一個轉嫁的對象,我想從這方面來講,這是一個政治運作技巧的問題,從尤先科來講,不能説沒有這方面的考慮,這次烏克蘭方面立場那麼強硬。
主持人:
所以俄羅斯的這個話顯然是在暗示尤先科在利用這樣的時機。
姜毅:
完全也有這種可能。還有一個大家需要考慮到,俄羅斯向歐盟提供的天然氣,絕大部分是通過烏克蘭的境內輸送,如果把天然氣這個問題扯上來以後,從烏克蘭方面來講,他是不是有可能寄希望於歐盟、美國,慢慢地由於天然氣的這個問題,而捲入到這場紛爭中間來,由歐盟和美國來幫助烏克蘭與俄羅斯來爭取一個相對獨立的地位,我想這也是烏克蘭方面,就是尤先科政府目前要考慮的一個因素。
主持人:
而且今年3月份就要舉行議會選舉了,好像俄羅斯方面最近也有一些舉動,比如説烏克蘭前總理季莫申科,就是這個美女總理本來受賄案在俄羅斯的檢察院受調查,但是好像取消了這個調查。這也好像是為三月份的議會選舉做準備。
張弘:
應該説俄羅斯對烏克蘭的政治選舉、政治進程給予了非常大的關注,顏色革命之前,普京總統對烏克蘭的選舉給予那麼大的注意,效果不是很明顯,我覺得現在俄羅斯在三月份的議會選舉中,不能不給予很大的注意,他可能方式更加有技巧吧。
主持人:
而且季莫申科這個調查,也是因為天然氣走私這樣的問題,是吧,還是跟天然氣挂鉤。
姜毅:
還是跟天然氣挂鉤,還是能源的問題。
張弘:
俄羅斯跟烏克蘭的能源問題一直是困擾兩國關係一個主要的問題,從原來庫奇馬時期,到顏色革命之前,烏克蘭獲得俄羅斯很多能源上的優惠,包括經濟上的一些稅收、關稅方面的優惠,都有很多意圖在裏頭。而到顏色革命之後,烏克蘭季莫申科政府的解散,都有俄羅斯經濟因素的影響在裏頭。四月份的時候烏克蘭汽油短缺危機,到烏克蘭2005年整個經濟增長形勢不是很理想。2004年的時候應該是12.1%,增長力非常漂亮,到了2005年1到10月份,2.8%左右,實際增長率,據世界貨幣組織一些預測,有關記錄預測,今年增長率是3.5%到4%,從12%到4%或者到3.5%,這樣反差非常大。
主持人:
所以現在有一些媒體也是談到説,好像雙方都有點利用天然氣談判,尤先科是希望利用天然氣談判把國內經濟發展這個焦點轉移,俄羅斯方面是希望影響烏克蘭三月份的選舉,所以媒體對這方面的報道也是很多的。但是現在既然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了,可以説陷入了一種僵局,雙方現在有哪些牌?我們也可以來了解一下。
首先我們來看看烏克蘭方面還有哪些牌可打,尤先科還擁有四張牌。第一張牌就是可以切斷俄羅斯輸歐的天然氣管道,因為這個管道是經過烏克蘭的。第二張牌,可以提高俄羅斯黑海艦隊的租金。第三張牌,有歐美在背後撐腰,剛才專家也談到了,第四可以從土庫曼斯坦進口天然氣,一步已經做了,這張牌可以説已經打出去了。第五張牌就是可以退出獨聯體。
另外普京手裏也有幾張牌,我們也可以看看。普京可以打出的第一張牌,來支持烏克蘭的反對派。第二張牌切斷烏克蘭進口天然氣。第三張牌,和烏克蘭重新談判邊界問題。
其實我們也看到烏克蘭有一些説法,比如説如果要是俄羅斯停止供氣的話,烏克蘭可能會採取一些措施,必要的措施,我們剛才看到有一張牌,可以切斷俄羅斯輸歐的天然氣管道,或者説截取一部分,留作烏克蘭做,這個牌可能打出來嗎?
姜毅:
這個牌對烏克蘭來講,我認為風險太大了。因為現在通過烏克蘭境內,向歐盟國家輸送天然氣這個管道,是按照國際協議來進行操作的,如果説烏克蘭方面在輸氣管然方面做一些什麼文章的話,馬上受害者,直接影響到的就是歐盟國家。
張弘:
而且截留對國家的信譽,對烏克蘭本身國家的信譽,在歐盟或者在西方社會,在國際社會的影響非常不好。
姜毅:
還有一個問題,應該注意到土庫曼斯坦,現在剛才講到的第四張牌,土庫曼斯坦向烏克蘭方面輸氣的管道就是經過俄羅斯的,如果烏克蘭掐斷向歐盟輸氣的這麼一個管道,那麼俄羅斯同樣可以掐斷土庫曼斯坦向烏克蘭輸氣的管道。
主持人:
這兩條管道正好是交錯的,俄羅斯輸歐盟的管道是經過烏克蘭,但是土庫曼斯坦輸給烏克蘭的管道又經過俄羅斯,雙方可以説互相恰住對方的脖子。
張弘:
而且烏克蘭希望加入北約,希望進入歐洲,這種大背景下,他不可能做出違背國際社會原則的一個舉動。另外,切斷天然氣管道會對歐洲,像姜毅老師説的,對歐盟整個影響應該是非常大,所以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大。
主持人:
那烏克蘭其它幾張牌還有可能打出來嗎?比如説我們剛才談到,像提高黑海艦隊租金,甚至説退出獨聯體,這樣的做法有可能嗎?
姜毅:
現在提高黑海艦隊租金這個問題實際上已經在談判之前,12月底的時候,烏克蘭已經不斷有高官放出這個話,尤先科馬上説了,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説法,為什麼?馬上俄羅斯方面就已經表態了,説因為黑海艦隊這個租金的問題,是與俄烏兩國的領土協議都是挂在一體的,如果説你要把黑海艦隊的問題跟我重新來談,我們就重新談邊界問題,克裏米亞半島問題,這實際上也是相互之間有一個相互牽制的關係,這一張牌來講話可以這麼説,事可能不能那麼做。
主持人:
那退出獨聯體呢?
姜毅:
退出獨聯體這可能是,就像你剛才所講的,這是烏克蘭逼迫到最後的一步棋,這一步棋,當然烏克蘭方面有它選擇的一個自由。但是我也認為,這一方面對烏克蘭來講,所帶來的代價肯定是烏克蘭這個國家沒法承受的,剛才講到了僅僅是天然氣問題,對烏克蘭的經濟就會有重大的影響,那麼其他的商品,不管是烏克蘭現在進口也好、出口也好,很大一部分都是與俄羅斯或者與獨聯體其他國家進行的,如果退出獨聯體以後,中間所享受的優惠沒有了。以後烏克蘭的産品是不是那麼很容易能夠進入獨聯體市場內那也很難説,所以烏蘭蘭這樣一個國家能不能承受這麼大的壓力,這也是一個風險相當大的一張牌,能不能最後達到它所預期的效果,我看未必。
主持人:
我們剛才談到,現在已經陷入僵局了,雙方要價差別太大了,一個50美元,一個230美元,這種僵局雙方有沒有可能達成某種妥協?
張弘:
從俄羅斯現在表態,我覺得他也説,談判持續到烏克蘭3月份議會選舉,我認為俄羅斯也表現出很大的耐心,我願意與你打持久戰。我覺得從烏克蘭方面來講,3月份的議會選舉,俄羅斯提高天然氣價格可能會影響到烏克蘭選民説,某些選民對政府説,由於政府在處理俄烏關繫上做得不是很恰當,造成影響我們選民的普通生活,但是反過來講,也存在著另外一種可能,選民把烏克蘭存在的困難以及2005年經濟發展的不景氣,轉嫁到俄羅斯身上,是因為俄羅斯對我們有些做法非常違反原則,非常違反一般的常理,從50美元到230美元,他會把這些矛盾反倒不利於。
主持人:
所以這也是有兩個因素。雖然之前有一個調查,3月份的議會選舉,好像親俄羅斯的亞努科維奇領導的黨派,民意測驗是領先於尤先科的,但是現在出來這個天然氣爭執,您剛才也談到,可能會産生兩方面的後果。
姜毅:
實際上現在看來,我認為雙方最後妥協的可能性還是相當大的,只是一個時間或者是一個價格問題。
主持人:
好,非常感謝兩位嘉賓能夠來到我們演播室,和我們一起來關注俄烏的天然氣之爭。
觀眾朋友,感謝您在新年的第一天收看我們的《今日關注》,明天再見。
製片人:張立勇
策劃:桑瑞嚴
編輯:施蕾 閆敏
主持人:魯健
責編:薛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