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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貪局長─胥精華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5年06月27日 17:40 來源:CCTV.com

  人物:

  胥精華 四川省瀘州市檢察院反貪局局長

  鐘長鳴 四川省瀘州市檢察院檢察長

  賈加於 四川省瀘州市檢察院反貪局檢察幹警

  徐顯忠 四川省瀘州市檢察院反貪局檢察幹警

  主持人:王筱磊

  編 導:胡彩陽


  2002年初夏,四川省瀘州市公安局接到一個女人的報警,他的丈夫梅遠清已經失蹤多日。幾天前,梅遠清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之後便出了家門,説是去茶館喝茶,從此杳無音訊。

  案件引起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視,瀘州市公安局、紀委、檢察院反貪局迅速成立聯合專案組。

  記者:因為反貪局的工作,它直接的工作對像是國家公務人員,那為什麼這一次一個民營企業的一個老總失蹤,會引起市委市政府,包括檢察院反貪局這麼高度的重視,

  胥:當時整個情況是國稅局修建房子,他們建辦公樓,職工集資建房。

  記者:就是基建項目。

  胥:基建項目,然後這個局長助理鄔江,他是這個基建辦公室的主任,然後整個項目,談下以後,正在進行開發的時候,正要進行開發的時候,突然這個開發商,也就是轉讓土地,賣土地給國稅局的開發商,他突然失蹤了,而且失蹤的原因就是當時這個基建辦的主任,這個國稅局的局長助理鄔江,把他叫出去對賬,這樣失蹤。

  鐘長鳴 四川省瀘州市檢察院檢察長:

  一天下午,宏源公司的經理梅遠清的家屬,到我辦公室來給我舉報,梅遠清在出走前,曾經也跟他們講過,説他現在思想壓力很大,社會上都説,宏源公司轉讓這塊土地給市國稅局,賺了很多錢,但是實際上他説我沒有得到錢,錢都被相關的一些人拿去了。

  胥:在這種情況下,市委市政府認為,這個國稅局助理鄔江,他是國家工作人員,那麼他在這中間是否涉嫌犯罪,有一種可能。

  記者:一個普通的失蹤,其實在它的背後隱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

  胥:他的出走可以説是一個重要的信號。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信號?這個失蹤案的背後難道還隱藏著另外一個秘密?胥精華在接到調查鄔江的任務時,也還不清楚。而對宏源房地産公司和梅遠清的銀行賬戶展開調查後,疑點卻越來越多了。

  胥:在初查當中,就發現這個宏源公司的賬戶上,分了幾筆,每一筆是80萬,有這樣幾筆款轉到了梅遠清新開的一個叫做梅遠清戶頭的賬戶,這個總金額加起來是500多萬,是556萬,轉到這個賬戶上以後,這個錢在一天全部一次性取現金,沒了,這是一個謎。

  很快,前往宏源房地産公司進行調查的幹警也返回了信息。

  徐顯忠 四川省瀘州市檢察院反貪局檢察幹警:

  當時股東就説,對這塊土地,他們股東會的意見,50萬一畝就可以賣了,沒想到梅遠清賣出65萬一畝,都感到很驚訝。

  賈加於 四川省瀘州市檢察院反貪局檢察幹警:

  我們到梅遠清的辦公室,就發現他的辦公室桌上有個臺曆,我們翻開他的臺曆一看,就看到他的臺曆上做了一些平時的工作記錄,另外一些是電話號碼,還有一些數字,第一次搜查沒有發現一些有價值的東西,所以我們就把這個臺曆帶回了反貪局。


  這本普通的臺曆引起了胥精華的注意。

  胥:那麼他平時有這個記錄習慣,那麼他在重大問題上應不應該做一些什麼記錄呢,這個事情就提醒了我,我就覺得這個事情比較重要,而且這個臺曆,這個臺曆裏面有缺頁的情況,有些頁數沒有了,有些頁碼沒有,那麼這中間頁碼沒有了是什麼原因,對不對,是撕了嗎,還是重要的東西收藏了嗎,還是什麼原因,這兩件事情提醒了我,必須對梅遠清辦公室再次進行地毯式的搜查。

  這一次,胥精華親自帶領幹警來到梅遠清辦公室,進行徹底的搜查。最後,角落裏的一個廢紙簍引起了他的注意,而這個廢紙簍,恰恰是上次檢查疏漏了的。

  胥:我把廢紙簍裏邊的所有的紙團全部一頁一頁地打開,其中有一張紙團,就是已經撕碎了的紙團。上面就有幾個暗號,一個是一個鄔字,鄔江的鄔,這個鄔提醒了我,另外一個在上面有三個數字,一個數字是55168,一個數字是55618,一個數字是739。

  這三個神秘的數字代表了什麼?難道它們暗示著什麼?

  胥:要説是,它不是電話號碼,為什麼,因為我們瀘州的電話號碼不是這幾位數字。

  記者:會不會鄔江是1955年6月18號出生的?

  胥:我們已經考慮了。另外結合鄔江,我們查證他的生日,不是那個生日,對不對,不是那個生日,這些我們都要分析,作認真地分析,然後認真分析以後,我就把這個紙條帶回辦公室,因為我的數學,比較喜歡數學。

  記者:對數字比較敏感?

  胥:對,應該説搞反貪工作的人對數據都特別敏感,當時我就在辦公室的時候,我拿了一個計算器,反復進行加減乘除,翻來複去地去進行加減乘除。

  計算結果讓胥精華豁然開朗。

  胥:最後我發現,這個65萬,合同上的價格,每畝65萬,減去當時他們的內定價格,商量價格50萬,那就是15,15再乘以當時的這塊土地的畝數49.276畝,那就正好等於739.14萬,大概有小數點。

  胥:應該説跟紙團上這個數字雖然説不能夠百分之百確定,但是這個數字提醒了我們,這種偶合是特別特別少的。

  但是臺曆上剩下的兩個數字55618和55168又是什麼意思?這兩個看似相似的數字是彼此獨立,互不關聯,還是有內在聯絡?


  胥:根據我們辦案的實際經驗,因為現在有的搞建築的也好,有些地方也好,它習慣於找一些比較吉利的數字,什麼帶8的,帶6的,帶9的,對不對,你看168,一路發,對不對,618這些,那麼我分析這兩個數字是否是他們在選這個吉利的數字,我要送錢給你,但是我給你一個吉利的數字,因為他本身做這個事就是虧心事,但是他希望做這個事不翻船,對不對,希望做這個事比較吉利。那麼我結合銀行這個組,銀行查賬組,那不是從梅遠清的公司的賬上劃了500多萬到梅遠清個人開的一個新的戶頭上嗎,這個數字加攏來正好等於556。

  胥:好了,這種關係,咱們從一種法律邏輯來推斷,這個關係應該有必然的聯絡,那麼銀行這個500多萬,就是這個臺曆上的500多萬,那麼我可以推斷,這個肯定與鄔江有關係。

  那麼556萬和739萬之間是不是彼此又有聯絡?如果沒有聯絡,為什麼會出現在同一張紙上?胥精華繼續推算,試圖讓數字説話。

  胥:最後我發現,結果用739減去556,就是等於183,那麼183和739的關係呢,如果用183乘以4,那就等於739,也就是用739除以183就等於4,但是183和556的關係,就是用556除以183,那就等於3。

  胥精華大膽設想,梅遠清和鄔江當初計劃以1:3的比例劃分了這739萬元贓款,即梅遠清分得183萬元,鄔江分得556萬元。但是梅遠清戶頭上的556萬元已經消失了,它到底去了哪?是梅遠清攜款潛逃,還是他取出來送給了鄔江?

  這兩種情況都有,當時通過分析,從銀行直接取現金的可能性不大,主要一個是現金金額比較大,556萬,這麼大數字,而且銀行那裏是一個小的儲蓄所,也不可能儲備那麼多現金,另外一種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通過取錢,然後用另外一個存摺同時又存進去,取錢又存錢,然後不提取任何的現金,這種可能性應該是最大的。

  胥:結果我們發現,就在同一個銀行,就在同一天,有個叫王重剛的,一個新開的一個戶頭,他的戶頭上突然一下子增加了556,500多萬。那麼我們就對全市的王重剛進行排查,經過身份證在公安機關排查,全市有9個王重剛,同樣姓名的有9個。

  排查結果,讓幹警們將視線鎖定了一個來自農村的王重剛。

  胥:他是瀘縣農村的,但是他的身份證是被他的兄弟借去打工去了,他的兄弟把這個身份證拿到什麼地方打工呢,就拿到瀘州市一家快餐廳,而這家快餐廳正好是鄔江的兄弟媳婦開的一家快餐廳。

  胥:我們找到他的兄弟,他的兄弟説,他説我的身份證已經被我們的老闆扣押了,他打工,因為老闆為了防止他們要走啊。

  記者:他會要身份證或者押金?

  胥:對,他就把身份證給他扣了,那麼這樣好了,雖然説現在我們沒有證實,這極大可能,就有極大可能,這個款通過轉來轉去,轉到了鄔江的手裏,因此現在跟鄔江有一定的聯絡了,為什麼,她是鄔江的兄弟媳婦了,對不對,跟他兄弟媳婦有一定聯絡,這個不是毫無關係的兩件事情。

  此時,鄔江涉嫌貪污受賄的嫌疑越來越大,但是,如果要馬上審訊鄔江,胥精華清楚地知道自己面臨的難題。

  胥:第一,整個這個案件當時在瀘州市國稅局和社會上引起了沸沸颺颺,為什麼,職工集資,每個職工集資幾萬元,這些工資都是他們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現在人跑了,什麼時候能把人弄回來,對不對,所以整個國稅系統他們群情激憤,那麼這種群情激憤就已經提醒了鄔江,他遲早會惹麻煩的,這是第一個事。已經公開化了,已經打草驚蛇了。

  賈加於 四川省瀘州市檢察院反貪局檢察幹警:

  我原來在合江縣工作的時候,鄔江是在合江國稅局當局長,我在稅務監察室當主任,所以對樣對鄔江的為人和各方面我是很了解的,鄔江不光是業務,各方面都是比較熟悉,人也是相當聰明的,對法律也是比較熟悉的,平時我通過他局裏面其他同志對他的評價,都認為他是一個政客,就是説各方面都很圓滑,説的一句土了的話就是相當狡猾。


  胥:因此,我們要對付這種人,那我們也不能輕舉妄動,這是第二個難度。第三個難度,關鍵的直接證人梅遠清下落不明,這個是給我們工作上最大難度,那麼這兩個人我們當時分析,當時我們分析就是一種行賄受賄,那麼一種行賄受賄,行賄人不在,沒有任何證詞,你要把受賄人定上,哪怕受賄人已經作了供述,按照法律的規定,光有本人的口供,沒有其它證據,不能夠定案。所以説這個是我們最擔心的,也是整個案件最難的地方。有些鏈條,它都是鏈條,但是鏈條它沒有連到一塊,它不是一環一環的,中間有斷扣的地方,這個斷扣需要彌補,就需要誰來彌補,需要鄔江來彌補

  記者:就讓他自己來説?

  胥:對,他把情況説清楚,咱們把它固定下來,形成一種環環相扣的鎖鏈。

  但是,梅遠清已經失蹤,怎麼讓精明的鄔江開口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呢?胥精華和幹警們面臨著一個更大的挑戰。

  胥:在審訊鄔江的時候,當時我第一次的時候,我還得試探性地,就看他現在心理承受能力還有多強,因此在第一次的時候,我幾乎是,就我跟他作了開場白的介紹,我説鄔江,你把你參加工作,特別是當局長以來,你經濟上的問題,你向司法機關作一個陳述,他當然講的都是功勞。

  記者:這個你們當時有預計的?

  胥:這也是我們預料當中的,但是我當時是在試探他,現在僥倖心理到什麼程度,現在他心裏邊承受能力到什麼程度,我是看他,看他的態度,看他的性格,因此我發現他有問題,他回避我的目光,我幾乎是一言不發,聽他的,但是他不敢正視我。

  所以説我從這點説,他心裏邊有問題,只是現在他還沒有到交代問題的時候。

  記者:那你要通過一個什麼樣辦法才能真正地擊中他的要害?

  胥:那麼這個時候,你不如讓他自己給自己施加壓力,他現在還沒到交代問題的時候,讓他自己給自己增加壓力,折磨他,他受不了的時候,對不對。那個時候你可能就要順利得多了,因此簡單地我們就作了可能兩三個小時的訊問,當天晚上就休息了,讓他休息了。第二天,我去的時候,我首先了解了他頭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翻來覆去,睡不著,

  第二天上午,胥精華沒有提審鄔江

  胥:我故意冷他,讓他也琢磨不透。

  下午,胥精華正式提審鄔江。

  胥:我一眼發現他眼光已經沒神了,眼睛都沒表情了,沒神了,當時我認為現在應該跟他施加壓力的時候了。

  胥精華抓住有利時機,發起了淩厲的審訊攻勢,在他邏輯嚴密的環環追問下,原來心存僥倖的鄔江心理防線全面崩潰,留下了悔恨的眼淚。他承認,自己由於仕途升遷不順,把精力轉向了撈取不義之財上。2001年,瀘州市國稅局修建職工大樓,他利用職務之便,和土地供應商瀘州宏源房地産公司總經理梅遠清密謀,人為提高土地價格,從中獲取了556萬元好處費。此後,鄔江為了掩人耳目,利用真假身份證,將556萬元分成34筆在各大銀行間進行轉移,試圖混淆外人視線,可謂費盡心機。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這一切最終還是沒有逃脫檢察官的慧眼。

  2002年10月22日,原瀘州市國稅局局長助理鄔江以貪污罪被判無期徒刑。

  梅遠清至今下落不明,警方仍在追查當中。

責編:西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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