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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你一起玩》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5年11月18日 16:26 來源:CCTV.com

  蕭培琳是北京市豐臺利智康復中心的負責人,最近正在為一件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事情操心呢。她要為中心的學生彤彤找一家幼兒園。

  記者:“他們同意接收嗎?”

  蕭培琳:“沒有,不同意,不同意。”

  記者:“不同意啊?”

  蕭培琳:“不同意。”

  普通的孩子上幼兒園,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是對於彤彤來説,卻是困難重重。

  蕭培琳:“他説你們還是找其他的幼兒園吧,他説我們這不同意接收這孩子,又沒有語言,又見人不敢説話,我們這沒法接收,反正態度不是很好。”

  幼兒園拒收彤彤,是因為他是一個先天弱智的孩子,可彤彤既然是豐臺利智康復中心的學生,那麼蕭培琳主任為什麼要急著把他送進幼兒園呢?

  康復中心老師:“彤彤吃嗎?這是什麼呀,奶片,奶片,很香的,是吧,吃嗎?想吃是不是,給你一個説謝謝好不好。説謝謝,看你都流口水了,説謝謝。”

  彤彤今年只有5歲,是北京市豐臺利智康復中心最小的學生,彤彤來到這裡不久,老師們就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康復中心老師:“就剛來的時候,他不會説自己的名字嘛,可是現在呢他説自己的名字,但是他説的不是全稱,比如説不能説出李彤,

  只能説出彤彤,兩個字,小名吧。”

  雖然説他現在是4到5歲了,但是他語言水平還是一直停留在1到2歲的那種水平。

  對於彤彤來説,眼下正是語言發育的關鍵期,如果這時發育受阻,那麼對他今後的生活將會産生嚴重的影響。

  老師們覺得康復中心的學生大多是成年人,這裡的環境並不適應彤彤,他們建議把彤彤送到幼兒園去,然而老師們的建議卻讓蕭培琳 主任感到很為難。

  蕭培琳:“有時候我們的生源也不是很松裕,經濟上也不是很富裕,甚至於有時候很困難,走一個生源也等於我們少了一份收入。”

  但是幾經考慮之後,蕭主任還是同意了。

  蕭培琳:“因為我們一再倡導的是環境生態教學。總感覺這個環境還是不適合他,就是從這個孩子的基本需求和他將來今生今世的發育成長,真的是從孩子這方面去考慮的。”

  可是沒想到,給彤彤找幼兒園遠比想象的要複雜得多,沒有幼兒園願意收留弱智孩子彤彤,彤彤只能留在康復中心了。

  (彤彤在康復中心的活動室裏與其他孩子玩鑽山洞遊戲)

  康復中心老師:“快點,快跑,快跑,快跑,別擠了,兩個人擠到一堆了,誰都出不來。”

  北京市豐臺利智康復中心成立於2000年,當時的蕭培琳原本打算建立一家盈利性質的敬老院,但是在中國殘聯的建議下,最終成立了一家專門為智力障礙的孩子,提供職業技能培訓的民間非營利組織。

  中心按照每個學生的不同情況,制定了不同的培訓目標,培養他們生活自理能力,鍛鍊他們的勞動能力,訓練他們掌握職業技能,走向工作崗位。

  中心的目的就是讓每個孩子最終融入主流社會。蕭主任為彤彤找幼兒園也正是基於這個目的。彤彤在康復中心的日子一天天過去了,然而這一天一件意外發生了。

  (彤彤胳膊被其他孩子掐了)

  康復中心老師:“怎麼了?哎呀,彤彤怎麼哭了。説對不起,彤彤對不起,説呀 高玉泊,你看給弄哭了是吧”

  高玉泊:“唉呀,別哭別哭,彤彤你別哭了,給你掐疼了,給你掐疼了。”

  康復中心老師:“哥哥跟你説對不起了,説沒關係,哎呀,好了好了。彤彤洗洗臉去吧,好不好,洗洗臉再吃飯,來來來,好了,洗洗臉。”

  這場風波很快就過去了,可是彤彤卻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一連幾天看不到彤彤臉上的笑容。

  蕭培琳:“即使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可能他在很多的語言上,包括行為上、習慣上,向他的同齡人也學了不少,現在的孩子模倣能力也很強,但是恰恰小彤彤缺了這個環境。”

  蕭主任急忙發動了所有的朋友,終於通過朋友,找到了一家肯接收彤彤的幼兒園。

  彤彤很快融入到了新的環境裏。

  記者:“你願意和彤彤做朋友嗎?”

  小朋友:“願意。”

  記者:“你覺得他身上有什麼優點嗎?”

  小朋友:“什麼優點都沒有。”

  記者:“那有什麼缺點呢?”

  小朋友:“也沒有。”

  (問另一個小朋友)

  記者:“你覺得彤彤有沒有和你們不一樣的地方?”

  小朋友:“小男孩。”

  小朋友:“有不一樣的地方。”

  記者:“哪不一樣啊?”

  小朋友:“衣服不一樣。”

  (問第三個小朋友)

  記者:“你喜歡做彤彤的朋友嗎?”

  小朋友:“嗯。”

  記者:“那你喜歡讓彤彤做你的朋友嗎?”

  小朋友:“嗯。”

  記者:“彤彤要是有困難的話你願意幫他嗎?”

  小朋友:“嗯。”

  就在蕭主任以為彤彤的幸福生活就要開始的時候,幼兒園突然來了電話,原來彤彤在幼兒園裏惹禍了。

  蕭培琳:“小彤彤去了以後,就是那個小男孩兒跟他特別好,星期四晚上洗澡,洗澡呢小男孩兒沒關係,都給脫了衣服了,全都那兒光著。因為他倆就到一塊了,他兩個小肉球似的,你摟著我,我摟著你,你親一口我親一口,親親那孩子親他,他也親他,親著親著,彤彤就發一下狠,就咬了一下。這我都看到了,就硌出兩個小牙印兒,根本就沒有什麼。”

  事情很快就被孩子的父親知道了,孩子的爸爸找到幼兒園,要求送走彤彤,否則就聯合其他的家長集體退園。

  蕭培琳:“我説我能跟他爸爸媽媽見見面嗎,我們好好談談。他説當時我們接彤彤啊,別的家長也不知道也不了解,我們就是,反正就是在這兒接了這個孩子了,偷偷地待著似的。不用了,別把問題擴大化了。”

  無奈 蕭主任只好把彤彤接回到了康復中心。

  蕭培琳:“心裏特別特別彆扭,回來以後我覺得就真的是,緊緊地抱著孩子,也想得特別多,浮想聯翩。他爸爸不在身邊,媽媽不在身邊,這孩子可給找了個地方,又是這種結果,這小孩太可憐了。”

  彤彤的家遠在海南,幾月前的一天,彤彤的爸爸從千里之外,把彤彤送到了這裡,看到彤彤安頓好後,爸爸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康復中心老師:在他爸走了,可能有半個小時的樣子,他然後就開始就有意識地一個人坐在角落裏面,低著頭哭然後就那樣趴在地上,整個用手捂住臉就那樣埋在地上哭,那樣他一直持續了一星期。”

  爸爸這一走,就再也沒有來看過彤彤,與彤彤的聯絡也只是每月按時寄來的生活費,與偶爾打來的電話。

  康復中心老師:“他只是聽,連爸爸都不叫,他就拿著那個,我們教室裏面那個繩子,就開始打電話,那個繩子挺長,他就拿著那個把,然後這手牽著,就那種,可能就像話筒似的那種拿法,然後就開始喂,爸爸怎麼怎麼,然後他就一個人挺投入地,挺微笑的,就晃著腦袋,就那個時候就是給我們老師的感覺,他還是很想他爸爸跟他媽媽的。”

  從幼兒園回到康復中心,彤彤的話越發少了,他的心裏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

  彤彤的事情還沒有最後解決,蕭主任又多了另外一件窩心的事,這天是就業服務中心招聘的日子,蕭主任想碰碰運氣,可是沒想到,最終卻碰了一鼻子灰回來。

  蕭培琳:“我就給我們比較好的孩子,到那兒跟他們談,一個一個地介紹,我説我這孩子可以做什麼,可以做什麼,是不是給我們一個機會,最後他們説了,説您死了這心吧,智障孩子哪兒都不願意要。”

  誰也沒有想到,此後不久,一場沉重的打擊落在了利智康復中心的頭上。

  豐臺利智康復中心在北京市內的一個住宅小區裏租了一間民宅,作為家庭服務點,來這裡培訓的都是智障程度較重,年齡較輕的學生在常態的家庭環境中,學習鍛鍊生活自理能力,服務點設置兩位老師幫助他們上課。

  帶他們外出做戶外活動,為將來回歸社會做準備,這其中一名叫毛毛的孩子,程度最為嚴重,這天是週末,是家長接學生的日子,老師們帶著毛毛和另外一個孩子來到了小區門口等待家長,誰也沒有想到,兩個孩子在門口廝鬧起來就在老師勸阻的時候,一位正巧從毛毛旁邊經過的老奶奶應聲倒在了地上。

  很快這件事情就被上訴到了法院,最後法院進行了判決,康復中心與家長承擔連帶責任賠償對方9萬元。法院的判決對於蕭培琳來説幾乎是晴天霹靂。

  蕭培琳:“我們現在每年就我們收孩子的費用,只能佔支出的60%多,然後每年殘聯和政府可以給10%的補貼,因為我們每年支出要60到70萬左右,然後除此就靠社會的一些募捐和捐助,對我們來説真的是天文數字。”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蕭培林更是難以承受。

  蕭培琳:“有好幾個人在反復地責怪我們,包括家長也是這樣説,在法庭上也是這樣説,説你們為什麼把孩子帶出去,為什麼把孩子帶出去。”

  那幾天,蕭培林把自己一個人鎖在辦公室裏,默默地回想著這幾年走過的路。

  蕭培琳:“我覺得在我們國家,真想幹點慈善的事兒,真的要三個條件,一個你得有背景,有背景可能好做一點,這是一個,再一個,我們得有一個經濟的實體,或者我自己本身是個企業家,然後我有錢 我做點善事兒,這個好辦。再有一個,就正像別人説的,你有那能力嗎,你有那慈善心,你沒有那能力,就真的是不想做了,真的是不想做了。”

  康復中心:“(她)整個人挺疲憊的,給家長的感覺,還有給其他的相關人士,了解我們機構那種感覺,給外人的感覺,包括給我們員工自己的感覺,覺得這個機構搖搖欲墜,它快自己就自生自滅了,已經到了那種地步。”

  蕭主任辦公室的門,一直緊鎖著,但是老師們依然堅持正常上課。

  康復中心:“白天要盯著孩子,要教學生一些活動,然後也有一些時候,在白天會去協助肖主任做一些她辦公室裏面的一些文件的處理,晚上可能好多時候,就是犧牲個人時間,在辦公室裏面寫一些東西什麼之類的。”

  (上課了)

  “我們今天學的是《感恩的心》後一部分。來,預備。”

  這天老師們上了一堂特別的音樂課,這是康復中心每次演出的壓軸戲,熟悉的旋律在今天卻感覺很不同。

  “這條路卻難走,我看遍這人間坎坷辛苦,我還有多少愛,我還有多少淚,要蒼天知道我不認輸,感恩的心感謝有你,伴我一生,讓我有勇氣作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謝命運,花開花落我仍然會珍惜。”

  歌聲在整個校園裏回蕩,可蕭主任的門依然緊閉著。

  就在這時,彤彤的父母來了電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們要來看彤彤了。

  這一天楊老師帶著彤彤早早地來到了門口。

  康復中心老師:“你好,彤彤媽媽爸爸。看看誰來了。”

  彤彤爸:“看看是誰呀?還認識我嗎?還認識嗎,這是誰呀?這是誰,叫媽媽,叫媽媽,這是誰呀?怎麼不説話了,想嗎,想爸爸嗎?啊,想不想啊,叫媽媽啊,叫媽媽啊。”

  彤彤原本應該有個幸福的家,爸爸媽媽中年得子,對沒出生的彤彤充滿了希望。終於他們迎來了彤彤的降生,但是很快他們就陷入到難言的痛苦中。

  彤彤爸:“過了兩三天,我母親抱他去打針,回來我就看我母親坐在那,神情有點不對,我就問她説怎麼回事,後來我母親就跟我説

  剛才那個醫生説,孩子可能有點不太正常。我本來沒有什麼白頭髮,後來那天早上起來洗臉,感覺到鏡子裏面反光,我以為是什麼,我就撥了撥,撥開鬢角一看,頭髮全白了,裏面頭髮全白了。”

  彤彤四歲的時候,為了給彤彤一個更好的學習訓練的環境,他們把彤彤送到了這裡,彤彤爸爸的單位也給了彤彤爸爸很大的支持,他決定利用治療腰病的機會,邊打工邊給彤彤賺些生活費,那一天爸爸離開彤彤後並沒有回到海南的家。

  彤彤爸:“剛開始找了一個健身中心的(工作),上班一個月也就一千多塊錢,那我自己吃的,住的,用的,包括彤彤的學費,根本沒辦法應付,所以就幹了兩個月吧,後來朋友説他那邊開個飯店,讓我去幫忙,一大早六、七點鐘起床,從早上忙到晚上十一 二點,有時候甚至一 兩點 三 四點睡覺,睡覺有時一大早又得起來,現在已經幹了三個多月。天天如此,但心裏面想到為了彤彤,自己就拼了命,就幹。”

  陪彤彤待了兩天,爸爸媽媽就要走了,臨走他們找到了蕭主任,再次把彤彤交給了她。

  彤彤爸:“因為我不知道他以後到底能到什麼程度,能恢復到什麼程度,我只能在心裏邊想,如果讓他恢復到正常人那是最好了,那我現在這麼辛苦,拼了命幹下來,如果能夠為他創造一些好的條件最好,幹這個確實是沒有太多的精力來為他考慮太多了,所以説我現在只能跟校長説了,我説我孩子,現在完全就交給你們了。”

  (彤彤爸媽走時,彤彤哭鬧著,不讓爸媽走)

  康復中心老師:“來 慢點慢點寶貝。”

  彤彤爸:“爸爸媽媽過幾天就來看你,媽媽回去拿東西。”

  (彤彤爸、媽含淚離開了康復中心)

  彤彤的父母走後,大家驚喜地發現蕭主任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學校裏。

  蕭培琳:“一個是看孩子們,我們利智有些孩子吧長久傳的一句話,我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學來的一句話,説得還真真切切,那麼富有情感的,他們説,肖主任,肖主任,我愛你一輩子。當時真的要流淚了,我不知道他們從哪兒學的這句話。還有家長這塊,確實是寄予了特別大的希望和責任對我特別地信任,我覺得也沒辦法擺脫這塊。”

  蕭主任又回來了,康復中心終於恢復了往日的歡樂。

責編:福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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