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6日 晴

　　“是仙女無意中灑落在人間的一滴眼淚。”這是一個浪漫無比的説法，説的是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境內的賽裏木湖。賽裏木湖晶藍晶藍的，像掉在地上的一塊藍天，藍得深沉，又藍得憂鬱。它方圓四百五十平方公里，嵌在海拔兩千零七十三米的天山間，要靠近它，必須走過一條長長的果子溝。據説果子溝是當年成吉思汗率兵西征，由二十萬將士生開出來的一條路，通過這條路成吉思汗一直打到了歐洲。我在內蒙古成吉思汗陵，看到過成吉思汗時期的中國版圖，威風無比，這威風裏當然有果子溝的功勞。如今果子溝成了翻越西天山的最主要的幹道。之所以叫果子溝，是因為道路的兩邊長滿了野生的各種果實，桃、李、蘋果、梨、杏，一應俱全。如果説賽裏木湖是仙女的一滴眼淚，那麼果子溝就一定是沐了仙女的仙氣。要不為何一路的山石樹木，偏到了那兒就有了羨人的果實呢？或許也是老天爺特別地垂青成吉思汗，在他開出的道上生出特別的景致來，以此作為吉兆來鼓勵他全力西征。

　　無論是眼淚還是仙氣，清澈的賽裏木湖和爛漫的果子溝美得令人目眩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我們才會長途跋涉趕到那裏，讓我們的大搖臂把那罕有的美景搖到大家的眼前來。

　　我住的旅館的窗戶正對著賽裏木湖，旅館很簡陋，凍得人瑟瑟發抖。但推開窗戶，就看見藍藍的波光正刺著自己的雙眼。我一直試圖想清楚，那湖水的藍究竟意味著什麼。前面説到它憂鬱，那是同自己間或的心情有關；説它深沉，就一定同自己渴望的某種境界有關。換一個角度浪漫地想，想隨意在湖中裁剪一塊，披在身上，用那種藍裝扮女人，女人一定是高潔而晶瑩的。人人在賽裏木湖邊都會縱情遐想，它的平靜似乎有種暗示，暗示你沉下心來，回歸到自己的內心，進而自己真的就平靜了，或者就超脫了。賽裏木湖上偶爾有水鳥在飛翔，飛得優雅也飛得自在。看那麼一片藍上有那麼一隻白鳥在飛，你就會渴望那白鳥恰好就是你自己，是自己在純凈的世界裏悠然地信步。

　　黃昏時，我們六七人約著到高處去看湖。我們先是設定了一個最低的山頭，走著走著，就不由自主地向最高處走去。大家的心思好象也特別的齊，都知道無限風光在險峰的道理。登到最高處，人人都在大喊：“真美呀！”湛藍的湖躺在了自己的腳底，真像一塊藍天落在了平地。登高而望遠，心境是要隨之而開闊的。幾個小的玩起了猴把戲，擺著各種奇怪的姿勢，放肆地在湖的頭頂上造型。有的姿勢在我成年人的眼裏著實不敢恭維，有的則博得大夥縱情一樂。雷鵬是個秀氣的小夥子，長得白凈，聲音也是溫軟的，他除了給同伴們拍出奇怪的POSE，自己的POSE也相當起勁，大都是昂首挺胸展翅高飛的思路。另外一個叫王蒸的有著偶像氣的小夥子，他倆一塊兒哄著小妮子姚嵐，殷勤地想出造型之後，就把姚嵐擱在了最熨貼的位置上，然後三人一起做最燦爛的微笑。至少我認為，那笑容是被湖水染過了的，幾近透明。

　　今天的直播在大風中進行，我在風裏被凍得瑟瑟發抖，雙唇似乎也不靈便，好多句子就在含混中一帶而過，加上因缺睡眠導致的大腦遲鈍，整個直播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美妙。我覺得自己的表現有點對不住賽裏木湖，它是擔得起那種美妙的，而我沒有呈現出來，最終成了美麗中不得不殘缺的一塊遺憾。可惜。

　　9月16日下午寫于賽裏木湖至阿拉山口途中

責編：薛藍